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禁室之中陰暗潮濕的環境不同,外麵的空間雖然同樣見不到陽光,但卻給人一種痛快的輕爽感,稍微嗅一嗅,空氣之中彌漫著的芳草香味,令許久沒有走動的靈王巨座登時如獲新生,整個人的心情都隨之變好了不少。


    “哎,別東張西望的,快點跟上!”


    靈王巨座看著帶路的幾名天茅族人,隻覺得這一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於是開口道:“請問,你們是從建族以來,便一直生活在這裏嗎?”


    帶頭的天茅族人回頭冷冷道:“你問這個做什麽,這與你何幹?”


    “呃,你誤會了,我隻是在你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親近的熟悉感,說不定八百年前我們是一家人也說不定。”


    “哼哼,少在那裏套近乎。不過看在你脾氣比起剛才那個好上不少的份上,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待會兒見了族長,少說,少問,多聽,多做,這樣才能免去一身傷痛。否則,你那同伴便是你的下場!”


    說話間,幾人來到一根巨大的樹葉跟前,為首為人當即仰頭朝上方呼叫道:“我把族長大人要的人帶出來了,麻煩上麵的兄弟行個方便。”


    話音一落,一枚碩大的花苞自半空之中緩緩降落下來,剛一著陸,苞上的花瓣立即伸展開來,並露出一處可供幾人站立的空缺之處。見此情形,靈王巨座隨著幾人來到花苞之上,緊接著花瓣重新閉合,巨大的花苞緊接著飛快地旋轉,並在地麵上開出一條深邃的地洞,進而消失在原本所在空間之中。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們這是在幹什麽?”靈王巨座不禁驚呼道。


    “別大驚小怪的,我們要去的地主乃是族長大人的寢宮。那裏遠離外界,不用本族的飛花快艇的話根本到不了。抓緊了,被甩出去的話我可不管。”


    年假纖弱的花骨朵此刻展現出異於尋常的堅韌與威力,數十丈厚的岩層在其連續不斷地鑽探之下,竟也經受不住,終於被他沉到了最下方的位置,直至四下環境徹底安定之後,用以包裹幾人的花瓣這才終於重新伸展開來,身形較其它天茅族人高大不少的靈王巨座,終於得以挺直腰杆,進而抬眼看向前方的空間,佇足凝望。


    “這裏是……”


    恍然之間,靈王巨座以為自己回到了小人國之中。眼前,無論是地形還是地貌,哪怕是生活在周圍的三角葉片植物勿藍株,都與自己印象之中的故鄉一模一樣。在這般奇妙的畫麵之中,靈王巨座不自覺地走下花苞,狀如癡迷一般繼續向前挪步,直至腳下的鎖鏈突然繃緊,險些將其放倒在地,這才終於喚回意識。


    “喂,你往哪裏走,在這邊!”


    “啊……哦!”


    雖然還沒有見到天茅族族長本人,但靈王巨座已經幾乎可以斷定,眼下的這一神秘族群,定與自己的家鄉小人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隻是不知是何是緣故,這些人長得這般猙獰嚇人,與小人國子民的善良平易相差極遠。懷揣著種種疑問,幾人終於來到一處由成千上萬鮮花匯聚而成的小路,為首的天茅族人隨即道:“看到前麵了嗎?這是萬花徑,是前往族長寢宮的必經之路。記著,千萬不要心懷惡意。否則,藏於花徑之中的毒物會立即發動,到時你毒改發受難,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你。”


    先不說萬花徑的來頭,讓靈王巨座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身為一族之長的那人,為何將自己藏在如今機密的地底深處,難不成其個體實力並沒有其顯赫身份那般的無與倫比。還是說,這附近原本就有一批虎視眈眈的外族人,時刻打著他的主意。而就在心中盤算此事的時候,還是那名天茅族人突然跳了起來,舉起自己手裏的竹管,直接敲在了靈王巨座的腦門之上。


    “哎呦,你這是做什麽?”


    “我說了,不要心生惡意,更不要胡思亂想,看看你的周圍!”


    在對方的提醒之下,靈王巨座再次看向四下,隻見在那狹長的萬花徑之上,不知什麽時候竟然“長”出兩排長滿荊棘的怪異植物,蜿蜒妖嬈的綠莖之上,赫然墜著一個個足有臉盆大小的“果子”。那些果子體內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著濃鬱奇香,聞了它的人隻會覺得口中唾液急速分沁,恨不得這就上前摘上一顆大塊朵頤一番。然而,理智告誡著靈王巨座,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到頭來遭難的必定會是自己。


    “這些是……”


    靈王巨座話未出口,位於其身旁兩側,距離最近的幾枚果子突然全部開裂,一排排潔白利齒,連同其中的猩紅毒舌一並顯露出來,並極力朝他所在的位置探身過來,恨不得現在就將他分而食之。見此情形,隨行的幾人趕緊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向前一路飛奔而去,直至兩腳徹底離開萬花徑之後,這才重新放慢腳步。


    “好……好險!”


