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花鏡輕描淡寫,幫孫無憂解決了麵前的魔蚊危機的時候,另一邊的香襲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魔蚊雖然經曆了數千年間的沉寂,但實力依然不俗,且個體特點大相徑庭,有擅長近距離纏鬥的,也有喜好遠距離偷襲的。而眼下,香襲與七尾白澤遇到的,便是其中對付起來最為棘手的一類,幻影種。


    幻影種魔蚊的直家本領就是移形換影,通過高速移動以及獨特的步伐套路,使得周圍浮現出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影子”,而這也正是魔蚊“血影”的真正由來。即便七尾白澤的攻勢是有多麽強悍,但無法擊中目標,一味地釋放無效攻擊,隻會徒增自己的壓力,漸漸地,白澤的氣焰開始越來越弱,而經通獵殺之道的幻影魔蚊則展現出恐怖的致命殺招。


    於是乎,魔蚊四隻手上皆多出一柄由纖薄翼刀,再匹配上精妙絕倫的幻影身法,七尾白澤好不容易痊愈的身體竟再次炸開了花。好在,香襲在對方的保護之下,幸免於難,否則現在的她已經身首異處,連具全屍都湊不齊了。


    “阿花,不要管我,找機會把那隻臭蚊子殺了。”


    香襲話音一落,一記刁鑽的刀光忽然從夾縫之中閃過,欲要直取躲在後方的她。可就在這個時候,白澤那如手掌一般靈活的尾巴霹靂趕到,一舉便將刀光驅散。也正因如此,那條雪白的尾尖之上再次多了一道血口,瞬間便周圍的毛發打濕一片。


    “阿花,你沒事吧!”


    不顧香襲的關心,七尾白澤又一次長嘯。這回,他的七條尾巴竟然流露出大片電光,與此同時,尾巴本身則全部向後抻直。終於,尾端邊緣處,一道火光忽然引燃積蓄許久的威力,並將七尾白澤的身體向利箭一樣,“嗖”的一下彈飛出去。這一刻,它竟化身成為了雷電本尊,途經之處,無不是電興雷鳴。大地燒焦,水汽暴增,在此等威壓的加持之下,空中的幻影魔蚊竟受其影響,實力大減的同時,分散在四周的分身血影也隨之一一消散。遠處,香襲一眼便認出魔蚊真身所在之地,當即抄起手中匕首,掄臂擲飛出去。強大的幻影魔蚊固然擁有超強身法,但一麵應付著前來的七尾白澤已經是十分困難,如今又有利器飛來,自然是無暇顧及,隻聽“呲”的一聲風嘯,魔蚊的胸膛之上赫然被開出了一個大洞,匕首則穿過對方的身體,一直戮在了後麵的大地之上。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投中了……”


    香襲還沒有來得及真正得意忘形,一股劇痛突然從腹間傳出,低頭一看,一枚手臂粗細的“鋼錐”已然洞穿了她那嬌弱的身體,並將人挑在半空之中,情況萬分危機。香襲嘴中不斷向外淌著鮮血,一邊雙手拚命揮舞。這一刻,她終於真正體會到了死亡的滋味,一種強烈的恐怖感登時湧上心頭。


    “不,不,我還不死想。阿花,救我!”


    七尾白澤眼見自己的“主人”受此重創,忽然從地上飄浮起來,身體也隨之爆發出陣陣藍色的電光,以至於將毛發筋骨都映得呈現半透明狀。當那道藍光的亮度攀升到極致之時,頭前的光暈竟如同琉璃一樣砰然瓦解,並露出一片灰白色的雜毛。


    這種突如其來的“灰化”,從頭到尾,飛快地蔓延著,而隨著每一片的雷光消失,七尾白澤的力量都會因此衰退幾分。終於,七尾白澤周身的琉璃光罩已經所剩無幾,隻有七條尾巴的尖端上還各自保留著一枚。但此時此刻,最後的雷光竟然變得空前的明亮,昏昏黑夜也被照得如同白天一樣。突然間,七條獸尾在那七枚雷光的帶動之下,居然強行與本尊“分離”,如同七柄寶劍一般,懸浮在七個不同的方位。因為失去了尾巴,七尾白澤變成了無尾白澤,鮮血如泉湧一樣自身後噴出,這已是它舍棄性命的最後一擊。這一擊勢必會驚天地,泣鬼神。


    “吼~”


    憤怒,悲壯的嘶吼聲,自那幹癟的獸身之中猝然激發,那七柄浮於空中的“劍尾”傾巢而出,以其無法理解的瞬光之速,輕鬆來到那幻影魔蚊的跟前。


    一劍斬落,魔蚊的口器立即變作兩段,困在上麵的香襲終於得以脫身,但癱倒在地的他,現在已經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用那雙水旺旺的大眼睛目睹著這一場慘烈戰鬥。


