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獲,感恩寺離將軍府有半天的路程,再不回去恐怕有人的臉色更黑得像閻王了。


    回去的路上,丹青想了想:“我還是在外麵住客棧好了,一來住在將軍府整天的出入對老夫人不太禮貌,也不方便,二來,臨時要想到什麽隨時跑出去也沒問題的。”


    聽了丹青的話,冉孤生也知道留在將軍府有諸多不便,但他還是有些黯然:“這樣不是不能經常見到了嗎?”丹青撇過臉清咳一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


    路經聽泉居,從外往內看,說書人陳某侃侃而談,大堂客似雲來,給足了說書人的麵子,他臉上洋溢自信的光芒,聲音朗朗,哪怕是路過的聽泉居的人都會不經意地停下腳步聽一聽說書人的故事,而後,大多的人的腳便跨進了聽泉居的大門。


    “暫不回府了,我們也進去聽聽。”冉孤生和別人一樣停在門外一會,隨大流的走了進去。


    他們也有事要找說書人,昨天他溜得這麽快,今天還出現在這裏,這是不是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丹青壞心地想。


    說書人的眼睛掃過滿座的大堂,心裏得意,正說到精彩處,聲調提高幾分,他的故事富有渲染力,惹得聽書的人一陣喝彩,一點也不亞於街頭雜耍圍聚的人氣。他的餘光瞄到丹青和冉孤生進來,視線就轉移開了。


    丹青和冉孤生的視線從進門的時候就注視說書人,分明看見說書人也有看見他們,但很快就轉移視線,以幽默的語言引得百姓會心一笑。


    “客官這邊請。”小二眼尖,兩人衣著光鮮,不像是平頭百姓,直接將兩人引上二樓。二樓的座位也快要滿了,見兩人的目光始終掛在說書人身上,知道是被說書人的說書給迷住了,給他們尋了個靠近大堂的位置。


    “兩盞碧螺春。”冉孤生點了,順便把銀子給付了,小二也不打擾,繼續招呼新來的客人,順便將錢給了前台的掌櫃。


    書說到一半,進聽泉居的客人逐漸少了,小二的活計也不忙了。他趴在櫃台前,歪著頭聽說書人的書,羨慕道:“陳先生的書說的可真好。每天這個時間來的客人都是為了聽說書。”


    說書人陳某有固定的說書時間,在午時過後半個時辰就準時的出現。聽泉居不做午市生意,不提供飯食,隻有包子茶點,這個時候正值茶餘飯後。吃過飯的百姓來到聽泉居,一邊聽書,一邊喝上一碗山楂茶消食。


    午時的文人雅士不多,也不怕影響到他們。


    掌櫃白了他一眼:“你就甭想了,你沒人家陳先生的學識,老老實實幹你的活。踏踏實實地過日子。”說書人是他們聽泉居的搖錢樹,有很多人都想將說書人挖到他們的店裏去,但不知怎麽的。後來都沒了聲息,有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


    人家都說說書人有本事,也有背景,在他眼中,說書人留在聽泉居一天。就是一天的招財貓。


    小二哼了一聲,有人在叫喊小二。他搭上汗巾,笑著招呼客人去了。


    一折戲說唱完畢,說書人又收到許多打賞,笑著謝過這謝過那後,又往後門溜去。


    丹青和冉孤生早就在散場之前,一人守在前門,一人蹲在後門,就是要將說書人捕捉成功。


    “二位客人,你們這是?”好家夥,說書人一臉迷茫,仿佛是第一次遇見兩個堵住他去路的人,驚訝又有些不明所以,但丹青還記得他昨天那雙的小眼睛閃爍著精明狡黠的光芒,就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充分將飛毛腿施展到至極,腳底抹油這個形容還侮辱了他的速度呢。


    “陳先生,我們沒有惡意。”冉孤生的話音剛落,就接收到丹青的鄙夷,瞧這話說的,應該說――打劫!男的在左,女的在右,人妖站中間。


    “你,家住哪裏,可有妻兒老小,今年多大,欺騙我們很好玩嗎?”丹青前麵的話還在心上說,後麵的話全一股勁的吐了出來,為了應景,她拔出了桃木劍戳了戳說書人的肩胛。


    “姑娘,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對待陳某人,陳某人也不曾欺騙過兩位。”說書人拱了拱手,“還請兩位高抬貴手。”


    見識過昨日的飛毛腿,今天說什麽也不會輕易的放走說書人了,丹青先後丟出生太極和吞日月,減移動速度和封輕功,為的就是防止這家夥趁機又逃走。


    “我們沒有惡意的。”冉孤生重申,“昨日我們根據先生的話去找空明大師,誰料沒有人知道空明大師的下落,因此我們隻好再來找先生了。”


    說書人擺擺手,歎了一聲,就當冉孤生以為他是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見說書人猛然爆發,躍到空中!


