貞元十五年年關將近,改元的事還沒有落幕,河北前線便傳來捷報。


    霍子玉領兵在河北連破易州、幽州、薊州,至此,困擾朝廷長達七十年的河北軍閥徹底破除,且唐廷收複了長城以內的所有領土,這是自高宗以後近一百三十年來,朝廷再次實控河北與幽薊。


    不過大唐君臣並沒高興慶祝,因為隨著捷報一並傳來的,還有遼軍來犯的消息。


    盡管朝廷內一片緊張,但是其實眾人多少還是有些底氣的,因為他們都有自信霍子玉定然能夠取勝。


    如高郢所言,唐軍剛剛在平西郡王的率領下,連克易、幽、薊三州,且唐軍死傷極少,如今士氣正盛,可謂氣勢如虹,而且唐軍又有火炮,這正是騎兵克星,加之唐軍騎兵又有手雷等物,料遼軍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雖然話如此說,但也沒人敢輕視遼人鐵騎,畢竟大唐對契丹的戰爭,自武周年間以來,便是敗多勝少,因此,德宗下詔河東、山東、河北三省盡全力支持霍子玉抵抗遼兵。


    就在這種緊張的氣氛裏,臨近除夕,霍仙鳴忽然沒來由的就生了病,這是一種詭異的病症,除了咳血,還伴隨著發燒,即便退了燒,還是會在晚上反複發燒,同時伴隨的,是頭暈眼花等各種症狀。


    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賈蘭笙連夜進宮診看,為霍仙鳴把脈後先是一愣,然後便是紅了眼眶!


    “這是……”


    “孫媳婦兒,怎麽還哭了,是不是咱要死了?”霍仙鳴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你個老貨這時候就別逞能了,”德宗嗔罵了霍仙鳴一句,隨後問賈蘭笙道:“蘭笙,怎麽回事?”


    賈蘭笙努力平複心神,哽咽道:“這是……死……死脈!”


    “死脈?!”德宗與其他人同時一驚。


    “不錯,這是恩師所說三種奇異死脈的一種,曾經傷了先天神炁的一種死脈!”賈蘭笙解釋道。


    眾人聞言,心內紛紛驚奇,隻有霍仙鳴聞言默然,甚至臉上掛上了一點釋然,心內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啊!


    其他人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也猜出了點,隻聽霍仙鳴道:“就是到了該死的點了,不得不死了,哈哈哈”


    不過沒等他說完就咳嗽起來,又咳出一口血來。


    德宗見狀默然,他聽說過一些隱秘,自然知道霍仙鳴說的是什麽意思。


    “陛下……”霍仙鳴轉而望向德宗,德宗見狀便知他意思,於是道:“你這老家夥也陪了朕幾十年了,朕也看你這老臉看膩了,接下來就回家休養吧。”


    賈蘭笙等眾人領命,回家通知眾人準備接霍仙鳴回府,劉光琦、俱文珍等人則被留了下來。


    “陛下,老奴沒法再伺候您嘞,老奴知道您接下來會有大動作,這個俱文珍殺伐果斷、又懂得審時度勢,可堪大用!”


    俱文珍聽霍仙鳴說完這話,禁不住的麵露喜色:好家夥,我俱文珍終於要熬出頭了!


    “哦?”德宗望了一眼俱文珍,正見他低頭嘴角翹起的模樣,心下一沉。


    “老奴走後,這大內總管一職,非俱文珍莫屬。”


    “好的,仙鳴你放心吧,”德宗安慰了霍仙鳴,隨後對俱文珍道:“俱文珍,以後你就是大內總管了。”


    俱文珍喜不自勝,雖然他也幫助霍仙鳴做了不少大內總管的活,但那終究是副手,今日得皇帝授權授職,光明正大總領大內,自是無比榮耀,他算是終於要出人頭地了!


    “奴婢謝陛下恩典、謝總管提拔,奴婢定當粉身碎骨以報!”


    見俱文珍起身後,霍仙鳴又道:“陛下,劉光琦性情溫良敦厚,做事又細致認真,老奴走後,他正適合伺候陛下。”


    德宗聞言,望向劉光琦,劉光琦聞言立刻跪下便拜。


    “劉光琦,你以後就跟著朕吧。”


    劉光琦聞言,立時便拜謝,隨後和俱文珍一起出了殿。


    德宗問霍仙鳴道:“這俱文珍可不是善類。”


    霍仙鳴道:“老奴知道陛下接下來要大刀闊斧一番了,這種時候,俱文珍這樣的奴才才能為皇爺您辦好差事。”


    說著,霍仙鳴又道:“劉光琦終究是老實了一些。”


    德宗聞言一笑,能在殘酷的大內混出名頭的太監,哪有真正老實的?霍仙鳴之所以不推薦劉光琦做大內總管,一來或許是劉光琦和霍子玉交好,這樣可以防止宮內宮外都是霍家勢力,惹人猜忌,二來或許是擔心未來劉光琦做事得罪東林黨,與霍子玉起衝突吧。


    不過霍仙鳴有一句話說的是真的,劉光琦確實比俱文珍要厚道一些,脾氣也比俱文珍好多了,更重要的是,劉光琦並不結黨,沒有野心,雖然有兩個兒子在外麵,但都是跟著霍子玉在做正事,沒有什麽幹兒子或者親戚囂張跋扈做壞事,俱文珍這方麵可是差太多太多了。


    這俱文珍未來討人厭了,拿這些把柄殺了便是!想到這裏,德宗也不戳破什麽,點頭同意了霍仙鳴的提議。


    隨即,德宗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霍仙鳴道:“你就沒什麽想問朕的麽?”


    霍仙鳴聞言一愣,隨即沉吟道:“老奴不知。”


    “比如你當年和李泌奪天機之事。”


    德宗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霍仙鳴聽來卻是如同雷鳴,他和李泌借運之事可謂極為隱秘,德宗怎麽會知道?


    德宗笑道:“你們真當欽天監是吃白飯的?”


    “還有,你難道不好奇,你為什麽能多活了幾年?”


    霍仙鳴聞言大驚,自己多活了幾年這事,按理說隻有自己知道,德宗怎麽知道的?


    見霍仙鳴大驚失色的模樣,德宗微笑說道:“李泌已死,鬼穀門從此斷絕傳承;你可知當世還有哪個道門勢力?”


    霍仙鳴何其聰明,聽德宗說完便立刻了然,原來是德宗讓天師府也動了手腳,難怪自己多活了幾年!


    隨即,霍仙鳴忽然想起了什麽,前代天師忽然仙逝,想來也是因為這個事!陛下到底做了什麽,讓一代天師都能被反噬仙去!


    “你且好好休息吧,給老子堅持住,等子玉回來!”德宗說完,輕拍了拍霍仙鳴的手,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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