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夜色漸濃。


    黑色庫裏南一路平穩行駛,最終緩緩停在一處私人會所門前。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許倩眼尖,“晩晩,那不是二爺的車嗎?他怎麽也來了朝汐坊。”


    江晚禾循著許倩指著的方向望去,隻見車不見人。


    自從春風裏分別後,江晚禾有幾天沒見翟硯辭了。


    兩人雖然互加了微信,但是從不聯係。


    翟硯辭也從不發朋友圈,所以江晚禾也無從得知他的動態。


    “雲城適合商務會客的地方來來去去也是這幾家,能碰上也不奇怪。”


    翟硯辭那般尊貴身份的人,普通低檔的地方,一般不會踏足。


    江晚禾與許倩肩並肩進入會所,沒走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並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心跳突然變得沉悶起來,胸口處像是堵了一口熱氣。


    朝汐坊以禪式為風,融合中式元素,滿室的清雅和禪意,在光影的渲染襯托之下,顯得特有詩意之美。


    應侍生在前方帶路。


    包廂的門被推開,中年女人抬眼立即眉開眼笑上前相迎,給了許倩一個熱情似火的擁抱。


    江晚禾認得她,女人是許倩以前的經紀人梅姐。


    幾年前曾見過麵。


    梅姐的目光落在江晚禾的臉上,眼底閃過一抹驚豔之色,偏過頭問許倩道:“這位是江小姐吧?”


    “沒想到梅姐還記得我。”江晚禾衝著她豎起大拇指,“梅姐好記性。”


    梅姐打趣道:“我的好記性,僅限於帥哥美女。”


    許倩接過話,“梅姐這話沒騙你,她第一次見你,就一直跟我說“倩倩呀,帶上你的好姐妹一起闖娛樂圈吧”,她跟我拍胸口說咱倆一定能大紅大紫。”


    “她一直對你可是念念不忘,這幾年來,我和梅姐保持聯係,她時不時還跟我問起你來。”


    “我是很想與江小姐簽約,但我知道江小姐誌不在此。”梅姐一臉遺憾,“實在是太可惜了。”


    也不怪梅姐一直念念不忘,實在是江晚禾的美貌實在太過於驚人。


    哪怕她在娛樂圈裏混跡二十多年,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美人,但江晚禾依然給她帶來十分震撼的視覺衝擊。


    這樣的絕色,就算隻當個花瓶,也能大紅大紫。


    “感謝梅姐的抬愛,我確實誌不在此。”江晚禾摟著許倩的肩膀,“煩請梅姐以後多多關照我家倩倩。”


    “這是自然,倩倩願意複出,我高興都還不及。”梅姐笑道:“我一直都很看好倩倩的。”


    許倩抬手腕看了眼時間,“李導,應該也快到了吧。”


    與此同時,走廊盡頭的另一包廂。


    翟硯辭準時赴約,江雲山早在包廂裏等候。


    “江董,好久不見。”翟硯辭在江雲山的正對麵坐下,問候道:“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


    江雲山沒有正麵回答問題,“我聽說二爺前幾天也去了春風裏。”


    翟硯辭微微勾唇一笑,笑意不達眼底,“看來江董對我他行蹤了如指掌。”


    “不不,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放心晩晩,暗中安排人保護她的安全,意外得知你也在春風裏。”


    “所以江董今天約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翟硯辭與江雲山目光相對,斂起了笑意,一字一頓地道:“江董是想提醒我,和她保持距離嗎?”


    四年前,在病房門外的長廊,江雲山怒意衝騰,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他兩拳。


    翟硯辭當時並沒有還手,任由他狠揍自己。


    “翟硯辭,你不該去招惹她的!”江雲山紅著眼睛死死地瞪著他,抓狂地低吼道:“你自己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為什麽還要去招惹她?”


    五年前的翟硯辭,還不是翟氏集團的掌舵人,也不是人人聞之色變的翟二爺,而是眾人都不看好的“私生子”。


    雖然大家見了他的母親方曼初,都會恭恭敬敬喊她一聲二夫人,但是私下卻沒人真正瞧得上她。


    一是因為她沒家世沒背景沒人脈,完完全全被正室夫人溫淑儀壓製,處處受製於人;二是翟家老太爺的態度,他一直感恩當年溫家的幫助,致力扶持溫淑儀的兒子,也就是翟家的大少爺翟季青上位。


    偏偏翟季青生性軟弱,資質平庸,難堪大任,而同父異母的翟硯辭則剛好相反,聰慧過人,心性沉穩,從小就展露出過人的經商天賦。


    久而久之,父親翟兆良自然而然把心中的天平傾向小兒子,想要培養他成為翟家新一任掌舵人。


    溫淑儀又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翟家偌大的產業落在一個“私生子”的手裏。


    一場豪門的明爭暗鬥不知不覺中拉開帷幕,隨著翟兆良對翟硯辭的日益倚重而走向白熾化。


    溫淑儀確實是“宮鬥”的一把好手,早在十幾年前便在翟硯辭的身邊安插了眼線。


    十幾年的陪伴,翟硯辭早就把那個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打心底裏信任和依賴他,可沒想到那個人最後還是選擇了背叛他。


    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那個人出賣了翟硯辭的單獨行蹤,三十幾個人圍堵追殺。


    翟硯辭雙拳難敵四手,拚了命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撐著一口氣開車一路南下。


    在路過春風裏時,不料與一輛失控小轎車迎麵相撞。


    連人帶車一起翻滾下山坡。


    江晚禾恰巧開車經過,連忙打120急救電話。


    主治醫生說幸虧送來醫院及時,要是再晚個二十分鍾,傷者便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翟硯辭當時傷勢十分嚴重,醫生說他能撿回一條命實屬奇跡。


    由於頭部受到劇烈的撞擊,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由於聯係不上他的家人,出院後,江晚禾隻好人做到底,把翟硯辭領回外婆家繼續養傷。


    那個時候,江晚禾因身體不適,寄居在外婆家養病。


    一個病人,一個傷者,兩人朝夕相處日漸生情。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時間,翟硯辭的傷勢好轉,同時也慢慢恢複了記憶。


    他原本想著告訴江晚禾自己的真實身份,卻意外發現溫淑儀的人也追查到了春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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