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嘶喝,地摧山崩。


    摩珂不出,誰與爭雄?


    龍驤王首次出手,便將一眾妖獸領教了其深厚的妖力,不愧為上一由百獸大戰之魁首。現如今,場上群獸皆是劍拔弩張,勝負死活,全在一念之間。


    “狐三魔,讓那些家夥見識一下我們狐之境的真正實力!”


    隨著看台之上馮虎口一聲令下,場中妖獸狐三魔登時心領神會,身形晃動之間,竟然以一化三,搖身變出兩道分身,與先前的本尊一齊發動攻勢。這期間,對麵的雙頭狼王不甘示弱,見狐三魔祭出殺招,自己也隨之拿出全部實力,隻見在那兩隻狼頭的後方倏爾隆起一團血肉,血肉飛快分化,很快便顯出一隻全新的狼頭,與先前的兩頭構成三為一體之狀,周身氣焰也隨之高漲數倍,頃刻之間,方圓三丈之內的地磚皆被其以氣浪吹翻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狐三魔已然發起搶攻,包括兩具分身的三隻狐獸,皆已逼近跟前,並一齊揮下利爪。


    也不知那三頭狼王使了什麽法子,隻見他身形倏轉,緊接著前一刻還保持著戰鬥姿態的三隻妖獸皆已被掀翻在地。再看狼王的三頭口中皆有戾氣湧現,一股不俗妖力即將衝破身體,直轟地上的狐三魔真身。電光火石之間,灘倒在空地之上的其餘兩具分身化為兩縷紅炁,全部返回到本尊體內。與此同時,在那狐三魔的身體後方,竟然再次長出兩根狐毛,變身成為三尾狐的狐三魔同樣妖力大增,一掃先前的敗跡與不堪,淩空揮爪之間,數道堪比神兵利器的氣刃颼然來到,三頭狼王當即吐出口中篳路積蓄許久的妖力光團,並與其對撞在一起。


    “砰~”


    一聲巨響,先前於旁邊休息的孫無憂與阿鑫被迫倒退了幾步。見對方狀態遲遲沒有緩和,阿鑫不禁說道:“除了你我之外,我們還不知道這些妖獸手中究竟握著什麽樣的石牌。這樣,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去旁邊的戰場之上收集一些線索,等你恢複一些體力之後咱們再另做打算。”


    孫無憂剛要說話,忽然發覺嵌在自己體內的那斷石藤竟然好似活了一樣,居然開始自行在傷口之間蠕動,甚至還有繼續變大變粗的趨勢。意識到情況不妙的他,趕緊閉目凝神,調動讖技役同,為自己護法治療。


    “嘿嘿嘿,被我的石心蛇藤鑽了空子,這下你休想繼續戰鬥。不過,你別以為會這麽輕鬆死去,我要讓你活著,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生不如死!”


    眼見孫無憂的情況愈發糟糕,看台上的絕塵有些坐不住了,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攥起來。旁邊,大將迅影看到這一幕之後,不禁譏笑道:“怎麽,你也怕自己的妖獸會輸?”


    “哼,這才剛開始,誰輸誰贏還未定呢!”


    麵對絕塵的回答,迅影淡然一笑,旋即又道:“時候差不多,也該我那摩珂獸大顯神通的時候了。否則繼續這樣僵持下去,時間到了也分不出勝負。”


    場中,一直按兵不動的變異魔珂獸似是收到了迅影的命令,當即變得異常活躍起來。呼吸之間,鬥獸場上空陰雲密布,一道道不祥玄雷從天而降,接連劈在擂台的空地之上。其間,恰有一道雷光剛好落在孫無憂的眼前,不等反應,一道若有似無的黑色身影倏爾從中跳立出來,二話不說,抬手便打。


    “嗯?這是……”


    不隻是孫無憂,台上其餘的二十八隻妖獸也都在此刻見到了那道怪異的身影。這些黑影就好像事先約定好了似的,一經動手便一起出招,而且招式各不相同。然而,即便如此,眾多道行老練的妖獸依然招架不住這輪奇襲,隻一照麵,便有三分之一的妖獸瞬間敗下陣來,緊接著便是石牌落地的清脆聲響,一時之間也不知掉在地上有多少枚。


    “嗯?東南天石牌,這正是我想要的。拿來!”


    剛才與孫無憂匆忙交手的昆無兄弟一經看到地上的石牌,登是變得空前興奮起來,縱身便要上前奪取。誰知狀況頻發,不等眾妖獸上前搶奪地上的石牌之際,一股難人心悸的波動忽然自擂台的一角砰然升起。


    “這……這是怎麽回事,為何剛剛我的體內好像突然多出了一隻手掌,狠狠地在我心髒之上揪了一把,花大姐你有沒有類似的感覺?”


