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後,欣然咧嘴笑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可從沒說過要與你握手言和啊!”


    焰魔駒打量了對方一番之後,不禁冷笑道:“那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天微指了指對方身邊的怡真公主,進而道:“雖然昨天的妝容粉飾略重,但這點眼力勁我還是有的。你是怡真公主吧!本來要給我的父親作妾,現如今卻在大喜之日的第二天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未必也太不把我這個天家公子放在眼裏了吧?”


    本以為這麽公然說破之後,身為女人的怡真公主會因為羞惱而失去理智。可讓天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伸手指著自己,一副命令的架勢道:“你算什麽東西,長輩的事情也輪得到你這個黃毛小子來管嗎?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如果你想嚐嚐這把涼炎刀的滋味,本公主隨時都能滿足你。”


    “公主息怒。雖說你與許天貴之間的婚姻多有無奈之舉,但論起來他才是你的丈夫,雖說我我焰魔駒並不在乎那種事情,但在對方親屬的麵前,我們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怡真公主斜眼看著焰魔駒,冷冷叱道:“你哪邊的,居然敢聯合外人一起數落我?信不信我先把刀砍在你的身上。”


    “別別,我信還不成嘛。隻不過,咱們現在理虧在先,於情於理都不該如此囂張。怡真,就算我求你,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


    說著,焰魔駒將頭轉向天微,繼續道:“算了。咱們不是一路人,若是強行待在一起,之後難免會二次衝突。以免類似情況的發生,咱們還是就此分道揚鑣吧!”


    天微怪笑道:“有意思。這是利用我的醫術之後,準備就此把我踢開嗎?難道你就不怕我在之前的針藥之中動手腳?”


    “嗯?什麽!”


    焰魔駒再次看向地上的火容兒,見對方口中已經不再發出臆語,本以為情況已經好轉。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火容兒的臉色竟是分外蒼白,愉快來到跟前,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才發現,對方背後的傷口竟再次開裂,雖然情況並不嚴重,但隻要不止血,傷者的情況就不會好轉,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可能性。


    “你……你真的在剛剛施救的過程之中動手腳了?”焰魔駒驚聲質問道。


    麵對質疑,天微並沒有直接回複,麵是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進而抬頭望向天空,全然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焰魔駒越看心中越是惱火,而就在這個時候,本來還在昏睡之中的火容兒突然嘔出一灘黑血,焰魔駒見狀登時一臉駭然,當即俯身低聲詢問道:“火容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勢又發作了?好你個天微,枉我這麽信任你,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償命!”


    天貴人的府上。身為家主的許天貴蹲在牆根底下仔細尋找了一番之後,忽然在那鬆軟的泥土之間挑出了一枚暗紅色的物體,進而握緊在掌心之中。繼續向裏麵看去,一張黃紙的一角恰好露了出來。見此一幕,於一旁站立的狐夫人登時驚慌失色,並順勢看向另一邊的霍重。可讓他十分不解的是,如今的霍重竟顯出一副格外陌生的模樣,對於她的乞求目光狀若未見,但對那符紙的來曆也是絕口不提。片刻後,天貴人從地上站了起來,不出意外直接來到狐夫人的麵前,拿著那張黃紙輕聲道:“這是不是你們狐之一族的遁形符?”


    狐夫人抬眼匆匆瞥了一下,隨後連連搖頭道:“我不知情,我不知道。我沒見過這種東西,家主你就別拿這東西和我開玩笑了。”


    “嗬嗬,是啊!你嫁進門來這麽長時間,每日依來伸手,飯來張口,連房間都有專人每日打掃,就算向別人發難,又怎麽會用得著自己動手?”


    “是是,家主說的是。你忙了這麽長時間,還打了那麽一場勝仗,肯定累了吧!要不要去我的屋裏休息一會兒?”


    霍重眼角輕挑,似是在對某事抗議一般。但掙紮了好一會兒之後,那臉上的詭異表情卻又重新消散,整個人再次變回到那個馴服的“仆人”,不再有過多動作。借著餘光,狐夫人看了下站在不遠處的霍重,隻覺得自己昨夜那顆火熱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如今她的臉上雖然掛著笑,但內裏大多都是虛偽與無奈。此刻的他早已對麵前的男人厭惡至極,一度希望能有一位真正的蓋世英雄可以帶自己脫離苦海。就在昨夜,她以為自己找到了,但現在看來那居然隻是自己的一場春夢,著實可笑。


    “休息?昨天明明是我的大喜之日,就算要休息我也應該去怡真公主那裏。不過相比起這件事,你這人不老實的稟性才是令我最為頭疼的。明明已經死到頭來,你怎麽就不能乖乖認罪呢?”


