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一晃又是三天過去了。這之間,孫無憂總算和病榻徹底告別,並慢慢恢複了正常人的生活。而一直昏迷的杜勳,也終於有所好轉,雖然身上多處骨折,但憑借其亞龍底蘊,這點小傷還算不了什麽。


    這一天,在逸興等人的陪同之下,孫無憂前來看望還在臥床的杜勳。雖然還無法下地動走,但如今的杜勳已然可以進食普通人的食物,而且食量驚人,一頓要吃三個人的飯,這邊才放睛手裏的碗筷,那邊一行人已經紛紛達到。


    “呦,你這個老病患來探望我這個小病患了。”杜勳打趣地笑著道。


    孫無憂哈哈一笑,大步流星地走到跟前,伸手輕輕捏了捏對方的後頸。杜勳畢竟還是有部分的龍族血脈在身,一被摸到頸部要害,當即縮起身子,模樣看上去十分滑稽。而這時候,走在最後的霍重也終於走到了房間之中,先與幾人簡單聊了幾句之後,便直接對杜勳道:“最近幾日,那見到那方蘭姑娘了麽?”


    杜勳愣了一下,一臉無辜道:“方蘭,方蘭是誰?我臥床的這幾天,你又去哪結交新朋友去了?”


    “唉,我說的就是你抱著一起從崖上跳下來的女弟子。他之後沒有再來看過你麽?”


    杜勳茫然道:“什麽女弟子,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那日我是遭人襲擊,但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看清對方的容貌,更別提什麽女弟子。我說,你若想在麵前顯擺,大可以直接說,不用這樣拐彎抹角。哼~”


    說完,杜勳將頭扭到一旁,擺出一副玩共不恭的樣子。


    霍重與薑虹對視一眼,後者開口道:“或許,是杜勳從岩上跌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腦子,進而產生了短暫的失憶。嗯,應該是這麽回事。”


    杜勳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回擊道:“你才把腦子撞壞了呢!我現在清醒得很,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情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你們也不秀在我麵前合起夥來演這麽一場大戲。”


    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孫無憂見狀趕緊在中間打圓場,又聊了幾句閑天之後,轉身又從杜勳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


    “不好,方蘭姑娘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吧?”霍重憂心忡忡道。


    逸興道:“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畢竟這裏是蒼北新苑,難道自家的弟子還能在家中出事不成,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可是,那晚我們聊的明明好好的,怎麽她說消失就消失了,居然連句話都沒有留下。對了孫無憂,你本是新苑弟子,一定對方蘭的事情比較了解,你知道她在哪裏居住麽,我想登門去拜訪一下。”


    孫無憂啞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薑虹見狀替他回複道:“霍重大哥,你怎麽這麽糊塗。這蒼北新苑的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麽多的人,孫大哥又怎麽可能全部認識?”


    霍重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表情痛苦道:“我這腦子怎麽也不夠用了,一定是和杜勳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不小心被他拖累的。以後回到太一門後,我得特意和他保持一些距離,差得將來腦子不夠用。”


    孫無憂嗬嗬一笑,隨即道:“我雖不知道這位方蘭師姐的情況,但既然你們聊得如此投機,想來會提到自己的情況吧!你仔細想想,他有沒有說過自己的師父是誰,道場在什麽地方。”


    霍重稍作回憶之後,忽然靈光乍現,異常驚喜道:“有了。她好像真的提起過,她的師父叫……叫……叫蒲庵,對了,是蒲庵仙子,你聽說過麽?”


    孫無憂想了一下,而後點點頭道:“有所耳聞,但說實話從未見過。我來新苑的時間也不長,除了水閣那邊,很少去往新苑的其它地方。不過這種事情我不在行,不代表別人不在行,我可是有幾個極為好事的師兄弟,他們對各位師父的情況了如指掌,去問他們一定沒錯。”


    “蒲庵仙子?你找那個老尼姑作甚?”


    馮憑與丁見相視一眼,隨即開始暗自憋笑。


    “尼姑?我們山上有這樣的人嗎?”孫無憂不禁反問道。


    楊覺道:“別聽他們瞎說。蒲庵仙子確實是我們新苑的一位女性師父,而且是少有的,隻收女人作弟子的優秀老師。至於馮憑所說的‘尼姑’一詞。那是因為這位蒲庵仙子早年被情所困,一氣之下除去頭上三千煩惱絲,被人誤以為是出家人,其實真實並非如此。怎麽,你們找她有什麽要緊事麽?”


