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柳如音與花懸壺合力將封有孫無憂的冰殼一起搬回到樓上的客房之中,並確保萬無一失之後,這才準備與一眾道別。作為將人“請”來的靈王巨座,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匆匆收拾了一下之後,便再次與二人踏上誘途。


    “說了這麽多,花神醫你的那位師兄,如今究竟身在何方?”


    靈王巨座此話一經出口,花懸壺旋即麵向西南方向,進而語氣低沉道:“禦靈穀與狐之境的交界,天陰山。”


    “天陰山?那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沒有聽聞過。”柳如音不禁問道。


    “確切來講,這座天陰山並不在妖界之中。”


    “那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此地在禦靈穀與狐之境的交匯處麽,難道這話語之中還有其它的意思?”


    花懸壺嗬嗬笑道:“不用著急,等我們到了,你就明白我話中之意了。時間不早,距離天陰山的所在之地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今晚我們就不休息了,爭取明天一早達到目的地。”


    話音一落,一行三人立即出發。臨走之前,花懸壺再三叮囑留守的幾人,千萬小心照看高漸飛,切勿令其自由行動。作為眼下這些人當中靈王巨座最為信任的一位,與傑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並與妖贏山、天微三人,一地將還未蘇醒的高漸飛五花大綁,不放心的他們還在身上施下咒術,暫時剝奪了對方的行動能力,這才稍稍安心一些。


    完成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靈王巨座,柳如音以及花懸壺終於可以安心啟程。為了縮短達到天陰山的時間,三人可以說是馬不停蹄,一口氣便飛奔出五百多裏。眼見天色漸暗,為了防止有飛禽猛獸夜中捕食,所以此刻每人的手中都多了一隻火把,以防意外發生。


    “真沒想到,堂堂靈王居然要與我們普通人一樣小心提防它者的偷襲,我記得繼任了靈王衣缽之後,你便擁有了隨心所欲同世間包物之靈溝通交談的神通。那些心懷不軌的家夥要想行動,又怎能逃得過你那雙火眼金睛?”


    麵對柳如音的“吹捧”,靈王巨座尷尬地笑了笑,並將火把朝前方傾斜,確定沒有危險之後,這才回道:“多謝孫夫人的誇讚。但大千世界無奇不由,雖然神通賦予了我感知萬靈的能力,但凡事並不絕對,也有例外發生。”


    “例外?反正現在趕路閑來無事,不如談談你之前的經曆。”


    “這個……應該從我進入極惡凶界第二年開始說起。”


    聽聞這般口吻,原本墊後的花懸壺竟也耐不住性子,急忙向前趕了幾步,生怕落下精彩片段,並豎起雙眼聆聽。


    “嗯,沒錯,就是那一年。我還記得當時已經是寒冬臘月,我對極惡凶界已經有了初步了解,但因為見識緣故,並未去到界內的各處地方。而在這其中,便有幾處較為特殊的禁忌之地,拒絕一切生靈進入。當然,作為靈王的我不能像尋常百姓那樣敬而遠之。作為靈王,我必須要到界內的一切情況了如指掌,哪怕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放手一試。極惡凶界能被賦予前麵的二字,定是有他自己與眾不同的危險之處。單是說自然條件,不同於人間界的現狀,極惡凶界一共有兩顆太陽,卻能夠依次輪轉,絕不互相幹擾。然而,這裏麵也有比較特殊時候,那便是雙輝之日。”


    “雙輝之日?”


    “嗯,就是兩顆太陽同時出現在頭頂上空的壯觀場麵。因為雙輝之日的出現,介時極惡凶界會出現百年難遇的高溫天氣,絕大多數生靈都會選擇在這一天躲在家中,閉門不出。所以,此時的極惡凶界也是最為蕭條的階段,偌大的城鎮之中,甚至看不到半個身影。恰好,那一年便是雙輝之日出現的年份,我因為首次經曆這樣的情況,一時好奇怪之心,便偷偷從靈王宮之中跑了出來。”


    “再後來呢,你碰到了什麽?”花懸壺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你先別著急,一夜的時間很長,我可以慢慢給我講。不過,我們手上的火把似乎撐不了多久,時候就地換一根了。”


    出來之前,幾人已經事先準備好了沿途之上所必需的一切應用之物,小小的火把自然也不在話下。花懸壺站住腳步,隨便從旁邊的樹上折下幾根樹枝,並裹上爛布,澆上明油,輕輕打了個響指,一支“生機勃勃”的火把就這麽點燃起來了。而在這個過程之中,靈王巨座繼續之前的講述:“原本,我在雙輝之日外出的真正緣故,是想試驗一下自己當時的實力,以便於從中查漏補缺。可是我還是小瞧了雙日同天的威力,起初感覺尚好的我,很快便進入到脫水的狀態,意識也隨即變得模糊起來。迷迷糊糊之間,我進到了一處山洞之中,並順著洞裏吹來的涼風,一點點朝裏麵摸去,待我再次恢複理智之時,驚訝發現自己竟然置身在一片長滿怪異植物的野外之中。”


    “怪?究竟有多怪?”


