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武場之中,地麵以上的絕大部分建築早已被移為平地,唯有通往地下秘室的那間雜物房還依舊健在。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盡是殘垣斷壁,而原本在此激戰的二人已然不知去向。


    “哈!”


    一聲厲喝之中,一道恐怖黑影忽然撕裂大地,驟然躥起,而在其右手之上,赫然抓著一人,正是被其倒置的烈火真君巨幢。


    “哈哈哈,還是我技高一籌!”


    黑影天貴人剛要揮臂將巨幢扔飛下去。可就在此刻,一股莫名的酥麻感突然自指間上方傳入到整條手臂之中,頃刻之間,一記痛徹心扉的劇烈疼痛傳入腦海,剛剛才獲得的優勢瞬間便被巨幢重新奪了回去。


    “膽敢觸碰我的身體,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依然保持著頭朝下姿勢的巨幢,突然之間雙手連環急推,一枚枚紫光飛彈接連自掌心之中飛射而出,無比精準地轟擊在下落過程之中的天貴人身上,使其登時化為一道紫色火焰,跌墜在火場之中。眼見對方遲遲沒有起身,心中放鬆警惕的巨幢隨即冷笑道:“天貴人,這才就是你的全部實力了嗎?說實話,你的表現有些讓我失望。甚至在我看來,你還沒有貴公子天微的實力來得強大。”


    此話一經出口,原本趴在那裏的天貴人忽然全身劇烈一顫,緊接著自行慢慢爬了起來。待其轉過身來的時候,隻見其右臂已經被巨幢的“炸力”徹底撕裂,一道縱貫手臂的裂口直接將骨肉一齊撕開。然而,在這種沉重傷勢的作用之下,天貴人的臉色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痛苦之色,忽然之間,一道白光自門外閃來,徑直融入到受傷的手臂之中,為其治療縫合,暫時止住了流血。


    “哼哼,就算你比我武藝高強又能如何?別忘了,今天有幾十位妖仙在我的家中坐客,你能打得過一個天貴人,但你鬥得過滿天仙君嗎?”


    “什麽!”


    不及反應,一道霹靂毫無征兆地淩空擊落,巨幢順勢跳起身來,卻驚訝發現自己一邊的身體之上竟已結起一層冰霜,莫名寒氣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侵蝕他的經脈,欲要當場將其冰封。


    “想得美,祝融之力,現!”


    未免髒器受損,巨幢趕緊動起十二分祝融火力,生生將那入侵的寒氣慢慢逼退出來。可是這個過程令其身手稍有遲鈍,左右兩側的地麵便雙雙爆炸開來,兩隻虯筋盤結的粗壯手臂順勢從中伸展出來,當即便扣死在他的兩隻腳踝之上。


    “天貴老哥,我參孫來也!”


    話音一落,巨幢的身體登時成為了一隻不受控製的沙包,被那地下伸出來的巨手不停地摔打在周圍的地麵之上。饒是巨幢所使用的“靈王之軀”,也難以在短時間當中承受這麽頻繁的密集攻勢,轉眼之間,口鼻眼角便已滲出黑血,身上的大量衣物也在此間淪為了犧牲品,飄散在周圍的空氣之中,頹然落地。


    “巨座那小子醒來若是發現身體受了這麽的重,肯定饒不了我。該死,借來的身體就是不好用,若是我的真身在此,哪容得你們如此這般猖狂,啊!”


    趁著對方換手發力的空當,巨幢周身突然殺氣大盛,一道藍紫色的電光登時劃過他的兩隻眼瞳,如同點燃了猛獸體內的狂性一般,令其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暴躁起來。硬抗著那連番不絕的摔打攻勢,巨幢陡然將自己彎成弓形,並於彈指之間將力道全部釋放。頃刻之間,萬鈞之力自巨幢的雙腳末端砰然釋放,無與倫比的威力竟如炸藥一般,令那巨手當場被震斷了拇指與食指,巨幢這才從中脫離出來,半跪在地上,呼嗤呼嗤喘起粗氣。


    “混帳!居然能夠中傷我的昆侖之臂,要你死!”


    巨幢這這還未緩過勁來,隻見麵前所見的整塊大地竟被一股超乎想象的力量整個掀飛起來,高逾十丈的版塊直接朝其頭上猛砸下來,令其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之後,巨幢那“渺小”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傾倒下來的大地之下;另一邊,一個隻有三尺來高的醜陋侏儒,駕著一條比自己要大上數百倍的扛天之手,步履蹣跚地從坑中走了出來,並來到天貴人的麵前,一臉奸笑道:“怎麽樣,新郎官,你這傷沒事吧!大喜的日子遭此劫難,看來老天爺並不滿意這樁婚事啊!”


