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柯文傑轉身朝著車子走去。


    張慧芝傻站在原地,她反複咂摸著“喪偶”這兩個字,她當然是討厭童樂的,也曾惡毒地想讓童樂去死,她在心裏咒罵了童樂千百遍,但唯獨沒想過,真的把童樂殺死。


    剛剛,她的兒子說出了喪偶二字,她知道柯文傑不是在開玩笑,而且,在這個時間節點,把一直呆在鄉下的丈夫叫來城裏,顯然,是為了預謀一些危險的事情。


    張慧芝有點雙腿發軟,這時,已經上車的柯文傑開始鳴笛,張慧芝嚇了一跳,趕忙朝著車子跑去,“來了兒子,來了……”


    另一邊,童山地產公司。


    童樂直接抵達公司,剛進辦公大廳,便衝著柯文傑的辦公室而去。


    以前,她沒辦法明目張膽地去翻看柯文傑的電腦以及文件,現在,她有了絕佳的理由,且是無法拒絕的理由。


    童樂把辦公室的房門敞開著,她大肆地在辦公室裏翻檔案,還嚐試了幾次保險櫃的密碼,她直接叫來了秘書,命令秘書打開柯文傑的電腦。


    辦公大廳裏的員工們,全都留意到了童樂的異常舉動,好信兒的薑誌超,帶著員工們一起湊到了辦公室門口,看著童樂的各種瘋狂行為。


    女秘書倒是知曉柯文傑的電腦密碼,可沒有柯文傑的準許,女秘書不敢開機。


    童樂一邊從檔案櫃裏翻合同和文件,一邊說給女秘書聽,“你今天要是不配合我,日後柯文傑從這家公司滾蛋的時候,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童樂轉過頭,看著女秘書略顯膽怯的模樣,“這裏是童山地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這家公司屬於我,現在柯文傑跟經濟犯罪沾了邊,你要是不配合我打開他的電腦,萬一我真的查出了什麽,算你一個同謀?”


    女秘書嚇到了,急忙繞到辦公桌內,乖乖打開了電腦。


    圍在門口看熱鬧的員工們,竊竊私語,各種傳言滿天飛。


    薑誌超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表情,興奮道,“童姐,這是咋回事啊?咱們柯總坐牢了啊?”


    童樂故意誇大事實,“也不是什麽大事,無非就是,他今早去了一趟警察局,然後呢,被我發現他私自挪用公司賬戶上的錢,足足一千萬。”


    童樂微微一笑,“你們說,一千萬夠判幾年的?”


    員工們瞬間炸鍋。


    有員工給童樂遞話,“可是您跟柯總,不是夫妻嗎?柯總從公司轉錢,會被定罪嗎?”


    童樂繼續翻找合同,回答道,“擅自挪用公司賬戶上的周轉資金,而且是一千萬現金,是不是公戶轉私戶我不清楚,但這其中的稅務問題,肯定不小。就算我和柯文傑是一家,可公司是公司,利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挪用了公司的錢,就是違法犯罪。”


    這時,柯文傑也趕到了公司。


    柯文傑看到辦公室門口圍繞了很多人,他急忙衝上前,以極其居高臨下的姿態,大聲吼道,“你們在做什麽!”


    員工們四下散去,柯文傑衝到門口,他看到滿地的狼藉,看到童樂正在翻找公司的各類合同。


    柯文傑大步上前,意圖阻止童樂。


    童樂開口便是警告,“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偷偷轉移公款的事,你要是現在阻止我查明真相,柯文傑,那就說明你心裏真的有鬼。”


    柯文傑定在原地,屋子裏的女秘書慌亂退去。


    童樂站起身,指著立在辦公室一角的保險櫃,命令道,“打開吧,從你把這個東西搬進來的第一天起,我就沒詢問過你,這裏麵藏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金條?還是見不得光的陰陽合同?還是,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柯文傑怒火衝衝,咬牙切齒,壓低聲音,“童樂!這裏是公司!”


    童樂大聲道,“你也知道這裏是公司啊!現在知道跟我公私分明了?那你轉移公款的時候,怎麽就忘了公私分明這件事!”


    童樂的吼聲落地,柯文傑一時間有點緩不過來神兒,這麽多年,他從未見過童樂有著這般情緒和這般神態,就像變了一個人,從那個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童樂,變得劍拔弩張,四處為敵。


    這時,清脆的高跟鞋聲響,從外麵緩緩傳來,直至辦公室門口出現了刀雯的身影。


    刀雯一身紅色長裙,黑色挎包,她伸手敲了敲辦公室房門,眸光清冷,聲音更是冷淡,“看來我還是來晚了,能轉移走公司賬戶上一千萬現金,柯文傑你還真是個人才。”


    柯文傑本就一肚子怒火,他轉頭衝著刀雯斥責了過去,“這裏有你什麽事!”


    刀雯一聲冷笑,“是沒我什麽事,但是專業的審計團隊,我已經帶來了,柯文傑,你現在是不是應該避嫌了。”


    柯文傑瞪大眼,朝著辦公室門外看了看,刀雯的確是帶來了幾個陌生身影,從童樂給刀雯打電話到現在,也就半小時不到,刀雯就把這專業團隊給帶來了,他惱火到恨不得直接扇死童樂和刀雯,他平日裏叫外賣,也沒這麽快過!


