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是聰明人,霍子玉剛說完,他就已經全盤明白了霍子玉的計劃,霍子玉是想挑起田家父子內鬥,而且是狗咬狗的瘋狂撕咬。


    “哈哈哈哈哈,”德宗放聲大笑:“太損了,我喜歡!”


    “嘿嘿,陛下,孫兒敢斷言,田老倌極有可能沒機會活著回到魏博了。”


    德宗聞言,略一思索便理解了霍子玉的意思,笑道:“是的,田季安要是知道他父親假借朝廷名義剝奪他和田伯文的兵權,然後把魏博交給田仲武,他一定會惱羞成怒,不過他不會自己動手殺人,如果他動手殺田老倌和田仲武,那剛好給了田伯文口實,田伯文便會借大義滅親的機會,攏略魏博部隊,消滅田季安,這樣到頭來最終得利的還是田伯文。”


    “嗯,陛下說的是,”霍子玉笑道:“所以,田季安一定會把消息告訴自己大哥田伯文,然後兄弟二人一起動手,殺了田老倌和田仲武,然後兩人瓜分魏博。”


    “對,”德宗眼中光芒閃過:“魏博屆時必然分裂,兩兄弟鬥得兩敗俱傷,我們再一舉滅之!”


    “陛下英明!”霍子玉拱手笑道。


    “哈哈,還是你主意好,”德宗心情大好道:“那這事就由你去辦吧,要盡快,田老倌會在天下第一武道大會後返回魏博!”


    “陛下放心吧,稍等我立刻就去辦。”霍子玉拱手道。


    “對了,子玉,聽說你不喜歡俱文珍?”德宗忽然問道。


    霍子玉聞言,也不慌,而是笑道:“孫兒隻是不想這大內將來隻有一股勢力,而且是孫兒無法替陛下把握住的一股勢力。”


    見德宗眯眼撫須微笑,霍子玉進一步低聲道:“畢竟曆史上,後宮與內官、外戚勾結的後果,很可怕。”


    德宗當然知道霍子玉是什麽意思,無非在說防止張貴妃、俱文珍、張秉良等勢力勾結,在德宗百年後做大逆不道的事,隻是他自覺沒問題,畢竟天策軍勢大,自己和霍子玉都在,諒誰也翻不了天,不過饒是如此,熟稔帝王之術的他依然認同霍子玉的做法。


    “你的想法不錯,朕是認同的,那你打算扶植誰?”


    “劉光琦。”


    “哦?此人如何?”德宗聞言,望向霍仙鳴。


    霍仙鳴拱手微笑道:“此人頗能隱忍,有忠心、有能力,凡事從不拖泥帶水。”


    “聽著倒是還行,”說完對霍子玉道:“子玉啊,你也快長大了,很多時候,有些勢力還是需要你自己去培養,光靠朕和你阿公不行,隻有你自己培養起來的勢力,才是真正屬於你自己的,你明白麽?”


    “明白!”霍子玉拱手答道。


    “嗯,你盡管放手去做,我和你阿公都支持你!”德宗道。


    “陛下和阿公的恩情,孫兒銘刻於心,從不敢忘!”


    “我們的恩情不用記得,記得你要幫朕拯救大唐,拯救大唐的黎民百姓就行!”


    “子玉謹記陛下教誨!”


    “嗯,明天武道會就要開始了,你這兩天好好休息,好了,你先回去吧。”德宗笑道。


    “謝陛下,子玉告退!”說完向德宗與霍仙鳴都行了禮,這才大步流星地朝宮門走去。


    待霍子玉遠去,德宗望著霍子玉的背影道:“他終於開始長大了,知道扶植內官勢力了。”


    霍仙鳴自然知道德宗沒有惡意,微笑道:“都是陛下栽培有方啊。”


    “哈哈,這倒也是,”德宗撫須一笑:“話說回來,但凡換個人,哪怕是太子,隻要敢打內官的主意,朕都不會等閑視之,不過唯獨子玉,我是百分之百的放心。”


    “都是陛下用心良苦啊,這大內雖然鬥爭殘酷,但是比起朝廷黨爭內鬥、地方軍閥、官商民鬥爭,實在是大巫見小巫了。”霍仙鳴歎道。


    “隻希望他能盡快成長起來吧,”德宗仰天望著有些陰暗的天氣輕聲道:“雖然暫時局麵看起來對我們很有利,改革也沒遇到阻礙,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切實動到某些勢力的利益,加上子玉還把賈家、楊家、裴家拉攏了過來,如今天策軍、錦衣衛勢大,東林人才濟濟,所以反對的聲音和勢力都噤聲了,但是他們什麽時候會反彈和發作,沒人知道,或許過幾年,或許是等咱們倆人都不在了。”


    “是啊,這些人會一直忍耐,直到看到能一擊必殺的機會才會出手,到時候,子玉他們能不能扛得住,可就難說了。”霍仙鳴望著德宗背影輕聲說著。


    “朕也擔心,所以提前把龍淵寶刀給了他,有龍淵在,如同帝王親臨,未來就算咱們都不在了,也不會有人能掣肘,哪怕皇族!”


    “嘿嘿,陛下還是眼光長遠,提前把什麽都籌劃好了,老奴佩服!”


    “切,誰稀罕你佩服,說的好像你跟李泌就沒做打算似的,你當朕不知道?”


    霍仙鳴聞言,心中一驚,不過他何等老成,微笑道:“陛下,老奴是子玉的阿公,李泌相爺是子玉的恩師,對子玉好也是應該的。”


    “好到可以舍棄壽命和門派前途?”德宗突然停步,輕聲說道,說完望著霍仙鳴。


    “嗬嗬,陛下都知道了?”


    “廢話,不過朕也是請教了天師府才知道的。”


    “天師府?天師府也有鬼穀門秘法?”霍仙鳴驚道。


    “哈哈哈,仙鳴,你是真的老了?怎麽糊塗了?你都說是鬼穀門秘法了,天師府怎麽會有?”德宗撫須朗然一笑:“朕是讓天師府做法測了一下天機而已。”


    “啊這。。。”霍仙鳴聞言無語了一下,心中直道德宗胡鬧,天機豈是隨便測的,任何窺伺天機的都是有代價的,撬動天機更是代價巨大,想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陛下,天師府上代天師5年前突然羽化了,您知道麽?”


    德宗聞言,心中“咯噔”一聲,笑道:“當然知道,天師英年早逝,令人歎息。”


    “額。。。陛下,老奴可是知道的,天師離開長安後,回到龍虎山後三天就仙去了。”


    “是啊,太突然了,朕當時也很痛心,老天師音容笑貌猶在眼前啊。”


    “額。。。”霍仙鳴見德宗一直繞著問題說話,於是道:“如果老奴沒記錯的話,張天師羽化時才40歲,正是壯年。老奴鬥膽問一句,可是張天師跟陛下做了什麽撬動天機的事情?”


    德宗見再也瞞不下去了,語帶責備地笑道:“你個老霍(貨),你知道的真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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