    在婉晴的詢問聲中,麵色慘白的花大姐剛剛緩過神來,至今還無法說話。再看周圍的其它看客,除了一些原本就具有較深道行的妖眾之外,幾乎絕大多數看客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就好像剛剛經曆了一場大病一樣,氣色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沉寂了片刻之後,坐在另一邊的浮春忽然驚聲道:“這種感覺,難道是凶之境?怎麽會,陰魁王怎麽會舍得把那個東西帶到女妖國來?”


    在浮春惶恐的目光之中,台上絕大部分妖獸都在此刻跪倒在地,唯有一者格外紮眼。他並非傳統妖獸那般具有四腳軀幹,甚至連最起碼的麵容都不曾擁有。從看台上向下望去,賽場之上就好像長出了一朵巨大無比的蓮花一樣,顏色甚是濃鬱,嬌豔欲滴。而更加離奇的是,巨在位置周圍,赫然出現了一縷縷形同經絡的大量紋路,並從四麵八方將一種莫名的血氣,源源不斷地灌輸到植株之中。見到這一情形的窮鏊忽然站了起來,麵目猙獰道:“陰魁王的在搞什麽鬼,不是說這東西已經被銷毀了麽,為何至今還殘留於世。不行,咱們得上前阻止它的惡行,否則鬥獸場內的觀眾都得成為他添平欲壑的養料!”


    “嗬嗬,我看這就不必了吧!”


    隨著聲音看去,不知什麽時候,作為凶之境代表的風響子已經來到主看台邊上,並朝窮鏊翩翩有禮地點頭示意了一下,後者見狀臉頰緋紅,不知為何心中突出一股奇妙情愫,令得她無法像正常時候那樣冷靜思考,滿腦子都是眼前這名舉止典雅的英俊公子。


    窮鏊詞窮,但另一邊的迅影卻絲毫不受影響,當即繼續道:“你就是那妖獸的主人?”


    “嗬嗬,不敢當,我也隻是替陰魁王大人前來帶隊的馬前卒而已。不過,諸位放下,場內的那枚湮血巢已經變得十分溫和,剛才的吸血納氣動作隻是例行的步驟而已。等比賽結束之後,它會將奪去的血氣全部返還給原本的擁有者,不會對他們造成絲毫影響。”


    絕塵側了下頭,輕描淡寫道:“那萬一發生意外呢,你要怎麽做?”


    風響子拱手道:“如若真是那樣的話,在下願意獻上風革的項上人頭,也算給大家一個交待。”


    “可是……”


    迅影還想繼續說下去,絕塵卻是幹脆利落地直言道:“好,你要說話算話。”


    “當然,多謝絕塵大人成全。”


    如風響子所說的那樣,在吸收了一波在場觀眾的氣血之後,嗜殺成性的湮血巢並未采取進一步措施。此間,其餘位於賽場之上的眾妖獸,皆因為方才的突發情況紛紛住手,而作為其中經驗較為老道的一位,石骨鎮天獸一眼便發現了對方的存在,當即陰沉道:“原來是當年陪同陰魁王征戰天下的血滅皇巢,怪不得有此等威力。”


    阿炎聽罷之後,緊隨其後道:“我也聽聞過玩意的一些傳說。這東西貌似自打妖界形成之處便已誕生,起初隻是一株普通的噬蠅草。但因為妖界當中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使得噬蠅草發生了異變,之後的它不隻可以捕令小型的昆蟲,甚至連大一些的蛇蟲鼠蟻都難逃其魔掌。而隨著吞食行為的增多,其體型也變得越發強大,久而久之,甚至成為了一方霸主,凡是途經的生靈,無論是螻蟻鶯雀,還是飛禽走獸,都難逃一死。再後來,陰魁王得知了它的存在,於是召集了近百名族中好手,一齊前往討伐。怎奈,血滅皇巢的實力實在太過強悍,前往的眾強者相繼殞命,而陰魁王則抓準時機,一舉將其製住,這才免去了全軍覆滅的悲劇。”


    見阿炎停住不再往下說下去,石骨獸繼續道:“陰魁王將那血滅皇巢帶回去之後,經過一番秘法煉製之後,使之成為了自己的忠實部下。從那之後,無論去到哪裏,他的身邊都會帶著一個頭部奇大的‘怪物’,而那怪物的本尊便是歸降之後的血滅皇巢,但他自己稱為之湮血巢。因為湮血巢的殺孽太重,得罪了諸多勢力,一些同道中人聯合起來,一起到凶之境向他討要說法。在大軍壓境的情況之下,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陰魁王也不得不示弱,並在一眾的逼迫之下將那大頭怪物一把火當場焚化。直至這到這般局麵,怒不可遏的眾人這才得以安心,從那一天開始,湮血巢也就徹底消失在了妖界之中。可誰能想到,事別百載,當年的那個吞噬狂魔竟然重現江湖,而且是在這樣盛大的活動之上,陰魁王到底是怎麽想的,莫不成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凶之境要有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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