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像突然變冷了啊!”


    座位之上,陰魁王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地看向門外,似是在等待著什麽到來。然而,偌大的地傑宮正殿,此時除了他這個暫時的主人之外,再無第二個人影,隻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地傑宮地下通道的某一位置傳來敵情,因為幾大高手相繼派出且未能歸隊,所以隻能憑借數量優勢,將剩餘的精英戰士盡數派出。不過,陰魁王心裏清楚得很,隻這些前往的人馬根本不足以擺平眼下的情況。


    他在等,他在等一個機會。


    “該來的貌似都已經來了,可惜那位正主至今都不肯顯露真身,實在讓人鬱悶。難道說,眼下的局勢還不足以將他逼迫出現麽,莫非真的要我親自出馬?”


    說到這裏,陰魁王抬起右手手掌,一枚枚微弱的光點隨即呈現在掌心之上,猶如一粒粒星光一樣,一閃一閃。


    “那位大春賜予的力量也不多了,之前穀能帶去的部分過多,這才令我有些難以招架。罷了,反正已經是最後一戰,就算全力以赴,應該也沒有關係吧?反正隻要他出來了,一切的問題都將得到解決。而我這副殘破之軀,也能恢複如初。”


    說著,陰魁王撕開自己身前的衣衫,然而藏於其中的不是尋常的血肉,而是一片恐怖的虛無,沒有皮膚,沒有筋骨,連最起碼的髒器都不曾存在。看到自己這般可怕的模樣,他自己也隻是苦笑了一下,並未有過多的動作,隨即淡淡道:“九天啊九天,你以為是我將你害得萬劫不複,卻不知道那一戰我同樣遭受了滅頂之災,如果不是我以為那位大人及時相救,恐怕我連當天都撐不過去。雖說僥幸存活了下來,但托著這副半死不活的身體,我也難有可觀的精進,甚至在最近幾年還出現了修為倒退的跡象。我已經等不了,必須要再次借用那位大人的力量,方能重回巔峰,甚至衝破瓶頸,達到前所未有的全新境界。好了,時機差不多了,我也該出去看一看了。”


    “出去?不必了,我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陰魁王眉梢急挑,目光如刀,隨即看向前方。可不知什麽時候,一個神秘人忽然從那椅背後方慢慢走出,幾步便已來到他的麵前。


    “你就是此次戰爭的始作俑者陰魁王?”


    “你是……”


    “嗬嗬,你不是想要找到那個大人物麽,沒有我,你可找不到他。”


    “什麽,你就是……”


    陰魁王說話之間,已然從座位之上站起,並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名青年人,思考片刻之後,忽然疑惑道:“你……這種感覺,我之前好像在女妖國當中見過……”


    “嗬嗬,你說的是這副身體原本的主人,隻不過現在已經屬於我了。”


    陰魁王顫抖道:“你是孫長空,你真的來了!”


    “當然,我來遵守二十年前的約定,張望遠為了我在妖界之中一待就是數千年,我得對得起他對我的信任。即便,我已經不再是生靈,而是一縷殘魂,也要阻止你的惡行。”


    “哦,哈哈哈~孫長空,你真的是孫長空。果然,那個大人沒有騙我,他說過你一定會出現。隻要將你擊殺,大人便能破碎生死關,再度現於世間。”


    “嗖~”


    不等孫長空將話說完,一道快急的人影突然從暗處躥出,手中黑色的刀刃直取前者身前。麵對這般突如其來的情況,孫長空微微一笑,翻手之間,一張麵具已然出現在手掌之中,在輕易避過刺客殺招的同時,順勢將那麵具扣在對方的臉頰之上。一時間,麵具內部滋生出大量經絡血管,如同寄生蟲一般瘋狂鑽入到那名刺客的體內,後者痛苦地在地上掙紮打滾了一番之後,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不遠處,陰魁王剛要上前察看情況,卻見對方竟然好似無事人一樣再次坐了起來,伸手扶了一下臉上的麵具,進而平靜道:“終於有了一具屬於自己的身體,謝了孫長空。”


    “嗬嗬,像你這樣的不世高手,如果隻能囚禁在一張麵具當中,實在有些屈才。怎麽樣,這副身體還能適應吧,薛藏真?”