    躍到空中……


    空中……


    定格。


    “這是怎麽回事?”說書人神色頗為不淡定了,問的時候,定身效果解除,他從半空摔了下來,雙腿如灌了鉛,拖動著腿,跑不快了。


    就知道會趁機逃跑的。丹青暗暗偷笑,生太極和吞日月兩氣場繼續補上。“陳先生的速度讓我們豔羨,但跑太快有時候也是件苦惱的事。”


    “丹青!”冉孤生讓她收斂一點,轉頭又再對說書人說道:“還請先生指點,我們有急事要找探花郎,我們知道先生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的。”


    說書人想跑也跑不了,氣呼呼地瞪著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少男少女。“你們就是故意的!”


    對,我們就是故意的。


    “請先生明示。”冉孤生依舊恭敬。


    “他出家了。”說書人撇過臉,並不心甘情願地回答。


    啊,出家?丹青和冉孤生對視一眼,不太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放著好好前途無量的探花,跑去出家斬斷紅塵,他家娘子還要不要了?


    “隻要找到空明,你們就會找到探花郎。在下言盡於此,你們勿要相逼!”說書人警告他們,氣場的時間已過,丹青不補上兩個氣場了:“你請便。”


    感覺不到腿部沉重的累贅,一下獲得解脫的輕鬆,說書人拔腿就跑。


    “跑得還真快。”丹青搖搖頭道,他們又不是洪水猛獸,真是的,這樣做太傷少女脆弱的心靈了。


    皇城內,禦座兩旁的銅瑞獸吐出嫋嫋白霧,繚繞纏綿,龍涎香的香味充盈整個昏暗的大殿,禦座上的人支著額,閉目養神。


    “扣扣。”如此安靜的大殿門外傳來突兀的敲門聲,沒有人說話,接著那人似乎不怕死地推開那扇朱漆大門,原來是一個老太監,老太監托著拂塵,腳步無聲地接近禦座。


    “聖上。”老太監輕聲說道,他靠近禦座,但他不敢接近坐在禦座的那個人,和天子保持一段小距離,老太監說話的聲音巧妙地控製在讓天子聽得見,卻傳不開的範圍內。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禦座上的天子依然閉目養神,悠悠地問道,老太監心一緊,不知覺地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回聖上,那個叛賊逃到城外,奴才已經命人去追殺他了。”老太監一邊看著天子的神色,一邊斟酌地回答,生怕為天子做事的自己一不小心被哢擦掉了。


    “怎麽說他都是當朝的探花,雖然犯了一點小錯,但也未對江山社稷造成什麽危害,你怎麽能這樣說探花呢。”


    “是,奴才該死!”老太監噗通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並未求饒。


    “起來吧,你看著朕長大,朕是個怎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去吧,事辦好了,朕自然有重賞。”天子彎下腰,伸出雙手,將老太監扶了起來。


    但老太監怎麽敢讓天子扶他一把,又磕了一個頭,呼天子聖恩,在天子的虛托下站了起來,“奴才定不會有負重托!”


    天子以前是個怎樣的人,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天子現在是個怎麽樣的人!


    探花郎,必須要斬草除根!


    丹青和冉孤生剛踏進將軍府的門口,柳兒就迎了上來:“公子、丹青姑娘,奴婢等你們好一會了,老夫人有請。”


    老夫人有請?“柳兒,你知道老夫人找我們有何事?你們等了我多久了?”


    柳兒急步,將冉孤生和丹青的步子一塊給帶動起來。“也不是很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老夫人和李夫人相談甚歡,應該也不會壞事。”


    李夫人又是誰啊?為什麽突然老夫人會把她也叫過去,丹青一聽見老夫人將她和冉孤生叫了去,心裏就亂亂的,想不出個未然。


    李夫人上門的時候身邊還多帶了侄女,她那侄女賢淑,老夫人看了也直說是好。


    “老夫人,孤生公子和丹青姑娘回來了。”侍女在老夫人邊耳語,老夫人輕輕點頭,已經讓人帶她們來了不是麽。


    丹青踏入花廳,見到笑盈盈的老夫人,和一臉神色奇怪的陌生夫人,以及坐在她身邊臉色也不太好的姑娘,心裏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回來了。”老夫人的話讓丹青受寵若驚,緊接著,真是驚嚇大於驚喜了!“這位是丹青姑娘,是冉孤生的青梅竹馬。”


    我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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