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權衡之下,孫無憂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對方提出的條件。不過前提就是,先救從,後交寶物。麵具人雖然有所顧慮,但想到憑對方的實力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也就沒有多想,如是二人同行,前往新苑禁地之一,囚龍崖。


    “對了,我該如何稱呼閣下你呢?”


    麵具人扶了下臉上的怪異臉譜,進而道:“稱呼這種東西最麻煩了。有一段時間,我甚至將自己的本來名字都棄用了,是後來有人無意之間提了它,才讓我意識到自己原來是有名字的。”


    孫無憂震撼道:“聽閣下的意思,您活得年歲一定比較長吧?”


    “長,超乎你認真的長。我真正崛起、嶄露頭角的時候,整個人間界還是一盤散沙,不說是過著茹毛飲血的遠始生活,但也差不多。所以說,我是一點點看著你們成長起來的,對於你們的秉性,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孫無憂忽道:“既然如此,佻的家鄉在哪,您一定汪是人間界的人類吧?”


    此話一出,麵具人忽然停住腳步,身體也跟著僵直在原地,就限位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孫無憂見狀暗道稀奇,先是拿手在他麵前晃悠了兩下,見人沒有回應之後,這才輕聲呼喚,最後準備動手將其搖醒。可就在手掌就要觸碰到對方身體之際,麵具人如同觸電一般,整個人猛地抖動了一下,將孫無憂當場嚇了一眺。


    “你……你剛才怎麽了?”


    麵具人回了回神,而後聲音低沉道:“沒什麽,可能是很久沒有休息,所以剛剛突然時間打了個盹,不過現在好了。”


    孫無憂詫異道:“打盹?你說你剛才睡著了?這怎麽可能!”


    麵具人嗬嗬笑道:“我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不同,對我而言,睡覺隻是例行公事而已,稍微睡個一會兒,就能保住一整年都不會疲倦,就像剛才那樣。如今的我感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身上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唉,你這人怎麽老是疑神疑鬼,再這麽耽擱下去,天都要亮了。”


    聽到這裏,孫無憂稍顯失意道:“可是,你剛才都說了,囚龍崖那邊有重重守衛看護,我們兩個勢單力薄,如何能夠突破他們的封鎖進入崖中,又如何將被囚禁的幹娘成功解救出來?”


    麵具人淡淡笑道:“勢單我承認,但力薄,那是不可能的。以你我二人之力,足以將那九幽魔姬活著救出來。至於進入囚龍崖的方法,我早已經想好了。”


    看著對方走在前麵的身影,孫無憂心中半信半疑,但為免錯過了營救九幽魔姬的最好機會,他呼得硬著頭破,快步跟上,不久之後便來到了那條狹長的吊橋跟前。橋的對麵,有數位苑內好手在此鎮守,稍有風吹草動,大家便會一擁而上,闖入者還未抵達橋的對麵,恐怕就要命喪中途。


    “怎麽辦,前麵就是目的地了,閣下說的辦法到底是什麽,咱們快點著手準備吧!”


    說到這裏,孫無憂俯下身子,在路旁一連撿了好幾塊石子,揣在懷中。麵具人見狀不禁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這次出來的急,豪輝刀都沒來得及帶,隻能臨時撿點石子,以備不時之需了。”


    麵具人嗔怪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在想那些天真的事情。如果石子有用的話,那還要我作甚!快躲起來,有人過來了!”


    麵具拉著孫無憂藏到路旁的樹林之中。不時,兩個負責在周圍巡察的門人從遠處緩緩走來,其中一人不住地打著哈氣。


    “唉,最近幾天可把我累壞了。不就是一個九幽魔姬麽,何必這般大動幹戈,還調來了眾多長老師父,害得我們這些小的也跟著受罪。希望這樣的日子早點過去吧!”


    孫無憂蹲在麵具人的跟前,驚訝發現,自己居然一點都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若不是確定人還在邊上,他甚至以為對方已經提前離開,當真詭異至極。而就在這轉瞬即逝的時間之內,麵具人忽然拍了一把孫無憂的後背,低聲囑咐道:“準備,出動!”


