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掌心很暖,燙的我心緒不寧,我回頭看著他,季牧的目光似乎堅定了一些。


    “說好的事,怎麽能變卦呢?我為了過來找你,給你上藥,可是沒打算在醫院用午餐的。”男人似有不滿的說。


    我當然又耍了點小手段了,以退為進,對付男人,屢次不爽。


    我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可你剛才說,不想犯錯。”


    季牧低笑一聲,有些無奈:“當我沒說,行嗎?”


    我搖搖頭:“你意誌不夠堅定。”


    季牧被我逗笑了,在我手上微微用力:“坐穩了,我帶你去一家餐廳。”


    我就這樣留在了他的後座上,季牧的車裏,有一股淡淡的檸檬清香,還摻合著一點消毒水的味道。


    我現在隻能看到季牧的後腦勺,是很幹淨的氣質,一看就是自律又有潔癖的人。


    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裏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又帶著一點戀愛前奏的酸甜滋味。


    想到一個星期前,我躺在手術室,是他親手執刀替我做完手術,那時候的他,眼神帶著醫者自有的冷銳氣息。


    可現在,我竟然安坐在他的車裏,跟隨他去同一個地方。


    我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看上的獵物,開始想握著主動權了。


    季牧此刻的心情,肯定比我還複雜吧,剛才他話語間的掙紮,他一定也很矛盾。


    “小銳要是知道我跟你出去吃飯,他一定會很生氣。”季牧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下,回頭看我一眼,帶著點愧疚。


    我一愣,下一秒,輕哼道:“是你不準我跟他在一起的,你現在又在怪我?”


    季牧搖頭,手臂撐在方向盤上,自帶一抹慵懶的氣息:“我沒怪你,我認為你跟小銳不適合。”


    “的確不適合。”我認可:“他太幼稚了,還是你這種成熟的男人,相處起來,比較輕鬆。”


    季牧先是一愣,下一秒,他回頭看我,我朝他抿唇笑了起來。


    季牧一邊開車,一邊說了一句令我一輩子難忘的話。


    “殷小姐,你知道你有一種讓男人迷戀的氣質嗎?看到你,腦子裏跳出來的第一句話是這個女人要是屬於我就好了。”季牧漫不經心的打著方向盤,轉入一條人少的小道,他的聲音,低醇中,有一絲迷醉。


    我呆住,這不就是紅顏禍水的標配嗎?


    “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也是這麽想的?”我忍不住想笑。


    季牧點頭,坦承道:“那天晚上的酒宴,你站在小銳身邊過來找我,我回頭的一瞬間,就被你吸引住了。”


    我心髒怦怦的跳了兩下,其實那天晚上,我也有點壞,眼神帶著勾子在看他。


    “你不正經。”我輕聲罵道。


    “怪你過份美麗。”季牧是第一個,如此直接稱讚我的人,他把車靠邊停放好,回頭,倚在椅子上,目光就這樣直直的看著我:“你會不會覺的我見色起意,是個壞男人?”


    我搖搖頭:“你隻是一個願意跟我說真話的人,別的男人見我就誇我溫柔,那才是虛偽的,兩個人見麵,第一眼,肯定是被對方的外貌吸引,了解過後,才知品性。”


    季牧一臉驚詫的看著我:“你比我還坦率真誠。”


    我聳聳肩膀:“你想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在想什麽嗎?”


    季牧眸色微沉,好奇道:“想什麽?想我怎麽會是小銳的舅舅?”


    我輕笑著搖頭:“你的確是太年輕了一些,不過,你給我的第一感覺,像是我的同類。”


    季牧哭笑不得:“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要說同類,那我們都是人。”


    “不是這樣的,是一種感覺,言語無法表達。”我搖搖頭,一時間難於解釋清楚。


    季牧鎖著我的眼睛:“你明明隻有二十出頭,可你眼睛好像藏著許多的故事,像謎一樣。”


    我看了一眼窗外:“你說的餐廳在哪?我們現在過去吧。”


    季牧打開車門,帶著我來到旁邊一個小院落:“這裏是我經常過來吃飯的地方,不是什麽有名的餐館。”


    我看了一眼,像這種私廚,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季牧把這裏定點為他的常來之地,老板娘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輩。


    “季醫生,帶朋友過來了,你先上樓,我幫你配好菜單。”老板娘笑眯眯的迎過來。


    “我朋友剛做了手術,今天的飯菜,清淡為主。”季牧說著,就領我上樓了。


    我們在一個小包廂裏坐了下來,窗外是連著陽台,陽台上栽種著各種花木,正開的濃烈。


    我和季牧雖然是第一次吃飯,但卻並沒有覺的有什麽疏離,可能是在醫院相處了一個星期,彼此熟絡了。


    季牧給我倒了杯熱水。


    “你跟那位蘇市長,真的分手了?”季牧還在糾結我的過往。


    我低頭喝著熱水,聲音輕淡:“你在害怕嗎?”


    季牧一怔,搖頭:“不是,隻是在替你可惜。”


    “可惜什麽?”我微詫。


    季牧如實說道:“蘇市長年輕有為,能跟他在感情上糾纏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你放棄他這顆大樹,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這些話,說的很中懇,也有道理。


    “也許吧。”我悵然的看著窗外的花草:“但我現在不後悔,我跟他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就是你的特別之處。”季牧輕笑一聲:“你想說我們是同類,是因為我們都很清醒,冷靜,懂自己的需要嗎?”


    我愣住,下一秒,點頭:“差不多吧,你應該也是一個自律的人。”


    季牧往後倚著椅子,整個人便慵懶了起來,陽光下,他肌膚偏白,是富貴人家才有的那種白晰,但卻並不陰柔。


    “自律的人,往往孤獨,因為不被人理解。”季牧目光也望著窗外:“所以,我身邊也沒有很多朋友。”


    “綿羊才需要抱團,猛獸喜歡獨行。”我安慰了他一句,季牧的目光好像多了神彩。


    季牧低笑道:“想不到,你安慰人,還挺有一套的。”


    我繼續喝著熱水,輕聲歎道:“因為我好像也交不到很深的朋友,我對人性的了解,讓我也很孤獨。”


    季牧眼底有一抹心疼,還有一抹暖意:“孤獨的人,也是強大的人,別消極了,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我抿唇笑起來:“是哪一種性質的朋友?”


    一麵對我的撩拔,季牧就有些不自在了,他躲開我的目光,輕聲道:“你想要哪一種,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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