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自靈王巨座的身體表麵忽然升起一圈柔和的白光,照得四下陰暗的空間登時明亮起來。在柳如音與花懸壺的注視之下,隻見那道被白光包裹的身影緩緩拉長,進而分離成兩個一般身形的影子,砰然顯現在空間之中。


    “這就是……”


    “齊同黃術!”


    伴隨著餘光漸漸消退,兩個長相極為相似、但又稍有不同的“靈王”雙雙來到二人麵前。花懸壺見狀剛要開口,其中一個麵相溫和的“靈王”隨即開口道:“不用猜了,我是巨座,他是巨幢。”


    在巨座的提醒之下,柳如音進而看向一旁的另一位。此人雖與巨座有著九成以上的相似程度,但眉宇之間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表的凶煞之氣,兩隻眼瞳也顯得深邃許多,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再世為人的他嚐試性地活動了一下手掌之後,隨即麵露邪笑道:“不錯,雖然不及原本的身體來得得心應手,但至少能夠不受那家夥的束縛了。”


    巨座轉身道:“我喚你出來不是讓你放風的,你我分頭行動,我往左邊,你往右邊,尋到出口便立即使用傳音術通知,到時另一方解除神通,我倆自會重新合而為一。”


    “什麽?合而為一?巨座,你想出爾反爾?”巨幢冷冷地質問道。


    “當然不是。隻不過我們現在時間緊迫,必須用這種方法才能進快達到下一層。我的為人你是清楚的,我從不做食言之事。”


    巨幢打量了一下巨座之後,微微點頭道:“好,我這次就姑且相信你。就這麽說定了,一會兒聽信兒吧!”


    不等巨座回應,巨幢已然邁開大步,身形隨即消失在空間之中,並以最快速度前往相應方向。巨座見狀自然也不會示弱,向二人簡單交待了兩句之後,便匆匆閃身離去。


    “這樣真的靠譜嗎?我怎麽感覺這裏的情況沒有看上去那般簡單。自從我們進到這處空間之後,我便感覺到此地的氣氛與之前的層級截然不同,說不定其中還另有埋伏。我現在有點後悔分頭行動了……”


    得知了柳如音的擔心之後,花懸壺安慰道:“放心,單從剛剛的表現來看,雖說使用了神通之後的巨座,修為會因此大打折扣,但好在那個巨幢也不是尋常之類,而當他們重新回歸到一具身體之後的話,想必修為會在短時間之內大幅提升。”


    “啊?還有這等奇事?如此靈王若是將此法運用在平時的戰鬥當中,那豈不是等同於白白得到了一部分強大的力量,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花懸壺搖頭道:“短時間內的實力提升,常常伴隨著超乎想象的隱情與代價。我雖然不知這齊同黃術的機製,但從剛剛二者的對話看來,其中定然另有蹊蹺,若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節骨眼上,也不會貿然使用此法。希望一切進展順利,盡快離開這個不祥之地。”


    轉眼之間,一個時辰過去了,無論是左側還是右側,依然沒有任何音訊。席地而坐的柳如音突然站起身來,茫然地朝兩側望了望,進而對旁邊的花懸壺道:“神醫,我們這還要等多久?他們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嗬嗬,就算有,你覺得自己現在趕過去還能幫得上手嗎?既然選擇讓他們前往,那就要對二人抱以十足信心,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說呢?”


    “可是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他們幾天不回來,我們要等到那個時辰嗎?這樣,反正大家都可以利用傳音術溝通,我去靈王那邊探探虛實,說不定能夠正好趕上。”


    “之前你不還說後悔分開行動麽,怎麽現在反而要孤身前往?孫夫人,稍安勿躁。我有感覺,事情馬上就要有結果了。”


    “哎,怎麽會這樣!”


    就在花懸壺話音落定之際,二人耳邊忽然響起了巨座與巨幢兩人相同的聲音。擔心出事的柳如音當即放眼望向黑暗深處,卻見前方伸手不見五指的區域之中,竟然有一些不知來曆的飄渺白影,浮於半空之中,飛舞搖動。見此情形,柳如音當即提醒道:“不好,看來我們已經被這裏的髒東西盯上了,我們要不要與他們硬碰硬?”


    花懸壺啞然失笑道:“他們本就是幽魂,哪來的硬碰硬一說?別擔心,這些家夥我之前便請注意到了,他們對我倆並無敵意,否則也不會待在遠處那麽久,遲遲不肯上去。不過,相比起他們的危險性,我更在意的是他們的來曆。照理來講,這裏不應該出現除我們之外的其它人,除非這些人是早於師兄進入宮殿之中的‘前輩’,更有可能是舊紀元的遺靈。”


    “啊……聽著好像很詭異的感覺。所以呢,他們到底是敵是友,他們出現在這裏又是有什麽寓意?”