    “當然,雖然比起孫無憂的身體差了不少,但至少不會過多限製原本的力量。怎麽說,現在就把這個陰魁王徹底廢掉麽,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不用,至少現在還用不著你來出手。巫自天與我分身那邊還沒有消息,現在動手為時尚早。”


    陰魁王看看麵前的孫長空,又瞧瞧不遠處的麵具男薛藏真,思量之間,身後披風之下忽然散出大量血色霧氣,呼吸之間已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令旁人無法分辨自己的確切位置。


    “這裏的頂尖高手實在太多,三星魂力沒有歸來的話,我無法同時與他們兩個交戰,還是選退避一下為妙。”


    “嘿,你小子做什麽呢!”


    就在陰魁王為下一步行動思考算盤之際,那張詭異的銀白色麵具已然閃現到自己的跟前。而令他更加無法理解的是,剛剛由自己部下的迷瘴煙霧,竟然於轉眼之間消散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陰魁王,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你的所有招式我都了如指掌,想要破解也是信手拈來。我答應你,如果你能安分等待事情結束,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否則的話,我不敢保證我這位薛姓朋友會對你做些什麽過分的事。”


    “就是,就按孫長空所說的,乖乖坐回到座位之上,這樣才能有機會保住性命。不然,就憑你那點可憐的星辰之力,我可以讓你一瞬之間死上十次八次。”


    說話之間,薛藏真頭上的麵具忽然一亮,緊接著陰魁王身後的那張木製座椅之中便伸出大量枝蔓,並將其死死地束縛在自己的身上,令其除了呼吸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嗯,這下就穩妥多了。”


    確定陰魁王這邊已經萬無一失之後,薛藏真轉身剛要說話,驚訝發現前一刻還站在那裏的孫長空,如今竟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孫長空,姓孫的,你居然和我來這套,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這家夥給放了?”


    幾經呼喚毫無回應,得知對方撇下自己獨自離開的薛藏真,憤而淩空揮拳,與此同時門口處右側的空地之上忽然掉落出一道人影,落地之時已然七孔流血,魂飛魄散,竟是被剛才那一擊的拳風生生震死的。


    “好好,孫長空,你又擺了我一道。不過你放心,等下次見麵,我一定要將你之前欠我的一並討回來。”


    說完,他轉身又看向座上的陰魁王,隨即不懷好意道:“接下來該是你我之間的遊戲了。你聽說過假麵空間麽?”


    柳如音集合自己與張望遠的全部力量,強行施展了自己的最終絕技寒冬世紀。此刻,以地傑宮為中心,方圓百裏的疆域之上全被鵝毛大雪覆蓋,一些來不及躲避的生靈因為突如其來的恐怖寒氣,紛紛昏迷冰封,化作一枚枚晶瑩的冰雕,停滯在失去意識之前的那一刻,或許是片刻,也有可能是永遠。


    “赫光,你怎麽樣,剛才受蓋世恒星的反噬,應該沒有太大影響吧!”


    此刻,位於穀能臉上的赫光一側麵容憔悴,雖然還在苦苦堅持,但看樣子已經遭受重創,一時半刻之間絕對無法恢複力量,所以在麵前這樣的極度寒意之下,也難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隻能咬牙堅持。


    “該死的婆娘,誰能料到她會使用如此可怕的神通,剛才若不是我及時收手,恐怕單是蓋世恒星的反彈便足以令我灰飛煙滅。具震,你的主意最多,快想些辦法。”


    與赫光相應的另一張臉頰,具震同樣苦不堪言,方才他已經接連使出數次偷襲,卻是收效甚微。在他看來,如今的柳如音與張望遠,已然去到一種淩架於生死之上的奇妙存在,仿佛世間的一切能夠都無法傷到他們,打在身上的力量也都過眼雲煙一樣,蕩然無存。


    “看得出,眼下隻憑這具身體的力量是無法戰勝那名婦人的,既然如此……”


    聽聞此言,赫光登時來了興致,原本失神的瞳眼之中也隨即升起一股久違的光芒:“你是想說去向陰魁王借用一些星辰之力?可是據我所知,最近他的身材狀況不容樂觀,能夠同時讓我們三星魂力一同出來,已經是冒著巨大的風險。現在若不是繼續加碼的話,我怕會……”


    穀能冷冷道:“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凶之境的門麵,如果連我們都敗了,此次入侵狐之境的行動便等同於失敗了大半,陰魁王固然底蘊深厚,實力不可限量,但麵前狐之境眾高手群起而攻之,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所以,現在的他並沒有選擇,如果不想一敗塗地,他就必須得將力量交出來。”


    說到這裏,穀能抬起雙手,兩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不遠處,張望遠見此情形,當即驚聲道:“不好,那家夥好像是在禱告神力,趁現在要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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