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茉茉的心猛地跳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湧上心頭。


    她放下酒杯,不顧一切地衝下樓,每一步都跑的那麽急切,仿佛要跨越時間的鴻溝,去當麵確認一下,那個是不是她魂牽夢繞的人?


    當她氣喘籲籲地跑到樓下,眼前的景象瞬間讓她淚目。


    那個人,真的是慕瑾初!


    慕瑾初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單,看到歐陽茉茉的瞬間,眼眶也徹底濕潤了,所有的忍耐和克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他疾步走過來,幾乎是本能地張開雙臂,將人抱在了懷裏。


    歐陽茉茉將頭埋在他胸口,感受著他炙熱的心跳,淚水無聲地滑落。


    “歐陽茉茉,你這個騙子,你怎麽能背著良心對我說出那麽狠的話?”頭頂傳來慕瑾初溫柔又委屈的聲音,“我不怕遭報應,我隻怕沒有你。”


    “阿澤他今天都告訴我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對你說了那麽重的話。”


    歐陽茉茉聽到他的聲音,小心地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身,短短幾個月沒見,慕瑾初瘦了好多。


    她真的好想他,抱住他的這一刻,她才切切實實意識到,這一切不是夢。


    慕瑾初在新年這天,過來找她了!


    “你怎麽突然來了?”


    歐陽茉茉仰著小臉,看向他。


    慕瑾初垂眸,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他的吻太過炙熱和激動,讓歐陽茉茉有些承受不住。


    “瑾初,你別這樣......”


    兩個人粗重的氣息相互交纏著,慕瑾初黑眸閃著淚光,定定地看著她:“因為想你,太想太想你了,我應該早些來找你的,而不是等到現在。”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慕瑾初眼神期盼,聲音也帶著乞求,“歐陽茉茉,我不能沒有你。”


    歐陽茉茉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眉眼,那麽睿智的眼睛裏,此時此刻全是哀求。


    她強忍著鼻腔中的酸澀,淡淡道:“我走的時候,沒有跟你好好告別,今天就跟你好好告個別吧!”


    “瑾初,我們回不去了。”歐陽茉茉無奈地歎氣,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管新柔前段時間為了報複我,開車想撞死我,裴少瑜救了我一命,他斷了一雙腿。”


    慕瑾初既震驚又害怕,就聽到歐陽茉茉繼續道:“我答應過他,會陪著他的。”


    “所以.......”慕瑾初喉結滾動了一瞬,“你想用陪伴的方式報恩?”


    歐陽茉茉抿了抿嘴角,“裴家是不會要一個廢人,再加上他患了抑鬱症,如果我不陪著他,他會死的。”


    “那我呢?”慕瑾初自嘲地笑了笑,聲音澀然,“沒有你,我也會死的。”


    歐陽茉茉聽到他的話,委屈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她淚眼婆娑地看向慕瑾初:“慕瑾初,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我不能心安理得地跟你在一起。再加上,我......”


    歐陽茉茉泣不成聲,有些說不下去了。


    再加上,她接受了父親的遺產,就要履行承諾。她要守著那些錢,孤獨地過後半生。


    她真的配不上任何人的愛!


    看著她哭,慕瑾初心裏就疼。


    沉沉地歎息一聲,慕瑾初溫柔地跟她擦著眼淚,無奈道:“傻丫頭,你替這麽多人著想,就沒想過你自己嗎?”


    “我不逼你,也不勉強你,我隻想看見你過得開心一點。”慕瑾初說到這裏,嘴角微微勾起,“我跑了一千多公裏路,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現在又累又餓,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歐陽茉茉拉著他進屋,親自給他煮了一碗牛肉麵。


    裴少瑜本來是想過來給她送新年的祝福,他想成為第一個給她送祝福的人。


    可是,車慢慢開進來的時候,他透過車窗看到了相互擁抱熱吻的兩個人。


    裴少瑜心裏的苦澀都蔓延到嘴角。


    住在歐陽家的這段時間,歐陽對他總是既客氣,又疏離。


    他對她做的最親密的動作就是牽著她的手,當他還想再親近一點時,歐陽總會下意識避開。


    他一直在自我安慰,她的心還沒有騰幹淨,再給她點時間吧。


    今天,他好像懂了,即便再給她一年,兩年,甚至更久,歐陽都不會接受他。


    他記得有一次在傅星寒的辦公室看到了歐陽的畫,他們一起討論著畫作,他和傅星寒都說從畫裏看出歐陽的孤獨和倔強。


    隻有慕瑾初說,他看到了歐陽茉茉的渴望和自由。


    是的,歐陽向往自由,誰都不可能困住她,除了她自己。


    慕瑾初是真的了解她,懂她,而他真的不及慕瑾初。


    遲瑞將車停在那裏,看著一直沒有動作的裴少瑜,他扭頭問道:“裴少爺,不進去嗎?”


    “再等等吧!”


    裴少瑜目光看向那棟樓,再等等,他想再看一眼歐陽。


    他不想歐陽把自己困住,他想告訴她,她是自由的。


    然而,還沒等多久,裴少瑜就看到二樓的那間房,歐陽住的那間房,燈熄滅了。


    除夕這天,整棟房子燈火通明,隻有她的房間關燈了。


    裴少瑜幾乎是瞬間落下來淚來,他們在那裏做著這世間男女最最親密的事,是那麽順理成章,又那麽情不自禁。


    “不進去了,回裴家吧!”


    遲瑞點頭,發動車子離開,臨走前,看了眼二樓房間的窗戶,無奈地搖了搖頭。


    歐陽家的大小姐真是個愛憎分明的姑娘!


    ..........


    歐陽茉茉被慕瑾初吻的七葷八素,她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慕瑾初,你個無賴,又套路我。”


    吃飽之後,慕瑾初又跟歐陽茉茉說,新年要洗澡,洗去一年的黴運,這樣來年才會有好運。


    歐陽茉茉怕他吵醒家裏人,隻得把他帶回自己房間,給他拿了一套幹淨的男裝。


    洗完澡之後,慕瑾初又開始撩撥她,撩著撩著就撲倒了。


    “不是說要跟我告別嗎?”慕瑾初嘴角勾了壞笑,眼底有壓抑下的不舍,“那就好好告個別吧,我會給你一個終生難忘的夜晚。”


    天雷勾動地火,思念一觸即發,不可收拾。


    夜,沉醉又迷離。


    經曆過無數類似的夜晚,這個夜晚,是不同以往的坦誠相見。


    這一次,她是歐陽茉茉!


    最後,歐陽茉茉被他折騰地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慕瑾初似乎不知疲倦,他看著懷裏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親吻著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道:“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可你偏偏選擇了最傻的一種。歐陽茉茉,我會尊重你的每一個決定,不會讓你為難。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我的大小姐,新年快樂,要每天都快樂,知道嗎?”


    慕瑾初說到這裏,重重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歐陽茉茉,真的要告別了,真的好舍不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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