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中年就擁有了真神之體,雖說修為方麵差了一點,但我想你能有今日這番成就,相必一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你醒了啊,孫小友。”


    孫無憂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竟然就是曾經的另一位妖聖,妖贏山。意識到這一點的他欲要起身下床拜見,卻被身邊的樊棲羽一把按住。


    “是了,你現在身體不便,等恢複好了再行禮也不遲。棲羽,我給你的藥,喂他服下了麽?”


    樊棲羽哎呦一聲,尷尬道:“都怪我一時糊塗,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一邊說著,她從懷中拿出一方疊好的手帕,將其打開,隻見裏麵赫然躺著一株紫色的植物,雖然已經全身枯萎,但仍能嗅到其中不時散發出的陣陣香氣,令人精神抖擻,神清氣爽。


    “這是……”


    樊棲羽趕緊道:“別小看它,這可是妖界妖花仙殞落之後遺留下的軀殼,雖然已經沒有了仙氣,但其中蘊含的天地精華,依然是一般天材地寶無法相提並論的。不瞞你說,像這種不可多得的靈藥,連大人生病的時候都舍不得服用,這東西落在你的嘴裏,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哎,這麽珍貴,不了不了,這仙株我不能要。”


    眼見孫無憂推托,妖贏山嗬嗬笑道:“別聽這丫頭瞎說。雖說今時不同往日,但好歹我也曾是一界之主,又怎會像普通生靈那樣沾染疾病,若是用得到的話,這花仙枯屍早就被我用掉了,怎麽還會留到現在?你就收下吧,反正留在我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更何況,我現在有難言之隱,去不了別的地方,光是待在這新界遺跡之中,根本不會受到外界的威脅,你就放心吧!”


    “這……”


    就在孫無憂遲疑的工夫,眼疾手快的樊棲羽一把將那仙株塞到了他的嘴裏,後者剛要向外吐出,卻被隨這上來的妖贏山一把扶住。也不知怎的,這一刻的孫無憂竟好像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一樣,竟然連最起碼的反抗之力都沒有,於是乎,整株花仙枯屍都被他一口吞了下去。不及反應,一陣清涼之意於心底處倏然綻放,並於呼吸之間直達患處,將還未來得及愈合的傷口進一步彌補。片刻之後,孫隻覺得背後傳來一陣莫名的瘙癢感,伸手摸去,之前還未長出皮膚的後背處已然結成一層血痂,不日便能徹底痊愈。


    “好神奇的仙藥!”


    樊棲羽嗤笑道:“剛才都說過了,那不是仙藥,而是妖花仙的屍骸。看你氣色好了這麽多,傷口應該不疼了吧!”


    得知方才的“仙株”竟然擁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孫無憂當即走向床榻,俯身朝那妖贏山拜道:“大人救命之恩,情同再造,受晚輩孫無憂一拜。”


    妖贏山上前攙扶道:“這裏不是人間,沒有那麽多禮數,快快請起。”


    如是,三人來到桌邊,相繼坐下,孫無憂略顯拘謹,坐在了靠近樊棲羽的一側,妖贏山麵帶笑容地打量著孫無憂,隨後再次開口道:“孫小友此次前來妖界,應該不隻是為了觀光漲見識的吧?”


    孫無憂遲疑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確實,晚輩此次前來確實是為了一件大事……”


    緊接著,他便將自己進入妖界發生的種種,大致講述了一番,在聽到這裏麵還有薛藏真的事情,之前一直態度緩和的妖贏山,臉色登時變得陰沉下來。


    “怎麽,他也來到妖界了麽?”


    樊棲羽見狀不禁道:“那薛藏真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令大人如此重視?”


    “這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我在妖界當中算是活得久的,不過與那薛藏真相比起來,還真的算不了什麽。據我所知,他應該是上一祖劫當中,極少數存活下來的人。換言之,他的壽元之長,已然超過了眼下我們生存的這個大千世界。”


    “啊!他居然已經那麽老人,我怎麽一點也瞧不出來?”


    麵對孫無憂的疑問,妖贏山淡淡道:“雖然此事並非我親眼所見,但憑其之前的種種表現以及老深閱曆來看,這似乎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當年若不是他及時出手,幫助眾多頂尖高手戰勝了真冥主,恐怕整個大千世界都要徹底停擺消亡。不過也正因為這個緣故,能夠限製他的力量似乎已經沒有了,如果說他真的想在妖界之中搞出些亂子,恐怕還真沒人能夠阻止得了他。”


    孫無憂癡癡道:“怎麽可能,之前我與他明明已經交過了手,雖說他的實力強大,是絕強者無疑,但還不至於像大人您說的那般無法匹敵。我甚至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如今的我就有十足把握將其擊敗。”


    “你?哈哈哈,孫小友,你也太喜歡說笑了吧!”


