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宗澤宇決定買房,到交定金,再到叫人砸牆,前前後後甚至都沒用上一個小時的時間。


    交錢的速度是極快的,中介小吳和房主的溝通也是極其順利的,大錘狠狠砸向牆壁的動作,也是幹脆利落非常過癮的。


    等到童樂返回到山水別院時,一進門,她便看到了滿地的石塊,家已經沒了家的樣子,房子被砸的稀巴爛。


    甚至於,這樓上樓下鄰裏鄰居都沒有人來找麻煩,因為在宗澤宇決定砸牆的即刻,他便給物業打了一筆錢,讓物業安撫好這棟樓的所有住戶。


    物業的行動力也極強,四、五名工作人員,挨家挨戶上門送禮送紅包,倒是讓所有業主,都樂樂嗬嗬聽著砸牆噪音,享受著進口食品大禮包。


    童樂看到屋內一幕,人都傻了,她才走了幾個小時而已,回來連房子都要被砸沒了,甚至於,那中介小吳都跟著一起砸牆,那叫一個賣力,那叫一個勤勤懇懇。


    童樂溝通過後才得知,這房子已經被宗澤宇買下了,怪不得中介小吳那麽殷勤,因為這中介費,都是沒打折的。


    童樂得知全部經過,倍感無奈,她坐在沙發上,身旁的宗澤宇主動給她剝了一顆荔枝,送到嘴邊,“我看今天就能砸完,等這個房子處理好以後,再按著你的意願重新裝修一遍。”


    童樂側過頭,有氣無力,“所以下一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咱們倆能不能商量一下?不要自己做決定?這房子很貴的,你二話不說就買下來了,這不是純粹浪費錢嗎?我可以想其他辦法的,不一定非要把這個房子買下來,你已經為我花了太多錢了。”


    童樂的重點,就在最後一句話上,而且她五分鍾前得知,宗澤宇已經跟房主說好,這房子要以她的名義購買,且是在童樂的離婚手續辦好以後,再過戶,這樣免除了被柯文傑瓜分的風險。


    宗澤宇已經把錢準備好,且打入了第三方賬戶,房主那邊也同意了。


    童樂現在已經數不清楚,自己到底虧欠宗澤宇多少。


    宗澤宇把荔枝遞到童樂嘴邊,他總是比童樂還要有耐心,“我答應你,以後大事聽你的,如果我們結婚了,這房子過戶給誰都一樣,如果沒結婚,這房子就落在宗氏集團的名下,可以嗎?”


    童樂這會兒才算是舒心了一些,她知道這是宗澤宇對她的尊重,在一段感情裏,互相尊重是一件多麽難能可貴的事,她比誰都清楚。


    不過這一刻,她倒也意識到了一些東西,雖然她虧欠很多,但她分得清楚愛與感激的區別,以前或許分不清,導致她嫁錯了人,但這一次絕對不會了,她知道自己對待宗澤宇的感情屬於哪一種。


    這時,童樂的手機來了電話,是房子的房主。


    房主要跟童樂見麵,有一些房屋購買的手續,需要兩人見麵約談。


    剛好,童樂也想跟對方見個麵。


    兩人約好半小時後相見,就在小區外的咖啡廳,宗澤宇留在房子裏盯著他們砸牆,童樂一個人下了樓,見到了房主劉清。


    童樂和劉清點了兩杯咖啡,劉清麵露感激之情,“謝謝你啊童小姐,其實這段時間,我特別著急賣房子,因為我公司的現金流出了問題,最近電商行業不好做,大家都很棘手。你男朋友說這個房子最後是落在你的名下的,他那邊隻管出錢,那就麻煩你幫我跟他道聲謝了。”


    童樂客氣道,“最近房產市場是不太景氣,我們買下這套房子,主要是為了查明一些真相。”


    童樂顧自思慮了一小會兒,提議道,“是這樣的劉先生,我能不能麻煩你,給我看一下你父母離世前的住院病曆?如果後續有需要的話,我可能還要麻煩你,跟我一起去警局立個案。”


    劉清擰眉不解。


    童樂解釋道,“當初我爸媽,就是入住這個房子三個月後,得了怪病,一起住了醫院,靠著巨額醫藥費,苦熬了三年之久。那些年,老兩口就沒有踏出過醫院半步。一開始我很疑惑,他們明明很健康,為什麽會得了查不出問題的病症,直到我得知,你的父母也得了怪病,所以我猜測,四位老人的離世,或許與這套房子有關聯。”


    劉清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房……房子鬧鬼了?”


    童樂急忙道,“不是鬧鬼,您剛剛不是同意我們砸牆了嗎,我們也找了專業人士,檢測出了房子有問題。有一麵牆壁的輻射嚴重超標,如果你爸媽的離世,也是血液病的問題,我覺得八成是跟房子相關。”


    霎時,劉清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情緒難以自控,“所以是這套房子害了我爸媽是嗎!他們之前明明非常健康!他們倆辛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熬到了退休,花了小半輩子的積蓄買了一套心儀的房子,他們是準備頤養天年給我帶孩子的!結果卻死在了這套房子裏!是這個意思嗎?房子到底有什麽問題?是誰幹的!是開發商嗎!”


