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先前亞龍小紅戰死之際,身上的一片龍骨,無意之間飄入到了這場石板上方。而如今石板破裂,令得那僅有指甲蓋大小的紅色晶石順勢落入到法陣之中。經曆了數百年的沉寂,躍離法陣再次蘇醒,一陣氣浪夾雜著黴變的氣味隨之四散開來,而一直關注吳帥的那位神秘高手,忽然回過神來,望著那團突然升起的光柱,眼中隨即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躍離法陣居然啟動了,終於輪到本尊出馬。喂,吳家的小鬼,你在這裏陪他們玩一會兒,本尊去去就回!”


    此刻,吳帥還未搞清楚眼前的怪象,如今高人突然離場,本來勝券在握的他,一時間竟然心虛起來,氣焰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可一世。


    另一邊,與杜勳一樣,臉上長出紫色紅胎跡的霍重,不知是何緣故,體內隨之升起一股莫名的強大力量,而在這股力量背後,那個與他並肩作戰數次的師弟杜勳竟然顯現,隻是沒有站到他的身邊,而是於他的體內豁然醒來。


    “杜勳,這是怎麽回事,我們……”


    “先別問了,現在是打敗吳帥的最好時機,等那老家夥回來,咱們都得死!”


    杜勳一語道破其中利害,霍重旋即抬頭看向對麵的吳帥,見其已然恢複生機,成功續命,驚訝之餘,來不及多想,一拳揮落,萬鈞之力順勢砸下,吳帥輕身閃過,卻不想那一拳的威力竟是出奇的大,方圓兩丈之內的地南竟被他打得顫抖起來,而吳帥因為一時大意,腳底一歪,不小心跪倒在地。


    也就是眨眼的工夫,霍重的第二記拳頭已經迎麵轟落。吳帥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況之中回過神來,渾實的拳頭毫無保留地重重撞擊在他的臉頰之上,“哢嚓”一聲脆響,那張白晳英俊的麵容立即浮現出一道裂縫,人則順勢向後跌落,仰麵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哼,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要掉以輕心,他還沒有昏死過去!”


    在杜勳的提醒之下,躺在那裏的杜勳忽然雙眼怒張,緊接著位於臉部的那張麵容,竟然自行彈飛起來,一舉轟擊在霍重的麵門之上。


    “砰!”


    吳帥安然無恙地重新起身,而臉上的那道傷口也因為之前的麵具分離而徹底消失不見。另一邊,霍重揮手震散硝煙,微風襲來,他的臉上竟然傳來一陣分明的刺痛,伸手去摸,就在剛剛自己打過吳帥的相同位置處,竟然出現一條兩寸來長的裂口,別說觸摸,就是經風一吹都無法忍受。看著吳帥得意的樣子,霍重忍不住怒聲道:“吳帥,你這家夥在我身上施了什麽魔法,我的臉是怎麽了?”


    吳帥笑道:“沒什麽,隻是用來歡迎你的見麵禮而已。霍師兄,你和杜勳串通一氣,害我性命的事情,你不會忘記了吧?”


    “害你性命?你在說什麽?蒼鷹嶺的事隻是意外,我們兩個隻是想給你一點教訓而已,並沒有要致你死地的意思。”


    “嗬嗬,霍重啊霍重,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竟是如此虛偽無能,大丈夫敢作敢當,還在這裏詭辯是什麽道理。”


    “做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將你騙到蒼鷹嶺確實是我們的主意,但害你性命的不是我們。”


    “胡說,剛才杜勳已經承認了所有的事情,你少在這裏信口雌黃!”


    “什麽,杜勳承認了?他承認什麽了?喂,杜勳,你快出來說句話。”


    霍重嚐試與體內的杜勳對話,但此刻的對方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一點回應也沒有。眼見吳帥臉上的笑容越發陰森,霍重深深歎了口氣,當即道:“說吧,你想要怎樣!”


    “這個好辦!你們讓我沒了身體,被迫與別人合而為一。那我現在也要將你碎屍萬段,隻把你的頭顱送回太一門,怎麽樣?”


    “胡說八道!我可沒你那樣的實力,腦袋搬家,我豈不是必死無疑?”


    吳帥笑道:“你怕什麽,太一門裏有太一神水,太一神水可以滿足世間大多數的願望。隻要清崖子想救你們,絕對有能力為你們的高到神水。如若他不答應,那也隻能說明平日裏被你們掛在嘴邊的師傅不過是個虛有其名的幜子罷了。”


    “吳帥,你別欺人太甚!你真以為我怕了你麽?不過是幾張麵具而已,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花招!”