    “我知道妖界之中盛產精怪異類,不過,我所見到的那些植物,與妖界的都不相同。它們晴麵上一棵棵參天大樹,實際上裏麵卻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那些樹的樹幹處,長著一張張人類的麵孔,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卻依然頑強地存活了下來。一經感受到我的到來,那些樹人如同發瘋似的朝我哀求,求我放他們出去。一番細問我才得知,這些樹人原本隻是正常的人類,但因為誤入了那片奇境之中,受魔法影響之下,身體四肢漸漸木化,進而長成了與樹木一模一樣的形態,樹根深入地底之下,人是再也挪動不了半寸。當時我看了一圈,粗略估計了一下,那片樹人林之中大概有五百名受害者,新的才進入了數月,老的卻已經存在了數千年。更加離奇的是,身體處在特殊狀態之下的他們,原本具有的‘活氣’已經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鬱的死亡氣息,就如同是從地獄之中跑出來的羅刹惡鬼一般。”


    “然後呢?”柳如音連忙問道。


    “當時的我仗著剛剛獲得的神力,自以為無所不能,所以便動了救人的念頭。在一番努力與嚐試之後,第一個樹人終於如願恢複到了人類模樣。就在我準備繼續施法,營救別人的時候,先前被放出來的那人竟然發瘋似的開始攻擊其它樹人,腰身粗細的樹幹,一連被其轟斷了數十棵。眼見傷亡還在繼續擴大,無奈之下,我隻得出手阻止,卻不想拳腳無眼,而我對於自身力量還未能真正完全掌握,一掌之下不小心轟斃了對方。本以為此舉能夠徹底結束悲劇,卻不想噩夢到這才真正開始。那些樹人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殺,竟然莫名其妙地將矛頭指向了我,原本鬱鬱蔥蔥的樹冠,登時化為一根根張牙舞爪的枯木,並一齊朝我發動攻勢。對方的數量實在太多,未能搞清楚春中原由的我,隻能按照去時的方向原路返回,一路跌跌撞撞,在幾乎力竭之前,終於被前來的找尋我的護衛碰見,這才救下了我。在那之後,我一連昏睡了三天,直至侍女呼喚,我才算再次‘活’了過來。”


    “所以說,那些樹人究竟是誰搞的鬼,結局又如何了?”柳如音再次追問道。


    “待我完成恢複意識之後,我的一名親信華青山華老前去向我詢問詳情,我才知道自己已經失蹤了半個月。”


    “啊?那麽久,你自己沒有感覺嗎?”


    靈王巨座搖頭道:“起初我還以為他是在與我說笑,但談到後麵我就發覺事情不對勁了。待我將經曆一五一十地全部托出之後,見多識廣的華青山才道出了其中玄機。原來,我在意識渙散之間,誤打誤撞,進入到了一處名為重林的幻境之中。從前,在極惡凶界之中犯下莫大罪刑的死犯,才會被流放到那裏,並處以‘肉枝’之刑,使其化作不人不鬼的木人,、永生永世佇立在重林之中,護極惡凶界平安。然而,後來因為懂得肉枝毒刑的高人不幸離世,術法因此失傳。曾經的重林無法繼續開啟,內外兩邊便無交集。”


    聽到這裏,之前還抱以旁觀者態度看戲的花懸壺,不知為何臉色變得鐵青,卻因為天色太黑,無人察覺到他的異處。見二人沒有繼續詢問之後,靈王巨座繼續道:“在那之後,華青山推推測,我之前救的那名樹人,恐怕便是整座重林的神靈幻化而成的假象,表麵上他是在毀壞重林,實際上是想以那種極端的方式將裏麵的罪人全部釋放,還其自由。然而,我作為闖入者,實際上是充當了開啟重林秘境的鑰匙,所以當我離開那片區域之後,重林也就隨之再次封閉。事後,我又到了那片區域,想要二次回到重林之中,再做調查。但遺憾的是,無論是重林還是裏麵的樹人,全都不在我的感應能力之下,他們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徹底被從極惡凶界當中抹除,而他們也是至今唯一能夠逃出靈王感應的特殊種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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