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紈懿本是半低著頭,久久沒有聽到沈磬的聲音,心中生疑地抬頭望去,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感慨。


    “這是怎麽了?”


    沈磬輕輕搖頭:“陛下恕罪,是微臣想起了舊事。”


    “什麽舊事?”姚紈懿追問道。


    “想起了微臣初次見陛下的場景,再看陛下如今的行事作風,真是愈發有一國之君的風範了。”


    姚紈懿聽他的語氣中不乏懷念,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那你說,是那時候好,還是現在好呢?”


    沈磬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鄭重道:“那時候的陛下也並不是一個拘守後宮的女子,如今隻不過可以大展身手罷了。”


    直到這一刻,姚紈懿才真心覺得沈磬可引為知己。


    正事談罷,姚紈懿這才拿出了嶽稚垣的書信一一打開來看。


    第一封信裏寫的就是他已授命裴巷永帶兵前往支援,姚紈懿仿佛都能聽到他在自己的身邊念念有詞:“紈紈不怕,朕來助你。”


    “沈磬。”


    “微臣在。”


    “大夏將派三品將軍裴巷永率七萬大軍支援。”


    沈磬心中震動,他知道這是嶽稚垣為了姚紈懿第二次借兵,世間真有如此帝王之愛?


    “告訴沈朗,大涼五萬,大夏七萬,這十二萬大軍是否能夠平安歸來,就看他的本事了。”


    他與大佑主將的會麵結果將是決定性的。


    “是,微臣明白。”


    沈磬離開時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有了大夏的援兵,沈朗此去又多了幾分安定。


    第二封信是嶽稚垣寫於姚紈懿的私信,句句不催歸期,句句又都是思念。


    最後一封信才是最令姚紈懿心軟的,上麵的墨跡斑斑,字跡難以辨認,隱約可以看到“母後”、“年”、“歲”的樣子。


    姚紈懿的眼角沁出了兩滴眼淚,她起身向殿內走去,將時時小小的身體抱在胸前,低聲道:“我的孩子……”


    思念沉重到她幾乎直不起腰來,懷中的小人兒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煽情,嚶嚶地啼哭起來。


    話分兩頭,嘉華公主在見過姚紈懿後便立刻啟程往大佑趕路,身影掩在了華麗的馬車裏,風吹起窄小的車簾,依稀能看到那道依舊慵懶斜倚在軟塌上的女子。


    “主公。”


    說話的是隨行的三位公子哥之一,可神情雷厲不似外人所見,原來紈絝之流果然是假裝出來的。


    “何事?”


    “您見過大涼女帝之後便心事重重,可是昨日出了什麽岔子?”


    “不曾,隻是擔心她是否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


    正如姚紈懿所料,所謂的嘉華公主其實是大佑二皇子衛莘禕。


    “若是如此,那絕對不能留她了。”


    衛莘禕白了男子一眼:“皇宮禁衛森嚴,你要如何除掉她?”


    “可是……”


    “或許是我疑神疑鬼了。”衛莘禕打算將僅存的一點顧慮暫時壓下,眼下有更要緊的事情,“你且記得留意大涼軍隊的動向,隨時來報。”


    “主公放心。”


    “嘉華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衛莘禕對自己的同胞嫡妹很是親近,尤其是在她自告奮勇代替自己受這幽閉之罪後,他更是常覺虧欠,總想要在其他地方彌補。在外人看來,嘉華公主隻要在都城便會隔三差五登門看望兄長,也隻會歎一句血脈親厚罷了。


    “公主那邊一切安好,並無異動。”


    “太子呢?”


    “聽說東宮此次主張太子親征。”


    衛莘禕眼神一凝:“看來他是對此戰勢在必得了。”


    “不錯。”


    “傳令下去,兩日之內,必須趕回都城。”衛莘禕打定主意要在衛莘初離城之前見到父皇。


    “主公,您之前快馬送回去的書信是否會被太子攔截?”手下對衛莘初管控宮城的手段心有餘悸,擔心衛莘禕的計謀難成。


    衛莘禕冷笑一聲:“那是必然的,那不過是我設下的障眼法罷了,太子能攔下我的家書,還能截住龍衛的消息嗎?”


    要說這天底下誰是最了解衛莘初的人,那必然是他的敵人了。


    果然不出衛莘禕的預料,他的那封家信在第二日就送到了東宮的書案上。


    “太子殿下,這是嘉華公主送回來的書信。”


    衛莘初接過,不甚耐煩地說道:“嘉華每次出遊不過一旬,送給父皇的書信就能有四五封,也是不覺煩擾。”


    “二皇子早已不頂用了,嘉華公主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總是要更努力討好陛下才是。”


    衛莘初也沒想明白這位妹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早已過了出閣的年紀,卻總是不顧皇室名聲遊走在一眾富家子弟裏,還都不是什麽他能瞧得上的人。


    信紙抖摟開來,不過就是一些路上見聞罷了,沒什麽稀奇的。


    就在要丟開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捏著信紙的手指又來回摩挲了下,沉聲吩咐道:“去叫太子少師來。”


    “是。”


    不過一會兒功夫,太子少師便得令匆匆來了:“微臣見過太子殿下,不知有何吩咐?”


    “你於書墨一道最為精通,看看這張紙。”


    太子少師恭恭敬敬地接過信紙,仔細端詳起來,反複確認之後才說:“這張宣紙應該不是產自大佑,紙漿更濃稠一些,更像是出自大涼。”


    “大涼……”衛莘初喃喃,“她去大涼做什麽?”


    嘉華最開始變得活躍時,衛莘初出於警惕還是分派了一波人手全天監視,堅持了整整兩年,可每次送回來的消息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加之他當時還有其他布局舉措,就將大部分的人手削減了,隻留下一個四人小隊。


    “去取最近送回的監視書信。”


    “是。”


    衛莘初是個生了疑慮,不消不罷休的主,若是嘉華真有不軌之心,他一定不會放過。


    手下人動作極快,最新的監視書信就是昨日送來的。衛莘初抽出之後,先是看了看信紙,再讀信上的內容。


    “少師,這張紙又如何?”


    太子少師不敢馬虎,再三確認之後才回道:“回稟太子殿下,這張信紙與公主所用信紙乃是一樣的。”


    可上麵半個字也沒有提到嘉華去了大涼之事,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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