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鋼鐵廠門口,門衛前幾天見過沈文清,對這個剛入職的俊俏小夥印象深刻,還想著等沈文清正式上班的時候,把自己剛和男方退親的小閨女介紹給沈文清。


    所以他看到沈文清進來,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自來熟地和沈文清交談起來:“沈小同誌,你今天是來領廠裏派發的過年禮品的吧!”


    沈文清還記得這個熱情的門衛大爺,禮貌地朝他點點頭,回道:“是啊大爺,我這還沒入職,隻知道去收發室,也不知道收發室在哪裏,勞煩您告訴我一聲。”


    大爺熱情的連說帶比畫,顧染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抬頭看向沈文清,見他一副了然的樣子。人和人的理解能力,真是沒法比。


    門衛大爺指完路後,一臉驕傲地對沈文清說:“咱們鋼鐵廠,可是咱們縣裏所有廠裏福利待遇最好的一個廠了,光是今年過年的禮品,每人就有兩斤豬肉,一床四斤的棉被,一斤糖果,一斤雞蛋和一瓶罐頭,隔壁紡織廠還沒咱們的一半多呢,眼睛都嫉妒紅了......”


    沈文清聽著門衛大爺的嘮叨,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等他說完之後,才禮貌地道了謝,帶著顧染向收發室走去。


    門衛大爺這才發現沈文清旁邊竟然還跟著個漂亮姑娘,麵露失望之色地歎了口氣,轉身走回值班室裏。


    兩人快到收發室時,聽到前麵傳來吵嚷聲,顧染想著前幾次自己被看熱鬧惹上的麻煩,頓時止住了腳步。


    這次不會也惹上什麽麻煩吧?


    有沈文清在,顧染倒是不害怕,就是被麻煩纏上,真的很煩人。


    沈文清見顧染突然停下腳步,也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顧染。


    顧染有些猶豫,湊近沈文清旁邊小聲道:“文清,我們要不要等會再過去,那邊好像吵起來了,我們這會過去,不知道會不會......”


    沈文清立刻明白顧染沒說完的話是什麽意思,眼裏浮現出幾分笑意,出言安撫道:“聲音小下來了,應該是廠裏人出麵製止了,不怕,我們過去拿到東西就走。”


    顧染聞言點點頭,和沈文清一起走了過去。


    一男一女被廠裏人隔開了一段距離,男人一臉怒氣地看著對麵被幾個婦女圍在中間的女人,像是要吃人一樣。


    顧染看見被人群圍著的婦女,愣了一下。


    是上次在百貨大樓有過一麵之緣的女人。


    顧染不想摻和別人的閑事,和沈文清一起向人群後麵的收發室走去。


    收發室的門已經被鎖起來的,門口站著幾個人,那幾個人見他倆,不等他們開口問,就解釋道:“同誌,我們負責人進去勸架了,要等她回來才能繼續發,你們在這等一會吧。”


    沈文清朝說話的人點點頭,側垂下頭看向顧染。


    顧染注意到沈文清的視線,想著兩人離得遠遠的,應該不會惹上什麽麻煩,朝他笑著點點頭。


    忽然,那個女人大聲叫罵起來:“李友德你不是人,我這麽多年為家裏勞心勞力,省吃儉用的存錢,你竟然那我給兒子存的娶媳婦的錢去養你那個小寡婦姘頭,你良心被狗吃了,你這個牲口,沒天理啊......”


    被幾個男人圍住的李友德,聽到妻子把自己的醜事就這樣在廠裏,當著這麽多人說了出來,羞惱地衝了過去,一把將自己妻子從幾個婦女間拖了出來,直接動手朝她打去。


    許大芬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幸好那幾個男人又迅速圍了上來,將李友德拉開。


    許大芬見二十來年的枕邊人,竟然下死手地打自己,傷心又憤怒,朝自己男人衝過去,又踢又打,被旁邊的幾個婦女上來勸阻,想把她拉開。


    許大芬氣紅了眼,見有人來拉自己,著急之間,一個踉蹌坐倒在地,慌亂間,伸手抓住李友德身上不知道什麽地方,不管不顧地雙手抓了上去,反應過來後,更是用盡全身力氣去捏著不放。


    顧染離得有些遠,看不到許大芬的動作,隻是突然聽到李友德淒慘的叫聲響起,淒厲異常。


    不過看他剛才打自己老婆的凶狠勁,這會聽著還有些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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