    童樂勢在必得,衝著柯文傑開口道,“打開保險櫃,你要是敢自證清白,我或許還能相信你,但如果你既不配合調查,也不配合我,柯文傑,我們現在就直接走起訴離婚的流程。”


    眼下此刻,柯文傑雙拳緊握,他的後背冒了一層汗,他根本不敢打開保險櫃,因為保險櫃裏,除了一些金條和現金之外,還有一個見不得光的u盤,那u盤裏,是他和其他女人的激情小視頻。


    他這人就有這麽個“特殊”癖好,他也知道這樣不好,可他就是舍不得刪除,不僅舍不得刪除,他還要備份,防止丟失。


    情急之下,柯文傑一把推開童樂的身體,他指著童樂,反向汙蔑,“你真是瘋了!我看是你想要離婚了!之前就有人跟我說過,你夜不歸宿是因為出軌了其他男人,我那會兒還不相信,現在我信了,你為了跟我離婚,不擇手段,無中生有!童樂,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個如此毒蠍心腸的女人!你背叛婚姻不敢承認,又想霸占家裏的財產,所以才跟我搞這麽一出以假亂真的戲碼,是嗎?你企圖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來摧毀我的人生和事業,然後逼著我離婚,是嗎!你真是好毒的算計,我竟然現在才醒悟!”


    柯文傑把自己說得楚楚可憐,刀雯在一旁都聽麻了,她見過戲精的,沒見過這麽戲精的。


    刀雯忍不住笑,開了口,“我說你到底敢不敢讓我們查啊?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莫名其妙的突然潑什麽髒水啊?柯文傑,像個男人行不行?給姐一個痛快的決定,不然,我再找個專業團隊,查查你的私生活?”


    刀雯的話點到為止,柯文傑回身看著刀雯,他實在忍無可忍,“童樂交了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童樂就是跟著你才學壞的!像你這種不三不四的人,身邊的人更是不三不四!就是你教唆童樂出軌的吧!還教唆她來調查我!”


    刀雯聽煩了,她實在懶得跟柯文傑磨嘰,她開始倒數,“十,九,八,七……”


    童樂自然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有刀雯這個大姐大在這裏給她撐場麵,她的膽子也變大了很多。


    柯文傑自知這裏是呆不下去的,公司員工都看著呢,查或不查,都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事情,就算他今天強行不讓查,若是童樂和刀雯,或是其他看不慣的員工報了警,這事兒就徹底沒辦法收尾了。


    慌亂之下,柯文傑選了逃避。


    柯文傑徑直走出了辦公室,頭也不回,一句交代都沒有。


    這倒是出乎童樂的預料。


    在柯文傑離開後,童樂眨眨眼,一臉不解,“他就這麽走了?”


    刀雯聳聳肩,“不趕緊走,難不成留在這裏被鞭屍嗎?”


    刀雯衝著身後的專業團隊示意,“開始吧。”


    童樂走出辦公室房門,衝著辦公大廳裏的員工們交代道,“大家正常工作,有事就來找我匯報。”


    童樂回到辦公室,專業團隊開始了專業工作。


    刀雯坐在沙發裏,瞧了眼那個格外醒目的保險櫃,好奇道,“所以這裏麵,到底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能讓柯文傑死都不肯說出密碼,扭頭就走了?”


    童樂一邊整理合同,一邊道,“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多了去了。”


    刀雯說道,“我派幾個人來這邊盯著吧,如果柯文傑回來搗亂,我就讓他們把柯文傑轟出去,這種審計的工作,要持續個三到五天的,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完的,而且,有些工作還真就需要柯文傑的配合,但顯然,他現在當起了縮頭烏龜。”


    童樂看著麵前成摞的文件,長舒一口氣。


    她低著聲,隻有她和刀雯兩個人能聽見,“如果這次順利的話,我是不是就能順理成章地,拿回童山地產,然後跟柯文傑離婚了?先是房子,後是存款,現在就剩下童山地產了。”


    刀雯小聲提醒,“你不是還要調查你爸媽的死因嗎?你不是一直懷疑柯文傑?”


    童樂深吸氣,“是,但我需要更多的證據。我以前真的恨他恨得要死,但是現在,我想快一點跟他撇清關係,不想因為他而耽誤了我未來的人生。”


    刀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明白,你有了更好的人生向往。”


    這時,童樂的手機收到了微信消息,是宗澤宇:“晚上接你,我媽要請你和刀雯吃飯。”


    童樂正低頭回消息,辦公室門口,傳來了嘈雜聲。


    童樂朝著門口望去,一張熟悉卻讓人嫌棄的麵孔,出現在門外,侯弈。


    侯弈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渾身慵懶,他每次來都不是空手,這一次,給辦公大廳的員工們,每人帶了一杯奶茶。


    侯弈走進辦公室,消息極其靈通,“我聽說,童山地產內訌了?”


    童樂開口,“看樣子,侯總沒少賄賂我公司的員工,幾分鍾前發生的事,這麽快就傳到侯總的耳朵裏了。”


    侯弈聳肩攤手,“小意思,人情世故,略懂一點。”


    侯弈環顧了一圈辦公室,提議道,“既然柯文傑跑了,那我來收購這家公司怎麽樣?”


    侯弈指了指童樂,又指了指自己,“你當老板娘,我當老板。”


    沙發上,刀雯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她上下打量侯弈,不屑道,“剛送走一個二百五,這又來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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