    見幾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靈王巨座不禁發問道:“剛才的那些是什麽東西,為何要如此懼怕他們?憑你們的實力,要對付它們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為首的天茅族人喝道:“你懂什麽。巨食王花可是族長的親手栽下的聖物,誰若膽敢傷害它們,一定逃不過被製成花肥的悲慘下場。況且,這些巨食王花看上去行動笨拙,但實際卻是內藏殺招。它們體內散發出的王猛香,不止會令人喪失戰鬥力,甚至還能從內部腐蝕瓦解一個人的身體,直至將一具好端端身體化作一灘毒水。和我們一起走你就偷著笑吧,否則換作你自己的話,早就死上八百回了。”


    不知怎的,“以靈”為傲的巨座,來到這裏就如同癡呆了一樣,既無法發揮原本的實力,更無法察覺四周暗藏的重重殺機,數次險些喪命當場。越是如此,他便越發覺得此地非比尋常,想要見到天茅族長的心情也就愈發強烈了。


    “我說咱們還要走多久?”


    “催什麽催,這不就到了嗎?”


    說著,為首之人伸手一指前方,原本昏暗的空間之中登時變得燈火通明,用手遮住半邊眼睛視野,進而向前望去,隻見在那對麵的空地之上,赫然站著一排人影。這些人手持弓箭,全都在蓄勢待發的狀態之下,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這些人手裏的箭矢便會立即將來犯之人射出篩子。見此情形,靈王巨座立即收斂氣勢,以免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邊信號一經發出,對麵空地之上忽然傳來一陣莫名的窸窣聲。但見一條條如蛇般靈活行動的藤蔓相互纏繞,進而形成兩條堅韌無比的繩索,從對岸一直延伸到幾人麵前。緊接著,兩條繩索之間滋生出大量分支綠葉,兩兩並齊交結之後,進而形成了一座懸到深淵之上的綠意“藤橋”,豁然呈現在靈王巨座的眼前。


    “好了,這裏是麵見族長的最後一關,非生橋。除去我們本族人之外,凡是踏上此橋的人,都要經曆數輪考驗,直至非生橋完全認可之後,你才能病案到達彼岸。”


    “那如果半路之上我不小心跌落下去呢?”


    為首之人陰惻惻道:“那你就隻有萬劫不複、死無全屍的唯一下場。麵見我們族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然之前你的那個同伴他確實是做到了。隻可惜,那家夥太過木訥,凡事都要爭個輸贏。族長大人最討厭這種斤斤計較的臭男人,所以便將他丟到了蠆骨池之中,洗了個毒蟲之澡。說起來,那家夥的命還真的大,若是換作旁人,恐怕早已屍骨無存了。”


    靈王巨座淡淡一笑,並未理會,而是直接踏上了麵前的非生藤橋,一步一步走向對岸。


    “哎,我還沒有……”


    本來,踏橋一事講究眾多,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錯,都有可能令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然而,如今的靈王巨座出奇地果敢,在明知前方殺機四伏的情況之下,依然能夠無比堅定地繼續邁步向前,看得對岸的幾人不由得嘖嘖稱奇。然而,就在這個過程之中,一個不經意的畫麵忽然闖入到看客的眼簾之中,迫使他們將注意力進行相應的轉移。


    “不好,這是怎麽一回事,非生橋居然在自行退散,照這個趨勢下去,不等那人去到對麵,身體就要掉下去了啊!”


    帶頭之人本想上前阻止,卻發現對方已經來到整段橋的中央位置,正是進退兩難的時候。而那非生橋似乎已經提前感受到了這一點,所以在萎縮的同時,甚至還不規律地抖動起來,使得站在上麵的靈王巨座如同身陷於驚濤駭浪之中一樣,數次險些被蕩到橋麵之外。


    “喂,對麵的弟兄們,非生橋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何今日會一反常態?”


    在帶頭之人的提醒之下,對麵的幾名護衛紛紛來到非生橋的源頭,並一齊觀察上麵的細節。片刻之後,其中一人當即怪叫道:“不好,非生橋馬上就要枯死了。族長,族長大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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