    “什麽?”


    不及反應,狐夫人那嬌弱無骨的身體已經被天貴人單手舉了起來。前者雙臂在半空之中拚命揮舞,想要結果眼前這該死的一切,卻又力不從心。


    “狐元貞,你真當我許天貴老糊塗了嗎?你們家什麽來曆,擅長什麽,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雖然你不諳修行之法,但家中長輩一定在你出門之前便給予你了一些應急的符紙,這黃符便是證據。”


    說著,天貴人將頭轉向霍重,大聲喝斥道:“你過來!”


    霍重邁步上前,拱手道:“霍重聽令。”


    “昨天密謀陷害天微一事,狐夫人有沒有參與?”


    霍重低著頭一言不發。而被拎在半空當中的狐夫人隻覺得呼吸愈發困難,眼下的事物也變得模糊難辨,依稀隻見能看清前方那人的輪廓。


    “我……我……”


    “怎麽不說話,從昨天到剛才,你不是一直和火容兒他們在一起嗎?天微體內的魔丹不知是何緣故自其體內分離出來,並幻化成他的樣子,來到了附近。一定是你們幾個聯手才將其鎮壓起來,還把它埋進了土裏。你們擔心把人殺了會引起喧然大波,所以才想著保住天微一條性命,並決定將人活著埋在地下,如此這張土遁符就顯得至關重要。以我的了解,你們之中應該沒人會用這玩意吧?既然如此,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我……咯……”


    不知為何,身處死亡邊緣的狐夫人,除了無法出聲之外,竟是忽然發覺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就好像有一雙無形手掌拖著自己的雙腳一樣,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即將來到。此刻,外界的聲音對她而言已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原本迷離的視線忽然被一團白光覆蓋,雙耳之中也由一股尖銳的聲音所充斥,好像要將她的腦髓洞穿一般,令其極為不適。


    “霍重,這可是我們的首次合作。我承認,之前你出手偷襲火容兒的那一劍,當真是神來之筆。本來,我已經將你當作是自己人,準備將你收為我的門生。可你現在這番表現,實在讓我有些失望,看來我得對你重新評估一番了。”


    “說~”


    霍重身體一顫,演唱隻覺得剛剛好似有一股電流湧進後脊之中,並直接躥入識海之中。那一個“說”字雖然微弱不清晰,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分辨出,說話之人竟是受製的狐元貞。


    “說!”


    “是,狐夫人昨夜確實……”


    “哢嚓”一聲脆響,一具身體隨即從天貴人的手上滑落,徑直掉到地麵之上。霍重抬眼看去,隻見狐夫人的脖頸呈一種誇張的角度扭曲著,兩隻已經渾黃的眼珠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可是讓他不解的是,對方的臉上竟在此間流露出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詭異笑容,天貴人繞到跟前,居高臨下地審視了一番之後,隨即麵色陰沉道:“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的賤人,讓你這麽痛快上路真是便宜你了。敢對我許天貴有二心,這就是下場!”


    最後的最後,歪倒在那裏的狐夫人身體輕輕一顫,伴隨著喉頭微弱蠕動了一下,就此魂斷當場。見此情形,一直侍奉左右的兩名丫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傷,雙雙上前扶屍痛哭起來。


    “哭什麽哭,再哭送你們一起去陪她!”


    聽聞此言,二人這才稍稍止住哭聲,但目光也在此刻不約而同地一同轉向不遠處的霍重,雖然滿心怨恨,卻也無法發泄,隻能用這種無聲的抗議來刺激對方的感觀。


    “霍重,我知道你初來乍到,凡事都有所顧慮。不過,你要記得,在這裏我才是天。無論做什麽,都不能與我的意誌衝突,知道了嗎?”


    霍重再次垂下頭來,語氣平靜道:“霍重知道了。”


    “嗯……總而言之,今天你的表現還是讓我十分滿意的。你能在最後時刻分清利害,將我從幻海王的手上拯救出來,單憑這一點,這麗薈縣的下一任縣主便非你莫屬。不過,話說回來,剛剛恢複自由,又經曆了一番大戰,如今的我還真有些累了。這樣,你去書房那邊去接待一下妖王大人的特使,千萬不要怠慢。有什麽指示,等我睡醒之後再與我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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