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很冷,很涼。


    林茉的車飛馳在馬路上,穿梭在城市中央,她的速度很快,讓副駕駛的喬露有些招架不住。


    喬露精明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語帶惶恐地問道:“茉茉,我們這是去哪裏?”


    林茉沒有回答她,緊繃的神色看起來有點嚇人。


    彎道處,她冷靜地握緊方向盤,目光炯炯,車身幾乎貼著地麵滑行,每一次漂移都讓人心驚膽戰。


    車子在風中搖擺,喬露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要被她甩出去,下一秒,車子又被林茉穩穩地控製住,往前。


    她扭頭看向林茉,覺得她真的是個瘋子!


    “停車,我要下車!”


    喬露最終害怕地尖叫出聲。


    刺耳的刹車聲響徹夜空,林茉將車停在了一處無人的路邊,喬露推開車門,受不了這種刺激,猛地嘔吐起來。


    夜色中,隻能聽到風吹過耳邊的聲音。


    林茉下了車,她雙臂環胸,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問:“你是誰的人?”


    喬露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唇,她露出慣有的嬌憨,茫然地問道:“茉茉,你在說什麽?”


    “別跟我裝傻!”林茉下巴微抬,有些慍怒,“那天,胡阿姨生病,你故意帶著我去醫院,然後又那麽巧遇到了劉阿姨,都是你安排的吧?”


    “你糊塗了?那天我們一起去見的胡阿姨,我也沒想到會碰見劉阿姨!”


    啪——


    一巴掌甩過去,林茉生氣了,她咬著牙,眼神狠厲,冷聲:“再跟我裝,我會讓你死在這裏。”


    喬露摸了摸有些發疼的臉,她沉默了一瞬,將眼鏡摘下來的時候,嘴角勾了笑。


    不裝了,她真的太聰明了,這麽快就被她識破了!


    “我是彪爺的人!”


    喬露毫不避諱地說出了霍彪的名字,她看向林茉,輕笑,“你以為我願意在小公司做一個人事部助理,還住那麽破的房子,這些都是彪爺安排的。”


    “自從她知道你在慕瑾初公司上班,他怕你沒朋友,會被人欺負,就安排我進公司跟你做朋友,背地裏護著你。”


    “後來,無意中見你總找胡阿姨打聽以前的事情,我就告訴了彪爺。是他讓我找到劉阿姨,然後安排時機讓你見到她。”


    “所以,劉阿姨跟我說的那番話,是你教的?”


    “我隻是讓你見到劉阿姨,至於她跟你說了什麽,我不知道。”


    “喬露,說實話,我要聽真話。”林茉上前一步,捏住了喬露衣領,將她用力地扯向自己,“你究竟有沒有教她?”


    喬露也不是看上去那麽好欺負,她也是有脾氣的,被人捏住了衣領,她跟林茉撕扯著,怒道:“林茉,你是不願意相信耳朵聽到的,還是想自欺欺人?”


    林茉鬆了手,她咬著後牙槽,努力克製地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彪爺隻是擔心你,讓我暗中保護你。”喬露麵不改色地開始胡說,“其他事,我根本就沒有做過,我不知道你找劉阿姨做什麽?我能教她說什麽話?”


    全盤否認的話,讓林茉沉思了片刻,最後厲喝出聲:“滾!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


    喬露走了。


    她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等到從後視鏡看不到林茉身影的時候,她才拿出手機給霍彪打了電話。


    “彪爺,她察覺到了。”


    “那你跟她說了什麽?”


    “按照您的要求,打死不承認,隻是跟她說了一些體麵的話。”


    “明天回公司。”


    林茉靜靜地站在路邊,夜風很涼,吹的她裹緊了風衣,也吹幹了她臉上的淚水。


    她緊緊抿著嘴唇,清秀的臉上藏著糾結。


    姐姐,你告訴我,慕瑾初沒有害你,對不對?


    .........


    網絡上對於惡性事件的發酵程度超乎了慕瑾初的想象,經過一夜的沉寂,又出現了機器人打人事件。


    這次的對象,是個三四歲的小朋友。


    監控裏顯示:乖巧的小女孩正在和機器人互動,突然之間,機器人猛地抓起了她的頭發,用力撕扯,嚇的孩子哇哇大哭。


    孩子母親從洗手間裏匆匆趕出來,抱起孩子安撫,聲淚俱下地對著公司進行控訴。


    一上班,公司就收到了很多新老客戶對產品的質疑,紛紛要退貨。


    管桐最近憔悴了許多,頭發大把大把地掉,明媚多姿的臉上再也沒了笑容。


    慕瑾初還是報了警,警方將兩台機器人都拿到了公司,技術部的張帆和慕瑾初都在配合警方做調查。


    管桐和陸奕澤在旁邊協助,林茉沒有進去。


    她站在外麵,透過玻璃窗戶看著專注操作著程序的慕瑾初,眼底深處透著複雜。


    看到慕瑾初和管桐倒黴,她應該很高興才對。


    可是,為什麽她一點都不開心?


    “哎,慕總真倒黴!”


    劉子楊走過來,遞給林茉一杯熱咖啡,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他出聲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我相信慕總能挺過去的。”


    林茉接過咖啡,杯子捧在手心裏,很暖和。


    “以前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嗎?”林茉問。


    “你是說機器人打人,還是公司出現危機?”劉子楊站在她旁邊,搖了搖頭,“慕總說機器人程序裏是沒有添加暴力數據,出現這種情況,是有人更改了裏麵的程序。對方不僅是同行,還是高手。”


    林茉皺了眉,就聽到劉子楊接著道:“公司危機倒是出現過一次,那時我還沒來,聽慕總提過一次。”


    “說來聽聽。”


    “當時公司申請上市,一位保潔大姐突然跳樓,管總當時被嚇壞了,差點流產。”劉子楊幽幽一歎,“從那之後,慕總再也沒申請過上市。他原本想把幕後之人查出來,管總說過了這麽久,就算查到了也改變不了什麽,還會讓死去的人不得安寧,所以就這樣算了。”


    轟——


    林茉的身軀猛地一顫,胸腔裏像有什麽東西要迸出來,讓她呼吸都不順暢。


    “你說的,是真的?”


    劉子楊感覺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古怪地看著她,點頭:“應該是真的,畢竟我跟了慕總這麽久,他對公司員工都很好,不會像網上說的那麽惡劣。人太優秀了就容易遭人嫉妒,上次展會上,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很多同行都對我們有敵意,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們巴不得我們公司倒閉,關門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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