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年前,此方大千原主的那位先天神靈忽然隕滅,刹家先祖僅得其九分之一的根源,證得昊天之位。餘者先天之氣,盡為其他天主所奪……”


    “根源不足的刹家那位,在大寰宇之地自是步步維艱,屢陷死地,最後一次差點被打滅,根脈都要被人瓜分。”


    “在絕望的時刻,祂跪拜環天,發大宏願,祈求來自環之上的庇佑,為此不惜一切!”


    “後來,一位自稱天母的無上存在,垂憐賜福,落下一枚寰宇聖種,此種現在看來卻更像是惡魔的果實,因為代價太大了……”


    “而刹家那位吞下聖種,不但補足根源,道行大增,而且身上帶有天母的九子烙印,從此便在大寰宇橫著走。隱患,也由此種下……”


    萬怒天娓娓道來,不堪回首,又掙紮不已。


    真算起來,那位九子娘娘自是九子天的大恩人,沒有她,恐怕九子天這副大千軀殼早就徹底入了葬淵,亦即她口中的大墳坑。


    九子天是“求錘得錘”,怨不得人。


    隻是萬怒天沒有明言的是,即接連被收割兩輪後,九族昊天終究覺得代價太大,不願意跪天母,卻要被天母一輪輪吞滅。


    暗地裏,數千萬年來,萬怒天、刹寒天等這一輪預備的“兒種”,早已達成默契,想要擊碎身上的枷鎖。


    他們一直在暗中尋找一切可能與“變數”,以求打破噩夢輪回。


    每十萬年,地位尊崇、擁有擺渡資格的九子天,會從母河下遊諸天,收割天外人藥,同時也會帶回一些覺得有潛力的“異數”。


    這些異數,譬如黃皮道人、黑芯道人,還有李青雲這位靈寶道人,如果能從擺渡人手中逃出去,那說明初步具備一些“變數”的潛力。


    若是不能,自然隻有淪為人藥的份。


    九族昊天會暗中縱放黃皮與李青雲這等變數,既施加莫大壓力,也給予成長的空間,讓“變數”迅速變強,然後再來評定變數們還有幾分潛力。


    而黃皮道人,自然是被刹寒天一眼看到道途盡頭,失望之下自是要掐滅。


    隻有李青雲這位靈寶道人,以魂屍之軀,走出一條連刹寒天都看不懂的重生道,展現極大的潛力,而且變得越來越強,最後刹寒天都需要通過九環之物,引來其他八位昊天的力量,才能鎮壓。


    這般的表現,自是符合九子天等候幾千萬年的“大變數”氣象!


    隻是,李青雲道行增漲得太過恐怖,到最後連刹寒天、萬怒天都開始有些把控不住了。


    “那所謂的聖種,究竟是何物,竟能輕鬆讓一尊昊天,變得如此強大?”


    李青雲有些震驚。


    他沒有想到佛母古殿那石碑上,第一幅圖記載的神人捧手迎接之物,竟是所謂的寰宇聖種,靠這枚聖種,九子天便一躍成為寰宇之地的佼佼者。


    “聖種,自是所有的虛外落物中,最稀有以及最珍貴的寶物之一!”


    萬怒天不吝指點,沒有敝帚自珍的意思,悵然解釋說道:“等道友登臨大寰宇之地,到時自會明白這些。我等昊天,視大千萬物自是猶如螻蟻,但那寰宇環天之上的無上存在,又何嚐不是視昊天如蜉蝣……”


    “證得昊天之位,要繼續往上走,卻是前路幾乎遮斷,即便抵達我等九人合力修成‘通樹’層次,也依然沒有半點破壁跡象!”


    “像聖種那些虛外落物,便是所有大千天主認為,唯一有可能助昊天再進一步的超先天寶物。隻是,這等層次的虛外落物,或天主曆每一億年,才會掉落一枚。我,也從未聽說何人得到此物,得見昊天之上……”


    萬怒天的一番話,聽得李青雲既是向往,又是感同身受有些絕望。


    昊天眼中,虛天萬物猶如螻蟻;天母這等段位存在的眼中,原來昊天也為蜉蝣而已。


    見萬怒天“談興”正濃,李青雲便恰到好處地輕聲問道:“通樹層次,有什麽境地?還有,天主曆又是什麽紀年法?”


    萬怒天眼眸深邃,看了李青雲一眼,淡笑說道:“通樹境地是什麽,等你去往寰宇之地,自會明白,我就不多說了。至於那天主曆,自是大寰宇的紀年法,也是天母口中的蜉蝣曆,我等僅是無上眼中的小蜉蝣罷了……”


    此人,開始有些防備貧道了!


    李青雲見祂避而不談“通樹”層次,便是心裏一動,感應到萬怒天的防備之心。


    他不由暗地裏哂然一笑。


    “什麽通樹不通樹,若不是你手中有那九環之物的寶物,貧道現在的道行實力,還不是照樣隱隱壓你們一頭,又遮遮掩掩幹什麽!”


    李青雲猜測,通樹之稱,當是對昊天實力的層次劃分,而且是靠上的那種。


    在佛母古殿的石碑圖錄中,他看到第九幅圖上麵,九子天就立於一棵巨大的神樹之上。


    不過,他與九子天是各取所需的暫時合作關係,萬怒天要提防他,也在情理之中。


    “道友,請你務必上心。這一年內,但凡所需,九族皆一應滿足,即便你想再納九族之女百人千人,也不過是小事!”


    “一年後,道友要麽將佛母古殿那錨定物徹底封堵,要麽助我等九,解開她的枷鎖,否則你我都不會有下場。”


    “我等九人不能存活,道友又豈能獨善其身……”


    萬怒天又催促、敲打一番,這才淡淡隱去。


    最後那一句,幾乎是明擺著告訴李青雲,他們九大昊天不能活,那在他們被吞滅之前,定會合力滅了李青雲。


    待萬怒天的意誌徹底散去之後,李青雲微微抬頭,仰望虛天,嘴角慢慢溢出一絲冷笑:“恐怕到時貧道封堵住九子娘娘的投注之時,便也是貧道的末日吧!”


    與九子天合作,不啻於與虎謀皮。


    心裏若不能如明鏡般的明白清醒,到時定會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嗡!


    下一念,李青雲重返李府,在他經常待的綠湖亭中顯出身影。


    “慶安,慶世,帶弟弟們都過來……”他神念傳音,召集八個具有大仙之姿的兒子。


    萬怒天等九位昊天,隻給了他一年的時間,那便容不得大意了,得先將八個兒子丟進他的虛天中躲災,順便曆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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