    “哦,沒事,我們隻是想通過他老人家,聯係一下門內的另一名弟子,方蘭。”


    一聽到“方蘭”二字,馮憑“噌”的一下便站了起來,表情嚴肅道:“找方蘭幹嘛,她哪裏惹到你們了,大不了我替她向你們賠罪,但你們絕不能欺負他。”


    不用多講,單看對方這副架勢,一眾便已經猜到二者之間的微妙關係。霍重青著臉,略顯尷尬地輕咳了一下,而後緩聲道:“馮憑兄弟,我想問一下,最近你可見過這位方蘭姑娘?”


    馮憑打量了一下麵前這位條相憨厚的同齡人,而後昂首挺胸,故意將氣勢散發出來,略帶挑釁的口吻道:“見過,我們每天都見麵。不用想了,方蘭姑娘早已明花有主,這位仁兄若有其它不該有的想法,我勸你還這是盡早放棄吧!”


    霍重剛要動怒,仔細一想其中有詐,於是又道:“此話當直,不是信口說說?”


    “嘿!馮憑平日是愛東說西說,但就是不會胡說。怎麽,你要當麵向方蘭師姐求證麽?”


    “什麽?好幾天都找不見人了,這怎麽可能!”


    原本信心十足的馮憑,看著那名師姐私自走開,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候,孫無憂等人走上前來,看著他一臉失落的樣子,恍然間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嗬嗬,我當你和方蘭姑娘是有多麽要好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你不說你們每天都見麵的麽,怎麽人家失蹤了好幾天,你卻一無所知?”


    聽得霍重嘲諷,馮憑怒火中燒,正愁沒處發泄的他,當即扯著嗓子喊道:“我和方蘭師姐關係如何,用不著你達是城指指點點。我隻不過這幾天勤於練功,一時間忽略了她而已,我怎麽會想到她竟然會莫名消失,真是奇怪!”


    為免情況繼續惡化,孫無憂索性將話茬接了過來,繼續道:“這麽說來,方蘭師姐確實失蹤了。可問題就是,這麽一個大活人突然找不見,新苑上下,包括他周圍的師姐妹,乃至那位蒲庵仙子,為何既不峭散播他的失蹤消息,也未向上麵稟報,實在奇怪。除非……”


    “除非什麽?”霍重與馮憑異口同聲道。


    “除非,整件事情是由方姑母一手促成的。”


    “是的,沒錯。我是派方蘭下山了。”


    霍重驚訝道:“啊!原來真的是方掌門您的意思!”


    方柔微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我想趁此機會,好好鍛煉她一下,不然這麽大的姑娘,還要倚仗你們這些男性弟子來嗬護,實在有愧師門教導。”


    霍重撓撓頭,一臉羞澀道:“方掌門這麽一說,我就踏實多了,我道還以為她……哎,不提也罷。”


    除了孫無憂之外,其餘人自掌英殿退下,方柔見他還不肯離開,於是道:“你想問我你幹娘的近況,是不是?”


    孫無憂頓了一頓,而後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她。你放心,她在禁室之中過得很好,雖然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宿主,但至少在那裏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更不需要擔心吃飯問題,每日隻需吸食一些香火,便能安穩度過。對了,你的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就能正常修行練功了。”


    “嗯,很好。等你身體養好之後,姑母還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前去完成。”


    “大事?什麽大事?”


    方柔神秘兮兮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省得你分心。好了,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我還要外出處理一點私事,就不多留你了。”


    孫無憂望著座上方柔,欲言又止,後者見他還不肯離開,不由得問道:“還有其它事情麽?”


    “沒……沒有了。”


    囚龍崖下,這裏的守備較之以往多了整整三倍,每一層的監牢之中都有大量精英據守,而促成這一切的,孫無憂可以說是元凶之一。


    當初他從此地逃脫,還將一直關押在此將王段無敵私自放走,使得向來以嚴密著稱的囚龍崖顏麵盡失,而負責此地的長老更是因此受到嚴懲,至今還在思過間裏反省。這一天,方柔身著黑袍,獨自一人來到這裏,在摒去左右護衛之後,她彎腰進到一個極為狹小的空間之中,對著一個被鎖在牆壁上的女人,冷冷道:“這幾日,你過得還好麽?”


    “哼哼,想要我九幽魔姬的性命,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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