    花懸壺四下看了看,隨後往自己的嘴裏不知道丟了一塊才能東西,緊接著便邁步上前,朝著其中一道白影念叨了幾句聽不清的話語。緊接著,那道白影竟然主動湊到花懸壺的身邊,並在他的眼前時起時落,上下翻飛起來。花懸壺看了許久之後,這才點了點頭。遠處,柳如音看著二者如此神秘的交談方式,一時間也摸不到頭腦。然而就在他轉過身看去的時候,另一道白影已然悄無聲息地潛到他的身邊。


    “你……你是要……”


    話未說完,柳如音隻覺得自己的咽喉好像被什麽異物塞住了一下,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同一時間,隻見那道模糊的白影忽然變得凝實清晰起來,原本一片“空白”的臉頰之上,隨即裂開數道口子,形成了簡陋的五官構造,而嘴所在的“黑洞”之中,突然爆發出一股難以想象的強大吸力,這一刻柳如音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幾乎就要飛離身體,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一隻厚實可靠的手掌忽然搭在柳如音的肩膀上,並一鼓作氣將人直接拉離開那道白影的跟前。


    “哈!”


    眼見那白影還有飛撲的趨勢,花懸壺忽然將那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一道黑影結結實實地打在了白影的身上,後者當即慘叫一聲,倏爾遁形於空間之中,再無半點蹤影。


    “呼呼~”


    眼見柳如音的臉色蒼白,不知是驚嚇過度所致,還是之前遺魂吸取了太多的精元,才讓他顯得如此虛弱。花懸壺見狀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丹藥,給了對方幾顆之後,緊接著囑咐道:“把它們吃下,然後原地調息。有我護法,它們不敢上前。”


    有了花懸壺如此可靠的“戰友”,柳如音自然可以放心,於是按照對方所說的方法服藥調息。而就在這個過程之中,花懸壺再次開口道:“我剛才從其中一個遺魂那裏,打聽到了一些這裏的情況。原來,這個地方有自己的名字,名叫來無淵。在曾經的紀元之中,來無淵作為流放犯人的地步。一旦人踏入其中,便會被永遠地困在這裏,直到生命走到盡頭。而我們所見的這些遺魂,便是那些犯人死後殘留下的怨念化身。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像剛才突然襲擊你的那種遺魂,隻有極少數。大部分都因為長年被困在來無淵當中,心性鍛煉得異常堅韌,且脾氣溫和,絕不會輕易大打出手。而他們之所以會停留在通道之上,也隻是出於好奇,來此見識一下我們這些外來者的能耐,並無敵意。”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調整之後,恢複元氣的柳如音終於重新起身。而隨著他將目光投向四周之際,目光所過之處,皆是生出一層薄薄的冰殼,將方圓十步之內的地麵盡數凍結起來,連同空中也出現了大量的霧氣。


    “剛才當真驚險,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我真的就要魂飛魄散了。”


    花懸壺笑道:“讓你著了別人的道兒,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此地的遺靈大致分為兩個派別。之前與我交流談話的是白魂,出手偷襲的是灰袍。白魂的數量遠多於灰袍,但灰袍的個體能量卻要強於白魂,而且不是一星半點。正因如此,雙方才能在漫長的歲月之中,達成了如今這般難得的平衡,使得來無淵貌似是一片太平之相。不過,剛才那道白魂提起,在我們來到這裏之前的片刻之間,還有其它人也闖入了來無淵。”


    “啊?那是誰,總不會是九陽大神吧?”


    “不可能,我們與他進入的時間相隔太久,絕不會是他。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走在我們前麵的那人,與之前死在隔世鏡麵前的亡者應該是同一夥人馬。不過仔細想想,這一路走來,我們也算是各顯神通,經曆了數次危機,才來到這裏。可他單槍匹馬,甚至還走到了我們的前麵,不被察覺,此人修為實力之強,當真超乎想象。看來,我們確實得小心行事了。”


    “喂,你們站在那裏做什麽,快過來幫忙!”


    在一聲呼喚之中,柳如音與花懸壺雙雙回頭,卻發現自左側的區域之中,赫然走來兩人,竟然是原本分開行動的巨座與巨幢。


    “什麽,你們什麽時候跑到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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