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雄見過雅爾哈赤很多次,自覺對他比較熟悉,聽韓延平說憂慮他,禁不住有些訝然。


    “韓先生,雅爾哈赤那小子在擂台上是挺硬氣,算個好漢吧!他平時走路昂首挺胸,倒算是有點英雄氣,但他見到我和我哥都恭恭敬敬的,甚至有點點頭哈腰討好我們的意思,他哪裏不簡單?”耶律雄不解道。


    “說難聽話的,人家身為金國二王子,地位高出你這麽多,功夫又好,待人接物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你覺得他簡單?”韓延平反問道。


    “這……”耶律雄被問的一愣,旋即凝眉點頭道:“確實不簡單。”


    “我倒是懂些看相,你們看那個雅爾哈赤:方麵大耳,虯髯黑須,人長得高大健壯,走路可謂龍行虎步,又穩又輕,你們兩位都是練武之人,觀之如何?”韓延平說著,問耶律宗、耶律雄道。


    耶律雄道:“但凡走路昂首挺胸、健步如飛者,無一不是自信超然之人。”


    耶律宗也道:“不錯,有自信才能如此,而且我觀此人平時說話做事也是不疾不徐、老練曠達,他還挺喜歡結交豪傑,能與人打成一片,比渤海國那個高奚強多了。”


    韓延平道:“此人心機深沉,頗有算計,功夫高強又能隱忍,手下還有紮克丹、哲爾德那樣的豪傑相助,此梟雄也,豈會甘於久居人下?”


    “更何況,他最近剛靠著平西侯,為黑水得到了大金的國號!”韓延平繼續道:“如果說先前他在國內地位尷尬,那這次回去以後,他可能就在國內站穩腳跟了!”


    “聽說金這個國號對滿人有著特殊意義!”高鬆道。


    “是的,據說跟安祿山有關,具體是什麽意義,沒人知道,”韓延平道:“這次他回去,說不定還能掌管一小部分軍隊!如此一來,他在東北能玩的可就大了!”


    “先生的意思是,他要效仿唐國玄武門舊事?”高鬆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輕輕問道。


    “很有可能,”韓延平道:“先前他就曾去過渤海國使館找過高奚,還去過室韋使館找巴拉,說了什麽,不得而知,但不能不引人遐想。”


    “韓先生這麽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來,”高鬆忽然道。


    “怎麽?”韓延平、耶律宗、耶律雄三人聞言,轉而望向高鬆。


    高鬆道:“早先在長安,有一天下午雅爾哈赤從室韋國使館出來,與我正好照麵,我看他嘴唇張了幾次,似乎要開口,但最終還是沒說話,我當時隻是略微有點奇怪,後來也沒當回事,今日先生如此說,我忽然覺得,他可能也是想跟我說什麽。”


    “嗯,有可能,”韓延平點頭道:“可能是跟渤海國、室韋聊過什麽,再跟我們聊天,會引起錦衣衛注意才沒有多說吧。”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雅爾哈赤要挑起戰爭?而且是聯合渤海國、室韋針對我大遼?”耶律宗訝然道。


    “隻能說,很有可能,”韓延平道:“一旦金國、渤海國與室韋聯合進攻我大遼,那回鶻一定樂於落井下石,在這種情況下,你們覺得唐國河東的李光顏會不會出手?”


    “嘶……”其他三人聽完韓延平的話,恍然大悟,大驚失色!


    “雅爾哈赤有這麽大膽子?他圖什麽啊?”耶律雄難以置信地問道。


    “雅爾哈赤好像是黑水……哦不,金國功夫最高的一位將軍了,一旦有多國混戰,他遲早會上戰場,哪怕他大哥使絆子,也擋不住他的腳步!”高鬆說道。


    “不錯,如果他大哥先上,一旦失利,那他上了戰場摘得勝利,就更能凸顯他大哥的無能!”耶律宗道:“滿人可沒有唐人必須立長的規定,一旦次子異常優秀,現在的老國王烏勒登很可能就將王位傳給他了!”


    “是的,就算老國王不傳位,隻要上了戰場,雅爾哈赤就能手握兵權,將來想奪權,易如反掌!”韓延平精明的目光逐一掃過高鬆、耶律宗三人道:“所以,雅爾哈赤才熱衷來往於室韋、渤海國使館,還跟平西侯結成了同盟。”


    “這麽說,我忽然感覺雅爾哈赤來洛陽也別有目的啊!”高鬆恍然道:“雅爾哈赤專門從長安走洛陽,嘴上說是拜謝平西侯,其實是打算去盧龍找李師道?”


    “高先生,他要跟唐國打配合,也是去河東找李光顏吧,為什麽去盧龍找李師道?”耶律宗奇道。


    高鬆解釋道:“河東乃是大唐工業重鎮,他如果去河東,天下還有誰人不知他心思?他還不會被他大哥疑心?而且他就算去了河東,找到李光顏說合作,李光顏反而可能因為懷疑他故意下套而決定不從後方偷襲我們大遼,所以他不去河東。”


    “不錯,何況他已經搞定了平西侯,屆時自有平西侯配合他,他何必去河東引人注意?”


    韓延平說完,撫須再道:“去盧龍就不一樣了,李師道那廝可是出了名的見利忘義,而且有點鼠目寸光,為了利益可以跟金國一起咬我大遼!”


    “嗯,一旦李師道出手,河東肯定坐不住,不讓盧龍恣意擴大地盤!”耶律宗道。


    “所以,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跟李師道做個交易?”耶律雄忽然道。


    “胡鬧,李師道見利忘義,我們跟他結盟,無異於與虎謀皮!”耶律宗斥道。


    “好吧,就當我沒說!”耶律雄唬的一愣,訕訕縮頭道歉。


    “哈哈哈哈,宗將軍,我看雄將軍說的很好,為何斥責他?”韓延平笑道。


    “啊?”耶律宗被說的一愣,耶律雄聞言,卻趕緊挺了挺胸脯,臉上堆著微笑。


    “李師道是一個變數,但你知道,人呀,不怕你貪,就怕你沒有缺點、什麽都不貪,李師道這種見利忘義的人是最好的,因為別人可以收買,我們也可以!”


    韓延平說著,在桌上又擺上幾個茶杯:“回鶻在西,室韋在北,金國與渤海國在東北,李師道在東南,唐國在南。”


    擺好茶碗,示意出了遼國形勢,韓延平道:“雅爾哈赤想聯合室韋與渤海國、李師道進攻大遼,引誘回鶻與大唐落井下石,但他忘了一點,那就是渤海國沒那麽傻,李師道也沒有那麽堅定。”


    “先生快說說!”耶律雄急道。


    “哈哈哈,”韓延平笑道:“李師道雖然貪,但也沒那麽野心,既然李師道一直想要,那我們直接送他便宜又如何?”


    “怎麽送?”高鬆問道。


    “我契丹族遙輦部以遙輦城為核心,據守著大遼南端,媯州一帶這些年已經被我們掌控,不妨將媯州以北一千裏都送給李師道,這樣一來,盧龍與河東就將接壤,河東必然不敢再北上偷襲,甚至連義武成德都將拉攏李師道進攻河東,大唐會陷入內鬥,再無暇北上。”韓延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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