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許千千把他們放出來,可憐兮兮地看著眼前幻化成小貓的天道大人。


    天道沉沉地歎了口氣。


    白天發生的事盡收眼底,真是千年難得一遇活分人體。


    他把兩人重新塑造了肉身,隨後叮囑許千千:“待危機一過,他們還是會死的。”


    許千千擺擺手:“沒事,他們活不久的。”


    天道:?


    程雨和柏葉:……


    “你們兩個就在這裏待著哦,千萬不要離開這片樹林,否則就成了詐屍的人了。”許千千叮囑好後便離開了。


    即將收割路遠這個狗東西,她現在忙的很。


    姐弟倆麵麵相覷。


    程雨雖然死的比柏葉早,但也把柏葉的死法看了個遍,此刻真心實意地說:“你好慘。”


    柏葉:“……”


    對於活夠了的人來說,倒也還好。


    之後,一切順理成章。


    許千千三下五除二把被迫提前到這個世界的路遠抓了,裝進飛機裏,五個人合力給他來了場煙花大戲。


    那天晚上,她眼睜睜看著程雨和柏葉魂歸天堂後,才轉身離開了這個世界。


    並沒有和關眠、湯湯告別。


    因為她知道,一旦說了再見,她就會舍不得。


    不要有念想就好了。


    她唯一的家,是地球。


    -


    “千千……千千……”


    唔……好困……


    許千千費力地睜開雙眼。


    好想賴床啊……


    然後就聽見程雨頗為無奈的聲音:“那什麽,千千,已經下午三點了,你再不醒,我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暈過去了。”


    幾點了?!


    下午三點?!


    好家夥!


    許千千瞬間清醒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板上蹦起來:“嘿嘿,不好意思,昨晚我睡的比較晚。”


    “沒事沒事,吃過……呃,下午茶,我們就出發吧?”


    許千千點點頭,隨後看向星燈精靈:“雖然你說我們分開行動會比較好,但我還是想跟著別人一起行動,哼哼,你恐怕不知道,我能把自己的磁場給收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自然沒什麽話好說的。”星燈精靈語氣淡淡,下一秒飛到許千千懷裏,賊兮兮地問,“那什麽,你難道不想要一個實體的芥子空間嗎?”


    就和南汞他們一樣,以徽章為掩護的那種。


    許千千想了想:“好啊。”


    好東西嘛,來者不拒。


    於是星燈精靈便幻化成一根星星吊墜,輕輕地放到許千千脖子上。


    星星吊墜色澤溫黃,和皮膚相貼時,有著淡淡的暖意。


    許千千又看了一眼柏葉:“那麽,西剴,朝朝,天天,就麻煩你們看好他了哦。”


    沒辦法,孩子病還沒好,還是先養身體吧。


    “好的姐姐。”朝朝眉眼彎彎地應了一聲。


    剩下的人整裝待發,又把城堡裏的其他能力者安置好,每人身上下了一個咒,不得傷害別人,否則就會被驅逐出城堡。


    南汞、程雨和湯湯去跟那幾十個失了智的能力者道別。


    也不知是不是感念使然,十幾個沒意識的能力者圍著程雨,眼裏一片清澈與愚蠢,但沒想著傷害程雨。


    程雨摸摸這個的手,揉揉那個的頭,心裏又是一陣酸楚。


    有的還是十幾歲的孩子,在庇護所的時候,都特別恭敬地管她叫姐姐……


    湯湯則是拉著湯演的手,結結巴巴地說了一些話,但是說幾下就要思考怎麽組織語言,最後幹脆不說了,就和姐姐抱著。


    湯演目視前方,身體一動不動,跟個呆子似的。


    湯湯身體發顫,忍不住落淚。


    姐姐是真的不認識她了啊……


    許千千走到南汞身邊,無聲地拍拍他的肩膀。


    南汞聲音悶悶的:“我這樣做,很對不起這個世界的李雲深,我把他當成了我們世界的替身……”


    他那日情緒上湧,現在回神後才意識到,自己對眼前之人說過的話是多麽讓人覺得惡心。


    許千千卻是歎氣:“客觀來說,是這樣的,但……我們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啊……我們很難做到完全客觀的。”


    甚至,主觀才是王道。


    南汞看著許千千,他知道,她其實看得很通透,但她也有自己的偏愛。


    這就是……人性使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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