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男人開口,沈母就沉著臉問道:“你來幹什麽,我們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男人聞言臉上的怒氣更盛,拉著臉不滿道:“秦可,我是你爹,你就這麽和我說話?”


    沈母臉上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反問道:“你是嗎?”


    “你!”


    男人臉色漲得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其他原因。


    看了周圍的村民一眼,男子壓下情緒,低聲道:“我們進去說,你難道要讓周圍的人看熱鬧嗎?”


    沈母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直接轉身離開。


    男人臉上像是不在意一般,立刻拉著旁邊的年輕男子跟上。


    沈母走進堂屋看到正在收碗筷的顧染,連忙上前攔住她,“染染,快放下,姨母來。”


    顧染這幾天已經習慣了大家小心翼翼的態度,聞言習以為常地放下手裏的活計,抬頭看向沈母時,順便瞟了一眼沈母後麵進來的兩個生麵孔。


    那個年輕男子本來正用嫌棄的目光四處打量著沈家,不經意間瞥到顧染後,視線立刻黏在了顧染身上,見顧染瞟過來的目光,還朝她露出一個油膩的笑容。


    顧染像是被辣到眼睛一般快速移開視線,甚至幹嘔起來。


    那年輕男子還來不及變臉,就被身後跟進來的沈文清一腳踹翻在地。


    沈母感覺到秦業的視線,上前一步擋在顧染身前,等自己兒子踹完人,才對他說道:“文清,你帶染染回房間去吧。”


    這兩人進門的時候顧染就覺得他們來者不善,怎麽放心沈母一個人留在這,可自己這會身子不方便,留在這裏也是添亂,聞言開口道:“姨母,我自己回去就行,讓文清在這裏陪你。”


    說完也不等沈母拒絕就一個朝門外走去。


    看著顧染回到屋子裏,沈家母子倆才轉頭看向秦家父子。


    沈母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頭發花白的秦達,忍著對他的厭惡問道:“說吧,你來我家幹什麽,說完趕緊滾,我不想見到你。”


    秦達也不管一旁剛爬起來的兒子,自顧自走到沈母對麵坐下,才悠悠開口道:“可可,我承認這幾十年對你不管不問,確實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可是你也要知道,是你母親對不起我,背著我和別的男人懷上了你,這件事放到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不能忍受的。”


    “雖然秦家敗落之後我對你不管不問,可是也沒有拆穿你的身份,讓你當了十來年的秦家大小姐,這份恩情你總是要領的。”


    聽完他的話,沈母不但不生氣,反而大聲笑了起來,聲音諷刺又淒涼,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秦達見狀皺起眉頭看向沈母。


    “秦達,你是不是以為當時我還小,所以你當年做的醃臢事情我不知道,特意跑來我這裏打感情牌?那你的算盤可打錯了,你做的那些醜事我都知道,你快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秦達不知道原來的事情什麽知道多少,帶這些試探性意味接著說道:“你母親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她對我有怨言,說的......”


    沈母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的話,“秦達,既然你非要在這裏裝模作樣地惡心我,那我也就不給你留臉麵了。”


    秦達看沈母這個樣子,心裏“咯噔”一聲。


    沈母沒管他的表情,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當年我外公看不上我爹,認為他隻是秦家的養子,比不上身為秦家嫡子的你,於是趁我爹出去談生意逼迫我母親打掉肚子裏的我嫁給你。當時你哄騙我母親,說你們假結婚先穩住我外公,我母親為了保住我妥協了。”


    說到這,沈母憤恨地抬起頭看向秦達,提高音量說道:“可你這個小人卻用這個人情和秦家多年的養育之恩逼迫我爹幫你,你怕他翻供,他剛入獄你就買通獄警害死了他,從而導致我母親,也在我生下來不久就鬱鬱而終。”


    秦達見沈母竟然三言兩語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語道:“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當年都死了,你怎麽會知道?不對,你母親曾經趕走過一個貼身丫鬟,難道是......”


    “若言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秦達,你現在糾結這件事,還有意思嗎?看在祖母和二叔份上,當年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秦達以為她要放下過去的事情不再計較,咧開了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沈母接著說道:“可我也永遠不會原諒你,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不然,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秦達瞬間沉下臉來。


    沈文清見他手放到了桌子下麵,心裏悄悄拉響警報,暗暗防備著。


    秦業看著沒人關注他,悄悄拿起桌子上那個顧染剛剛從地上撿起來的包子吃了起來,聽到沈母的話後,見他爹沒有說話,立即叫嚷道:“想讓我們走也行,除非你讓沈文清把他的工作給我,不然...我們就在沈家住下來了,還要每天吃你們家的包子。”


    沈母和沈文清看都沒看他一眼。


    秦達聽到兒子的話後,臉色徹底黑了下來,怒斥道:“閉嘴,丟人現眼的東西。”


    秦業本想反駁兩句,可看見他爹比鍋底還黑的臉色時,又默默地垂下了頭,隻敢在心裏小聲叨叨。


    秦達臉色恢複了一些,轉頭看向沈母道:“小業說得不錯,你兒子這個工作想來也是啊至幫他找的,你們既然不是我秦家人,那這個工作也該歸還我們家。”


    “秦達,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秦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他進門後,走到沈母旁邊對她道:“可可,你和文清先出去吧,我們兄弟兩人好久沒見了,我想和他聊聊。”


    說完,示意剛進門的沈父將沈母帶出去,沈文清則是一腳將秦業踹到了門口,還沒等他直起身子來,又一腳將他踹到了院子裏。


    沈父走到沈母旁邊時,見她滿臉壓抑不住的憤怒,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起來,身體微微顫抖著,一副壓抑到極致的樣子。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住她的情緒後,才扶著她出去。


    這時候,屋子裏隻剩下了秦家兩兄弟。


    秦達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弟弟,握著匕首的右手輕微顫抖起來,手心裏全是汗。他默默握緊手裏的匕首,仿佛這樣,就不會心虛和害怕。


    門外


    沈文清出來的,見顧染老老實實站在屋簷下,見他出來還露出個討好的微笑。


    沈文清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他就知道,她不會好好呆在屋裏。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教的時候。


    他拉起她的手,一起朝坐在院子竹凳上的沈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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