    劉清的情緒愈加激動,兩隻眼更是氣出了紅血絲,童樂知道劉清心裏是憤恨的,父母剛剛離世不久,又得知父母的死因可能並非是自然生病,而是人為導致,任誰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童樂同樣痛苦難受,因為她也經曆了這樣的苦難。


    童樂開口安撫,“你先冷靜下來,目前我也隻是猜測,所以我需要你的協助。”


    劉清重新入座,而這一次,他不再狂躁發怒,他雙手撐著額頭,低沉了好久好久,男人的眼淚總是金貴,強忍著不想流淚,卻又被情緒逼到了牆角。


    童樂隻是默默陪伴,在劉清低著頭雙手扶額時,她看到了劉清額頭上方的一片白發,明明才三十五歲啊,卻長出了滿頭稀碎的發白,許是因為工作的勞累與壓力,又或是因為,無法從父母離世的陰影中走出。


    童樂清楚,這個時候,她隻需要默默無聲便好,對於愛麵子的男人而言,無聲勝過千言萬語。


    等劉清整理好情緒,他抬起頭,開了口,“你希望我怎麽幫你,我可以幫你,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麽。”


    童樂沉穩道,“以我目前的猜測,開發商應該沒問題,不然這整棟樓的住戶都會出問題,目前,隻有我們這一套房子有問題,所以我覺得,應該是有人,故意在牆壁裏放了某種會導致慢性致病的物質。”


    這時,童樂的手機收到了信息,是宗澤宇,“牆體裏砸出了點讓人意外的東西,我這邊已經報警了,你不用回來了,那東西輻射很強。”


    童樂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心口微微一顫,“那你也趕緊離開那裏吧,讓工作人員做好防護措施!”


    童樂抬起頭,衝著劉清說道,“牆體裏砸出了一些讓人意外的東西,我們需要配合警方調查。”


    劉清不解,“牆體裏?誰放進去的?”


    童樂的第一直覺,是柯文傑,但在證據不夠充分之時,她不會妄下定論,因為她不能打草驚蛇。


    童樂開口道,“我需要你父母的住院病曆,我們要配合警方調查。”


    兩日後。


    房屋的調查事件,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警方的調查也正在低調進行中,因為害怕打草驚蛇,驚擾了投毒之人,所以案子一直處於保密狀態。


    經過各方的聯動調查,加上宗澤宇的廣泛人脈,短短兩天時間,便查出了牆體內的化學物質,僅僅幾毫克,危害性極強,相當於慢性殺人。而且,那東西絕非是普通人能拿到手的東西,要查出毒物的來源,還需一段時日。


    這期間,童樂一直在暗暗觀察柯文傑那邊的動態,她合理懷疑,牆體裏的輻射物質,就是柯文傑所為。


    今日一早,童樂早早抵達公司,公司內部的審計工作已經結束,雖然掌握了一些柯文傑挪用公款以及轉移公司資源的證據,可若想將柯文傑狀告上法庭,卻有一定難度,以她對柯文傑的了解,柯文傑一定會死咬,說這是夫妻的共同意識與決定,畢竟,她和柯文傑仍舊是合法夫妻關係。


    童樂需要找一位十分專業且老道的律師,來應對這樁官司。


    辦公室內,童樂收到了私家偵探發來的信息,對方報信兒道,“我在柯文傑新租的房子附近蹲點了兩天,新房子裏有人在砸牆,雖然動靜很小,但我看到,有人提著非常重的垃圾袋出來,我打開垃圾袋看了看,是一些碎石子。”


    童樂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砸牆?”


    偵探回複道,“嗯,但我不知道他具體要做什麽。”


    童樂緊急道,“這幾天拍照片了嗎?砸牆的期間,有拍到柯文傑出入那套房子嗎?”


    偵探回複:“拍了,但是柯文傑沒有來過這套房子,反倒是柯文傑的父親柯偉強,頻繁出入這套房子,估計,就是柯偉強找到人,在裏麵裝修砸牆。”


    這時,童樂的手機來了電話,說曹操曹操到,是柯文傑。


    童樂深吸氣,調整情緒,按下接聽。


    那頭的柯文傑殷勤道,“我們見個麵吧,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童樂直言,“你又給我準備了什麽驚嚇?”


    柯文傑笑著道,“別這樣說話,我給你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租了一套房子,以前是我虧待你了,現在我慢慢彌補你。童樂,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另一邊。


    藍青青徹底辦理完公寓的出售手續,莫凱良陪同在側,兩人一起上了車。


    藍青青看著手機賬戶上的餘額,心裏稍稍有了點底氣。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猶豫道,“你說,我要不要今天就把這個孩子拿掉?我覺得柯文傑的未來已經沒希望了。”


    莫凱良坐在副駕駛,略有不舍,“好歹也是一條生命,一定要拿掉嗎?我也可以幫你養。”


    藍青青猶豫不決,“現在打掉,對身體的影響會小一些,如果繼續拖下去,我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藍青青側頭看著莫凱良,“你知道,女人最悲慘的事情是什麽嗎?是給一個糟糕透頂的男人生了孩子,然後被這個孽種孩子拖累了一生!而且,不僅要被這個血統不純正的孽種拖累,還要被迫跟孩子的父親有牽扯,那真是太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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