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茗的身手並不遜色於嚴崇,直到進入大夏邊境,謝隱派來的殺手也是接連不斷,很快就將謝茗帶來的藥粉消耗殆盡,隻能靠近身肉搏來逐個擊倒。


    不過半日時間,一行人已經經曆了四場刺殺,都有不同程度的掛彩受傷。


    “聖女你……”


    “我沒事,趕緊趕路吧。”


    謝茗的右臂上被劍重重地傷了一道,隻是隔著黑紗看不清她的臉色,堅持催促著嚴崇抓緊時間離開此地。


    她在害怕,害怕謝隱會親自出手,屆時就無法收場了。


    謝隱確有此意,隻是月圓之日降臨,她不能離開東海國王的身邊,這才讓嚴崇和謝茗得以脫身。


    驛館中,上官琨洋洋自得地對上官珺打著包票:“你且等著送別宴上,我們就能讓大夏皇帝陛下乖乖地將江山送上門來了。”


    上官珺有謝隱親傳的蠱術藥粉,隻要下在宴會所用的酒水中,便能一舉將文武百官全部拿下,屆時他隻要李代桃僵,假扮嶽稚垣幾日,便能不費一兵一卒將龍位收入囊中。


    “皇兄,我覺得那個皇後娘娘不是個簡單人物,你可別小瞧了她。”


    “不過一介女流之輩,你還真以為她像那些愚民傳得那般有勇有謀?”上官琨輕哼了一聲,“不過是靠著那對沈氏兄弟,一文一武替她安定朝局罷了。”


    “是……”


    嚴崇果然按照預計的時間將謝茗安全帶回了皇宮,她帶來了巫族秘藥,對周神醫的方子也是讚不絕口:“沒想到周神醫竟然如此了得,實在是佩服。”


    即便是在信芳宮中,她也依然是掩麵示人。


    “今晚就是送別宴了,還請聖女隨朕一同出席。”


    姚紈懿希望她能夠在場來製約上官琨與上官珺這對兄妹,畢竟她們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中了這蠱術。


    “隻不過需要聖女換身衣服,還有這麵紗……”


    女子若無必要,少有自願以紗遮麵,姚紈懿猜測謝茗應該是有自己不可對人說的原因才是。


    謝茗沉默了片刻,還是抬手將麵紗取下,露出了背後一張滿是傷痕的麵容。


    “這……”


    膽小的宮人甚至低低叫了一聲,姚紈懿麵上不顯,心中亦是感到震動,若是沒有這數十道深入骨頭的刀痕,該是一張多麽美豔的容顏。


    “嚇到你們了。”


    謝茗言語中還夾雜著歉意。


    “是謝隱的手筆?”


    “她說我不配與她長著同樣的麵容,所以在她榮登王後寶座之後,便親自回了一趟巫族,將我的臉給毀了。”


    謝茗像是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她是天之驕女,於蠱術一道上的天資是族中從未見過的高超,十二歲被奉為聖女。隻是身為聖女必須終身不嫁,保持處子之身,而且生活起居上也是不得鋪張浪費,簡樸過活。她不願受這清苦,便與族中撕破了臉皮,說她一定能得天底下的榮華富貴。她離開之後,我就接任了聖女之位。不過三年時間,東海國王昭告全國,敕封謝隱為後,我就料到她一定會有所動作,就是……”


    “她親手劃傷了你的臉。”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我本就斷情絕愛,這張臉毀與不毀並無差別。”


    姚紈懿是極看不上謝隱這種人的:“怪道上官琨與上官珺被養成如此乖張偏執的性情,原是其母不慈。”


    “陛下所中的蠱蟲本就是下蠱人心頭血所飼養的,想來這段時日,上官珺也不好過。”


    “害人之人若還能安枕,豈不是欺老天無眼?”


    為了養精蓄銳,周神醫給嶽稚垣開了安神湯,一日下來大多時間都在睡夢中度過。


    “紈紈。”


    許是因為甚少說話,嶽稚垣的嗓音有些嘶啞:“你不要掛心了,有周神醫和巫族聖女在,我不會有事的。”


    姚紈懿連日愁眉不展,嶽稚垣何嚐不覺得心疼。


    “你可知道年年日日來探,連個四歲大的孩子都覺得擔憂,更何況是我呢?”


    “我已經覺得好多了。”


    “七郎!”姚紈懿緊緊地抱住嶽稚垣,“不要像明璟那樣對我,我真的受不住……”


    這是第一次,她的聲音有止不住的顫抖。


    “紈紈,為我更衣吧。”


    以往嶽稚垣要早起上朝,他也不舍得讓姚紈懿勞累去做這些事情。


    可今日,她就像尋常人家的妻子一樣為他整理衣服,束緊腰帶,端正玉冠,他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還身中蠱術的事情,隻覺得眼前這樣美麗溫婉的女子是他的妻,兒女的母親,還是一國女帝。


    “七郎怎麽了?”


    姚紈懿覺察到他情緒的波動,以為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可他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讓她更覺得憂心。


    “無礙的。”


    嶽稚垣握緊了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走吧。”


    這宴席辦得不算鋪張,但卻十打十的隆重,給足了東海小國顏麵與排場。


    嚴崇是個從軍的粗人,不會裝模作樣,為了不露餡,沐遠滔和林宴許隻把他塞在自己人中間,由他們兩人去跟東海人打交道。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不知兩位殿下對今日的宴席可還滿意?”


    林宴許這個問題意有所指,方才已經有人來報,上官珺身邊的人裝成大夏宮女的打扮去了一趟膳房的酒窖,想來是已經動手了。


    “甚好甚好。”上官琨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這麽些天的相處下來,林世子應該知道孤沒有其他喜好,唯獨愛酒,隻好請陛下多拿些好酒,來讓孤開開眼界了。”


    “那是自然。”沐遠滔笑著接下了他的話茬,“今日備了數種好酒,一定讓太子殿下飲個痛快,不醉不歸。”


    “哈哈哈,使不得,使不得。”上官琨還裝模作樣地推拒一番,“明日一早就得上路了,若是今夜飲得太醉,明早頭可是要疼的。”


    “兩位殿下明日出發,臣等合該去送一送。”


    “林世子客氣了。”


    “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好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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