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穿外衣,東坳七蟲之中的老大怒氣衝衝地奔出房間,斜眼一看自己的配刀就在牆邊不遠處,隨其抄在手中,大步直奔屋外,一邊走還一邊質問道:“他們幾個呢,前來鬧事的究竟是誰?”


    “嘿嘿,是我!”


    話音未落,老大那張黝黑的大臉之上忽然升起了幾分紅暈,與此同時,一股鑽心之痛自腰間發起,令得他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順勢朝後方看來。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剛剛還一臉苦相的老三,如今竟是滿麵狡黠的笑容,右手握起的一柄匕首,已然刺入到他的後背之中。


    “老三,你!”


    “兄弟們,出來吧!”


    一時間,除了老五之外的剩下四人突然從屋脊上一躍而下,此時的他們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敬意,取而代之的一種極度凶惡的猙獰相。四人之中,老二拿著镔鐵棍,老六戴著利爪雙刺,體形最為高大的老四手持一柄開山巨斧,與托著一張巨形漁網的老七站在一起。


    老大揮拳便朝老三砸去,後者順勢向後跳開,同時腋下閃出數道銀光,老大忙不跌地用手臂去擋,又是一連串刺痛入體,隻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工夫去顧及那麽多,當即怒喝道:“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


    就在院內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院外的空地之上,老五已然來到事發地點,隻見院前的旗杆已經攔腰折斷,一名青年手持旗麵,獨自一人,赫然站在他的在眼前。


    “敢毀我們的大旗,就這一條就足以讓你死上百次。報上名來,我不殺無名之輩。”


    孫無憂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強盜,當即怒聲道:“你們是不是剛剛把一名少女擄了過來,現在她人在哪裏?”


    一聽對方的口氣是來救人的,老五打心底裏看輕了孫無憂的能耐,隨即冷笑道:“就憑你也想英雄救美?嗬嗬,小子,沒人告訴你這是什麽地方嗎?”


    孫無憂目光堅定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來了。快快把人交出來,不然就算拚上性命,我也要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哈哈哈,好一個慘痛的代價!”


    說著,老五從背後掏出了自己兵刃,那是一對長約一尺的短劍,平日裏就塞在身後,稍有風吹草動,便能立即抽劍出招。也因為他的兵器沒有劍鞘,至使他出招的速度遠超常類,經過都是對方都沒有來得及亮出兵器,自己便已經慘死在雙劍之下。而這一回,老五並沒有選擇攻其不備,在他看來,麵前的青年人隻是一時頭腦發熱而已,身上根本沒有什麽功夫。他端著雙劍,緩步朝孫無憂走來,後者同樣亮出兵器,隻是那柄短刀在那強盜的麵前,顯得有些不夠看的。


    “小子,你在哆嗦什麽,把刀抬起來,眼睛看著我!”


    孫無憂剛一抬頭,老五已然揮劍刺來,手足無措的他連忙挺刀迎上,隻聽“當”的一聲,孫短刀已然掉落在地,而孫無憂的虎口已然震裂開來。


    “嘿嘿,小子,你不會連這麽簡單的如式都擋不住吧?如果你隻有這點本事,我還真不願意殺你,因為你根本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孫無憂從小便生活在野外之中,有過無數與野獸搏鬥的經曆。然而,人與野獸不同,除了蠻力之外,人占據各方優勢,靈活,機敏,且能根據自己的情況揚長避短。而這兄弟七人又不知在什麽地方搞到了幾本用以修行的內功心法,匹配各自的外家功夫以及兵器招式,竟然發揮出了超乎想象的威力。再加上,孫無憂從未有過與人械鬥的經曆,一時分神令對方占了上風,短刀落地,他看了好久,決定不再拾起。


    見對方臉色慘白一片,老五乘勝追擊,兩隻短劍已經來到近處,隻要稍一晃動手腕,便能刺入孫無憂的身體。然而,生性殘忍的他並不打算讓對方死得這麽幹脆,他要一點一點地折磨,直到將血放幹再割下他的頭顱。


    “小子,我再給我一個機會,把兵器撿起來。否則,你可連最後的倚仗都沒有了。”


    孫無憂活動了一下受挫的手腕,氣定神閑道:“不用了。”


    “呦,口氣還不小,那你看我這一招!”


    說著,老五雙劍交成十字,一同向孫無憂劈來。因為速度太快,後者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眼見刀刃直接斬入身體,孫無憂怒喝一聲,一隻如同出牢猛虎的拳頭豁然擊出,剛好撞擊在兩柄短劍交匯的位置處。


    “哈哈,自尋死路,看我把你的拳頭砍成碎肉!”