    天貴人苦笑了一下,剛要說話。怎料,就在前方遠處,剛剛被翻了個底朝天的大地之中,一道不起眼的紫色電弧突然跳動一下,來不及出聲提醒,麵前的妖仙曾孫已經被那突然擴大數萬倍的駭人雷光一舉擊穿,後者身體搖晃了兩下,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的“異變”,直至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這才緩緩低下頭來,看向那個幾乎將其撕成兩斷的巨大黑洞,最終撲屍倒地。


    “好,第一個!”


    上方的戰鬥還在繼續,而火容兒與霍重已經在焰魔駒的帶領之下,來到了所謂的秘室跟前,後者神秘兮兮地望了兩人一眼,隨後對霍重單獨道:“待會不管看見什麽,都不要輕舉妄動。我與巨幢第一次下來的時候,差點因為大意,把命丟在這裏。聽清楚了嗎?”


    見霍重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旁邊的火容兒這才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進而提醒道:“說你呢,聽清楚沒有?”


    “哦哦,清楚了。一切都聽你們的安排,隻要能救我的師弟師妹們,我做什麽都無所謂。”


    焰魔駒稍顯無奈地最後看了一眼霍重,這才上步來到巨大的石門跟前,並展現出自己過人的妖獸怪力,僅憑一人之力便將兩扇石門當中的右側一扇生生推動開來,雖然最終隻留出來一個縫隙,但對他們三個人的體型而言,已經完全可以自由進入。完成這一切之後,焰魔駒首當其衝,第一個鑽進門後;火容兒與霍重依次跟上,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回到了之前用以存放妖靈童的房間之中。


    還未看清眼前的情況,一股森然陰氣便已沿著衣物縫隙鑽入到三人的身體之中。好在,他們幾個都有護體真體傍身,又都是至陽至剛之體,所以對此並沒有太多感覺。繼續朝前方走去,一股濃鬱的草藥氣味直接衝入到三人的鼻腔之中,嗅覺最為靈敏的焰魔駒最先忍耐不住,當即便打起噴嚏,一個接著一個,根本停不下來。


    “好家夥,這是怎麽回事,剛剛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大的藥味,這玩意是從哪冒出來的?”


    在焰魔駒的埋怨聲中,火容兒眼瞳之中紅光一閃,已有答案的她,隨即徐徐道:“那是自然。剛才你們下來的時候,上麵又沒有發生火災。如今這裏就像蒸鍋一樣,被上方傳遞下來的熱量炙烤得異常誇張,而原本存放在這裏的草藥受到這些熱氣的催動,藥力順著熱氣一同散出,便有了如今的這效果。”


    “哦,好像是這以個道理。不過……”


    焰魔駒還要說下去,卻不想火容兒忽然冷冷道:“誰!是誰在那裏!”


    後知後覺的焰魔駒順著火容兒的目光方向看去,口中不由得道:“喂,你別嚇我。我和巨幢來的時候,這裏可是一個清醒的人都沒有啊!”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火容兒上前一步,死死盯著黑暗之中的人影,絲毫不敢懈怠。也就在這個時候,位於二人身後的霍重忽然開口道:“畢英,是你嗎畢典師妹?”


    “啊?你說前麵的是你的師妹?不是吧,這麽黑的地方你也能看得清楚?”焰魔駒不由得問道。


    “看不清。但我與師妹情同手足,她更是我看著長大的,所以我對她十分熟悉,這個身段,這個輪廓,應該是她沒錯。師妹,畢黃師妹!”


    一邊說著,霍重一邊向前走去,可還沒去到火容兒的身邊,焰魔駒才一把將其拉住,並麵色陰沉道:“這麽快就忘記之前的約定了嗎?沒有我們的允許,絕不肥擅自行動。我說了,這裏的情況遠超你的想象。而平時你那引以為傲的判斷力,現在還是收一收吧!”


    說話間,焰魔駒手指一彈,一道火苗突然脫手而出,徑直打在那道黑影身上,一瞬之間,後者周身的衣物便隨即燃燒起來。借著僅有的火光,霍重繼續向前遞目,直至此刻,他才終於看個真切,位於對麵的並不是自己的師妹畢英,而是一個紮好的紙人。


    “紙人?這種地方為何會存有如此詭異的物件,難不成天貴人這些年來一直在做死人生意嗎?”


    不知什麽時候,焰魔駒已經掠過二人,直接去到那個即將燃盡紙人旁邊,一腳將其踢倒。如是,火光四散,躲藏在更深處的空間登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照得分明。突然之間,火容兒與霍重的口中不約而同地傳出驚呼,而焰魔駒則隨手抄起旁邊的一件東西,直接舉到自己的跟前,並道:“看見了吧,這些就是所謂的妖靈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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