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977年1月9日,冬三九。


    顧染坐在書桌前看了眼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又接著低頭做起題來。


    沈文清從外麵進來,拍了拍身上的堆積起來的雪花,才做到顧染旁邊的火盆旁烤火。


    顧染感覺到有人過來,抬起頭來,見是沈文清,揚起笑臉問道:“你回來啦,房子看得怎麽樣了?”


    沈文清點點頭,愉悅地回道:“看了幾家,差不多可以定下來,就是下著雪,外麵太冷了,不然就可以讓你去選了。”


    顧染無所謂的笑笑:“縣城裏的房子都差不多,也沒啥好選的。”


    沈文清點點頭,這道也是。他有些邀功地開口道:“我找了個離相對安靜,又離書店和百貨大樓都不太遠的地方,等過幾天天氣暖和一些,我帶你去看看。”


    顧染點點頭,注意到沈文清的鞋子濕了,讓他去換一雙,把這雙放火盆旁烤著。


    沈文清點點頭,向臥室走去。


    *


    因著沈文清開年就要去縣城裏上班這件事,沈家人這幾天討論了一下,還是去縣城買套房子,沈文清上班也方便。


    本來沈文清想著,顧染要複習,家裏有沈母照料著,家務基本不用顧染,也能讓她安心複習,自己到時候就住在廠裏的宿舍裏,周末不上班就回來。


    可前幾天他去廠裏填表領工作證的時候,順便問了一下,知道廠裏工作不滿五年的職工,是分不到家屬樓的,隻能住在職工宿舍。


    那人對沈文清倒也熱情,來領著他去職工宿舍看了一眼。


    沈文清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臭腳丫子味,進門一看後,瞬間歇了住職工宿舍的想法。


    裏麵的環境,隻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髒衣服、鞋子滿地亂丟,垃圾到處都是,沈文清都不知道裏麵的人是怎樣在裏麵住下來的。


    不過最讓他震驚的是,裏麵有人在吃飯!


    這種環境,沈文清不知道他怎麽吃得下去。


    沈文清當天回來後,和家裏說了一下職工宿舍的大概情況,說他以後騎自行車上下班就可以了。


    說實話,沈文清本來也不想離開顧染去住職工宿舍,隻是顧染和沈父沈母覺得騎自行車去縣城上班太遠了,所以才一直讓他住宿,這會條件差,他剛好有機會回來了。


    沈文清說完,見顧染皺著眉要開口,立馬搶先道:“那種宿舍我是真的住不進去,騎自行車上下班也挺好的,也用不了多久。”


    其他門:“......”


    你管騎兩個半小時自行車去縣城叫用不了多久?


    顧染提出去城裏買套房子,一家人都搬過去住。不過沈父沈母舍不得農村,也沒辦法去城裏閑著,秦至也不願意離開這裏。


    最後,討論的結果是,顧染和沈文清一起搬到縣城裏去住,周末在一起回來。


    倒不是顧染不重視學習,隻是她已經過了高中那個純粹的年紀了,實在無法像那個年紀一樣將學習當做唯一的事情,她今年努力學,考不上就明年再考。


    不過她還是很有信心的,她的弱勢科目英語,春省今年並不考,其他科目她努努力,還是有一搏之力的,畢竟她比別人早開始了十來個月。


    她對自己的要求是:盡力就好。


    她少年時,從不信命,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


    現在,也不信,但,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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