    霍重雙臂一揮,一股強勁氣浪當即吹去。此刻,在數丈之外的中心位置處,神秘高手圍著地上的碎石轉了兩圈,大袖一揮,覆在法陣之上的雜物被一並抹去,連點灰塵都沒有落下。一時間,組成躍離法陣的眾多花紋,隨這爆發出超出之前十倍的光亮,一時間,石壁,地麵,甚至連幾人的身體,都變成了與光芒相同的湛藍色。看到這一幕的神秘高手當即麵露喜色,拍手稱快道:“沒想到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現在躍離法陣啟動,本尊終於可以開始行動了。”


    說著,神秘高手隨手一抓,一柄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長劍立即現於掌心之中。期間沒有絲毫遲疑,劍鋒劈落,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之中,忽然乍現出無數細碎的光束,並伴著一連串刺耳的碎裂聲,化為漫天光斑,飛快消散。


    原來,就在躍離法陣周圍,早已被先人部下了用以阻擋旁人進入的禁製,如果破解不得法,禁製內的毀滅力量,將會瞬間將闖入者擊斃,不給對方絲毫後悔的機會。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孫無憂與霍重陰差陽錯地與死亡擦肩而過,否則以他們的實力,絕對沒有辦法與法陣上的禁製相抗衡,後果不堪設想。


    “哼哼,區區方術,也敢阻我步伐。現在,本尊倒想看看誰還敢上前送死!”


    “嗖!”


    神秘高手忽然咬嘴牙關,隻見在他的上下兩排牙齒的中間處,赫然多了一枚尖銳的石子,如果不是剛剛及時製住,現在的他已經被此物洞穿了咽喉。


    吐掉嘴裏的石塊,神秘高手雙手舉起,並合十胸前。頃刻之間,麵前的淵底空地竟然裂開一個巨大的缺口,緊接著一道人影便從側麵閃身而出,順勢落到神秘高手的側邊不到一尺的位置處。後者轉睛看去,遲疑了一下之後,隨即輕聲笑道:“沒想到你這小子居然還能動彈。你不是說自己已經力竭了麽,為何現在又恢複正常了?”


    “因為我不是孫無憂!”


    話音出口,大片黑氣自那人的身後滾滾湧現,片刻之間,一件巨大的黑袍已經套在身體之上,上麵的衣帽則戴在頭頂之上,一團黑氣隨即擋在麵門這上,使得它人看不到自己的麵容。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自其體內緩緩飄出。神秘高手聽罷之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道是什麽邪祟呢,原來是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剛才出手偷襲的就是你?”


    神秘高手嘴中的陰陽人不是旁人,正是棲息於孫無憂體內的九幽魔姬。方才,孫無憂由於連番的戰鬥,已經活活累昏過去。而因為淵底光亮有限,造成了絕佳的現身條件,九幽魔姬這才趁機借過孫的身體,並以這樣的詭異模樣出現在那神秘高手的麵前。


    “看來你還沒有認出我的身份。”九幽魔姬悠悠道。


    神秘高手眉頭微皺,隨即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認識嗎?”


    “對了,你確實不認得我,但我卻認得你。血河,不對,你是血魔,對吧?”


    此話一經出口,那位神秘高手的身體不由得為之一震,原本高傲囂張的態度也因此好轉了許多。


    “你……你怎麽會知道我的身份,這麽想來你也是魔界中人?不對啊!就算你是魔人,但知曉此事的大多已經不在世間,就算是有,他們大多也都歸隱山林,早已不問世事。你究竟是誰?”


    “哼哼,誰能想到呢,當初血河之中的一縷殘魂,竟然通過後天的不懈努力,煉化出了屬於自己的肉身與靈識,還打著血河魔君的旗號,在世間肆意橫行。隻是,假的真的不了,真的假不了。你和真正的血河魔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你所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場,也不過是平日裏觀察血河魔君修煉,模仿出的假把式而已。既然你已經獨立化形,又何苦以別人的麵目示人呢?”


    “你你你……你這個混蛋,快點給我閉嘴!天底之下隻有一個血河魔君,那個人就是我。你這家夥不知從哪道聽途說的鬼話,居然也敢拿到這裏顯擺,我這就送你歸西!”


    神秘高手雙目充血,麵露癲狀,雙掌高舉過頭頂,方才被其開辟出的那道地縫之中,忽然有穢氣不斷湧現,聞上去腥臊難耐,讓人胃中翻騰不停。


    “嗬嗬,就算被你召喚出血河真跡又能如何?這裏不是魔界,缺少魔氣的支撐,你的魔力隻能發揮出三成威力,中憑這點能耐是殺不死我的!”


    “你……你究竟是誰!”


    “哼哼,我就是你一生的噩夢——血河魔君方惜時的親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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