    魔蚊雖快,但也快不過七劍的同時圍堵,在接下來的幾息之間,劍尾先後將其左右腳掌,兩側肩膀,兩隻手掌,全部釘中,最後一枚劍尾從頭上刺下,自脖頸下端一寸的位置處刺進,並且完全沒入到身體內部。而再看不遠處,無尾白澤的口中已經亮起熟悉的白光,溫暖且充斥著神聖之氣的能量如光劍一樣臂向那具已經無法動彈的身體,並在一聲慘叫之中化為塵埃。


    魔蚊終於被全部鏟除,孫無憂與老花鏡姍姍來遲。此時的香襲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孫上前試探生氣,發現淌有一線生機,但機會渺茫,以現在他倆人身上的東西,根本不足以令人轉危為安。而這時候,老花鏡已經走到那無尾白澤的麵前,後者大限將至,眼中居然流淌出珍珠般大小的滾燙淚珠。見此情況,老花鏡歎了口氣,隨即道:“明明是一代異獸,隻因為天下動蕩,多番遷徙之後,誤入到魔界之中。本以為多了六條尾巴之後你能實力翻倍,天神護佑,卻不想給你招來了殺身之禍,落得如今這般慘相。”


    一番感歎之後,老花鏡轉身剛要離開,誰知那本應該無力動彈的巨獸居然自行站立起來,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緩慢來到香襲身邊。就這樣,白澤身上的血漿不斷滴在香襲的身體之上,後者身上腹部的傷口就好像擁有自我意識一下,瘋狂吞噬著周圍的血漿,並借其中力量飛快修複著致命創口。而在這個過程之中,香襲的體內就好像被植入了燈管一樣,內部亮起一道溫柔的白光。無可置疑,那白光正是白澤的精元所在,失去了它們,這隻巨獸隻有死路一條。


    “不……不要!”


    香襲雙眼緊閉,意識早已應該沉入黑暗。但因為感受到了白澤越來越微弱的生氣,出於潛意識作祟的她居然開口不住地呼喊,想要叫停這“一命換一命”的壯舉。終於,白澤再也沒有力氣,像一隻慵懶聽話的巨大白貓一樣,安然趴在地上。一旁,香襲腳角盡是眼花,眼下的一切已經無力回天。


    現實再怎麽殘酷,她也隻好逆來順受。


    天色慢慢變亮,孫無憂與老花鏡雙雙守在香襲的身邊,後者忽然囈語道:“阿花!”


    夢醒驚坐,香襲左右看了一下,當即對兩位之中較為熟悉的孫無憂問道:“阿花呢,他去哪裏了?”


    孫無憂吱吱唔唔不知該如何回答,而另一側的老花鏡則繼續回道:“你放心,那個大家夥福大命大,並沒有死。”


    聽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之後,香襲這才鬆了一大口氣,一連喘息著一邊還不忘說道:“就是嘛,我就知道事實不會像夢裏所見的那樣。”


    說著,香襲順著自己的肋骨向內側一敲,一股劇痛忽然直衝天靈蓋,疼得她差點再次昏死過去。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夢是城受的傷到現在還是如此清晰?”


    孫無憂略顯為難道:“其實,你剛才受傷是真的。”


    “啊!這麽說來,白澤也已經……”


    一想到自己的同伴七尾白澤就此離自己而去,一股悲痛湧上心頭,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的她又要放聲哭叫。誰知這個時候,一隻如貓咪大小的微型走獸忽然從老花鏡的身後走出,繞著香襲身體一連轉了好幾個圈。後者伸手將它擁在懷裏,臉上寫滿幸福表情,激動道:“哈哈哈,阿花,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死。”


    原來,七尾白澤雖然戰鬥時候威武神勇,但平常時候,為了更好的隱蔽自己的行蹤,所以便施展放縮身神,將自己縮小到不足本體萬分之一的體型。而在這種狀態之下,七尾白澤十分懼怕寒冷,所以香襲才會在它的身上蓋上好幾層棉被,並用牲畜負重前行。


    話雖如此,但明明已經油盡燈枯的七尾白澤為何能夠在關鍵時刻保全自己的性命?


    香襲十分好奇,直到他看到那個寬袍怪人的手中,多了一根花枝。孫無憂看了一眼,臉上不由得劃過一絲不舍之色。


    “小姑娘,為了救你這隻小寵物,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周章,甚至連這裏的至寶啼血寶蓮也一同貢獻了出去。作為報答,從今天開始往後的一段時間當中,你要與我們一齊同行,以來抵償耗費寶物的損失吧!”


    香襲抱起那隻袖珍般的七尾白澤一通把玩,忽然身形一閃,公然消失在二人眼前。此刻,半空之中傳來一道清靈的嬉笑聲,並道:“這次不行,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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