    妖贏山幹笑了兩聲,旋即將目光放到孫無憂的胸前,同一時間,一股無形力量滲透到後者體內,使之根本無法拒絕。


    “哦?怪不得,原來你是謬論法的繼承者,難道曾經的世界之主孫長空是你的……”


    “不錯,正是家父。”


    妖贏山愣了一下,而後輕輕拍了拍手,雙目放光道:“太巧了,實在太巧了。不瞞你說,我與你爹還有過一麵之緣,而我甚至還蒙過他的恩情。”


    聽聞此言,樊棲羽不禁問道:“大人大人,您快說說看,你們兩個之間是如何認識的?”


    “哈哈,此事還要從我與九天那場大戰之後說起。那時的我身負重傷,幾不能生,卻又在本能的趨勢之下,意外地跌入到虛空之內,並落到了新界遺跡之上。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化為幽魂野鬼之際,孫長空忽然出現,並利用神通將我那殘缺的身體修補完全,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當年你爹出手救我一命,今日我又用花仙枯屍令你重現光輝,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孫小友,你我還真是好緣分啊!”


    不說不知道,如此算來二者之間確實是有不淺的情誼,心情大好的妖贏山如同喝醉一般,不再保持從前的那股長者姿態,反而更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一樣,與二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同樣的,原本束手束腳的孫無憂,因為“主人”的鬆弛,自己也變得輕快了許多,言行都比之前自然了不少,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本來應該充當“緩衝區”的樊棲羽如此一來卻被晾到了一旁,登時感覺無趣。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二人暢聊未酣,樊棲羽不耐煩道:“你們還要在這裏嬉笑到什麽時候,孫無憂,你莫不是忘記了你我千辛萬苦來此的目的了吧?”


    孫無憂頓了一頓,猛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進而道:“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大人,我們是想……”


    妖贏山憨態可掬道:“不用說,我剛才試探你身體力量的時候,已經順便把你們最近經曆的事情大致了解了一下。狐之境出現了一批來曆不明的入侵者是吧,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樊棲羽厲聲道:“光是知道可不行,大人,您得出麵擺平此事啊!那些家夥個頂個的實力強勁,哪怕是我也隻能同時應付兩三名,再多點就要敗下陣來。”


    妖贏山故作嗔怪的表情道:“當初我讓你在這裏多留一段時日,我好將自己的衣缽全部傳授於你。可怎奈,當時你的心浮氣鼓,一意想要回到妖界之中。我拗不過去,這才放你回了去。”


    “哎,大人,您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即便是成為了狐夫大仙的得力幹將之後,我依然還是隔三差五地回來看您,還帶來了許多生命的必需品。這些事情您得忘記了麽?”


    孫無憂扭頭看向妖贏山。後者苦笑了一下,連連搖頭道:“你這丫頭長大了,口舌也比小時候犀利得太多,真的說不過你。好好,就算如此,但你現在技不如人,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平日裏疏於修行,否則憑你那萬裏挑一的過人資質,哪種神功寶典是你學不會的?你能回來找我,我也很欣慰,說明我妖贏山在你心目之中的分量還是極其重要的。不過,當年孫長空為了醫治我那瀕臨崩潰的身體,不得已將我與一塊新界碎片融為一體,我雖然因此保住了性命,但也相當於被永生永世禁錮在了這個不見天日的絕境之中,再無回到現實世界的可能。我現在有心相助,卻是無力回天啊!”


    說到這裏,本來心情大好的妖贏山忽然低下頭來,麵色惆悵。是啊,任何一個正常人被束縛在這梵風遍地,妖孽縱橫的虛空之間也難長時間保持愉快的心情吧!看出對方此刻體內那顆黯然之心的孫無憂忽然拍了下桌子,緊接著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孫無憂,你是舊病複發了?為何如此激動?”


    “雖說我曾經答應過幾位前輩輕易不再動用謬論法,但既然眼下事態緊急,而大人您又確實急迫想要脫身,那我孫無憂倒是可以放手一試,既然我爹能夠將你與新界碎片融合一體,那我也就能利用相同的方法逆向將你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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