    就在老五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之際,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忽然自那枚拳頭之中狂泄而出,劍刃在其力道的壓迫之下,發出一聲類似慘叫的怪響,隨著他整個人一同朝後方狂跌出去。


    “啊!”、


    老五使出全身的力氣,這才勉強站穩身姿,低頭看向自己的兵器雙劍,隻見劍刃的外側確實沾著少許血跡,但刃端卻不知在什麽時候崩開了幾個裂口,短劍的劍身也發生了輕彈的形變。


    “你!”


    驀然抬頭,剛剛還顯露出不敵跡象的青年人,竟然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混身散發出不俗威勢,鮮血自拳尖流下,而他自己卻對此不以為然,還將舌頭遞到跟前,輕輕舔拭了一下,神情顯得異常古怪。


    “果然兵器於我都是累贅,不用也罷。”


    說完,孫無憂學著之前強盜老五的樣子,大搖大擺地朝對方走去。時至中午,氣候變得熱了起來,汗水從老五的頭上不斷滾下,而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擦。


    “這小子身上有古怪,不能繼續僵持下去,必須盡快將其解決。”


    想到這裏,老五將左手連同上方的短劍一同背到身後,憑左手短劍直麵孫無憂。後者見他忽然換招,腳上也隨之放慢下來,身形學著野獸的樣子,微微下沉,雙肩放檢,以便令自己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看招!”


    說話間,老五的右劍“唰唰唰”舞得呼呼直響,見對方目光被自己吸引的空當,身體順勢向去竄近,直逼孫無憂的門戶。然而,已然進入到戰鬥狀態之中的孫,早已看穿了對方的意圖,眼見快劍襲來,上半身順勢伏在地上,架起的拳頭,直接轟向對方握劍的右手腕。這一刻,老五的臉上顯出一絲狡猾的笑容,原本背在身後的左手與短劍,也在這時候突然閃出。


    原來,那右手劍隻是用來欺騙孫無憂的幌子,這套刀法的殺機全部都隱藏在看似不經意的左劍之上。他的左手更快,更準,左劍更利更亮。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這一記左手劍下,而孫無成即將成為下一個不幸者。


    不幸的人有很多,但孫無憂絕不是其中一個。老五的眼睛都瞪圓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方竟能在絕境之中使出那樣“天外飛仙”一般的奇招,孫無憂居然用一隻牙齒,咬住了那柄要命的左手劍,即便劍刃已經微微劃開他的兩邊嘴角,但嗜血的劍刃還是沒能斬開他的頭顱。


    身處危難之間,孫無憂腦海之中能夠想到的便是自己以及那些曾經戰鬥過的猛獸,而獠牙正是這些野獸的必備殺器之一。


    “該死,鬆口!”


    老五用力轉動刀柄,希望借此逼對方放開自己的兵器。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青年人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即便翹起的劍刃再次割傷了他的嘴唇,但目露凶光的他仍然沒有放棄的意思。


    “啊!”


    一聲怒嘯,孫無憂齒間的恐怖力量再添數分,終於在二人一正一反的兩股力道之下,劍身不堪重負,居然一折兩半。手持劍柄的老五被這一擊驚得連退幾步,但就在這時,一道亮光自麵前飛出,莫名的窒息感隨即湧上心頭。


    孫無憂嘴裏的斷劍上還有血,但這血卻不是他的。他半跪在地上,身體因為劇烈呼吸不住地顫抖。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指間,一股莫名的麻痹感,隨即湧向全身。


    “你究竟是誰!”


    孫無憂吃力地支起身體,背對他說道:“苑北新苑,孫無憂!”


    “怪不得!”


    “噗~”


    血霧彌漫,自老五的咽喉之中噴濺出來。孫無憂利用剛剛斷劍造成的空當,以嘴裏的劍刃順勢割向對方的要害。老五至死都沒有明白,明明武藝遠超對方,為何到頭來死的卻是自己。


    見地上的強盜抽搐了幾下之後便不再動,孫無憂終於從嘴裏拿下斷掉的劍刃,暗自鬆了口氣。然而,還未見到沈家佳的他,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更大的挑戰還在後麵,而剛剛死掉的老五顯然不是七兄弟之中最強的那位。而就在孫無憂準備繼續闖入之際,院內的幾聲慘叫匆匆龍眼起了他的注意。


    “混帳,老眼狼,老子瞎了眼竟然認你做兄弟!”


    就在剛剛孫無憂與強盜老五拚死奮戰的過程之中,院中的內鬥也初見分曉,老二老三以及老七,在老四在帶領與指揮之下,占據絕對的上風,一度將強盜老大逼入絕境。但後者畢竟是幾兄弟的大哥,無論是實力還是膽實,都是其它幾人無法相提並論的,明知這樣打下去自己必貶謫無疑人,他便抓住一個難得的間隙,硬拚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將那老七一招放倒,後者腦漿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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