    不等孫無憂反應過來,對方一個巴掌,竟將他整個人都推了出來,剛好與那前來的兩名門人迎麵碰見。二人見孫無憂突然出現,一時驚慌之下,竟然忘記向橋的對麵發出異常信號。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陰風忽然從樹林一端猛然吹起,因為迎風的關係,兩名新苑門人不得已眯起眼睛,身體前傾,以來抗衡突如其來的風力。同一時間,孫無憂的耳邊響起了那個麵具人的聲音,緊接著一隻手掌他的肩膀之上,用力將其推向其中一人跟前。眼見雙方就要撞在一處,孫無憂當即緊閉雙眼,隻等聽響。可片刻過後,周圍的風勢都已停歇,他卻遲遲聽不到心中等待的那個動靜。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在那個聲音的提醒之下,孫無憂緩緩睜開眼睛。抬頭望去,之前站在自己跟前的那名門人已經消失不見,轉過身來,另一個門人正一臉得意地看著他,笑容之中充滿了陰險與狡黠。


    “別……別喊,我們隻是剛好路過,這就走,馬上走!”


    “走什麽走,是我!”


    孫無憂一聽對方聲音不對勁,仔細辨別,發現那竟然是麵具人的嗓音,低頭俯視,他這才恍然發覺,自己居然已經換上了之前同門的衣衫,並站到了對方之前所在的位置處,感覺十分奇妙。


    “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什麽時候換上了這身衣服?還有你,你怎麽……”


    麵具人不耐煩道:“什麽你啊我的,是我們!我帶著你進入到了這兩個人的體內,並暫時取代了他們的本來意識。”


    “什麽,你說我們進到了他倆的體內?”


    麵具人氣衝衝道:“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看來蒼北新苑是大不如從前了。這就好比奪舍附體一樣。隻不過,你我現在的狀態隻能維持一段時間,而且還有諸多限製。好處就是,我們不用拋棄自己原本的身體,可以連人帶殼,一同縮入到它人的識海之內。就就是我的獨門秘法,移魂嫁影。”


    “移魂嫁影?”


    “怎麽,你聽說過?”麵具人不禁問道。


    “不,從未聽說。隻是覺得這名字聽起來好是奇怪,所以特意學著念了一遍。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麵具人吐了口氣,盡量壓抑心中的躁動,而後道:“我這移魂嫁影的妙法,整個人間界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人能夠看破,所以待會見了別人,也不用緊張,他們是萬萬瞧不出破綻的。隻是,此法隻能堅持一個時辰,而且一見陽光法術即破,所以天亮之前我們必須趕回來。”


    孫無憂嚐試性地動了動自己的手腳,確定肉身完全受自己支配之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還好。雖然不如本來的身體用得順手,便也不至於太過生疏。”


    麵具人道:“還有一件事情告訴你。雖說我們的意識被保留了,但原本的修為功法卻因為肉身遭到壓製,無法正常使用。”


    “啊!怎麽會這樣!萬一待會動起手來,那豈不是必敗無疑?話說,這移魂嫁影法,能不以主動解除,亦或像剛才那樣,本尊被陣大風再次吹出來?”


    麵具人搖頭道:“並不能。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抓緊時間,不能繼續耽擱下去。快看,那邊的人似乎已經感覺到這邊的異常。記住,過去的時候保持自然,千萬不要慌張。”


    在麵具人的“鼓勵”之下,孫無憂挺直腰杆,像自己往常那樣,與麵具人一前一後分別走上吊橋。可不等二人達到對岸,崖上一人忽然給身一躍,跳到吊橋之上。因為用力過猛,原本看似不結實的橋體,如今變得更加“飄搖”,好像隨時都要解體垮塌一般。


    “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來了這麽久居然還記不住。令牌亮出來,不然等到了橋那邊,就把你們扔下去了。”


    二人陰差陽錯,得到了對方的提示。孫無憂與麵具人趕緊伸手去拿腰上的令牌,令舉起對準前方的守關人。


    “對不住了前輩。要怪就怪這一夜把我哥倆累得夠嗆,腦袋都快糊塗了。您別見怪。”


    那人見二人外表如常,令牌也無誤,於是又翻身回到那邊的崖上,令二人順利通行。


    “哎,你們兩個去了那麽久,我要的東西帶了沒?”


    孫無憂抬頭,下意識地回道:“東西,什麽東西?”


    “嘿,你們剛剛前去巡察的時候,我不是叫你帶些醒神香過來的麽?你以為隻有你們哥倆疲倦,我們就無所事事了麽?枉我昨天還在掌門麵前對你們誇獎有加,看來是我看錯人了。”


    麵具人一摸懷中似有一個紙包,於是趕緊將拿出,笑臉盈盈地走到跟前,將東西呈了過去:“嘿嘿,這是您要的東西,你瞧瞧還滿意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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