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作者的描述方式,隻是小說,就是話本,肯定會有改動的,又不是代表真正的曆史。再說了,誰會把把話本子裏的東西當成曆史啊?”玉致激情爭辯。


    但是老李別的沒聽見,就聽見一句:把話本子….…..當曆史!


    “你還想當曆史??!!”


    玉致:?


    “你們這些小崽子!想老子我這一生也算有點出息,臨到頭來,還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崽子在後世怎麽編排我呢!”老李一下子坐起來,拍的房頂瓦片啪啪響。他那痛心疾首跟死了爹娘似的樣子,真跟玉致想象中的老子天差地別!


    但還是有一點能證明他就是那個縱觀古今,擁躉眾多的思想教育家。就比如他罵人的時候,從上古到如今,引經據典,能罵玉致一個時辰不重樣,這麽淵博的學識,佩服!


    她被罵的抬不起來頭,為了安撫老李,又重新講一些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後人罵你作甚?我跟你講,你的擁護者可多了,就算過了好幾千年,除了國內,連海外都有你的粉絲。你的道德經現在還被奉為經典,是學子必學的內容之一。”連她這個文盲在開始學習過後,也學過幾句呢。


    “哪個國?粉絲又是什麽?道德經當然應該流放千古,那可是老子嘔心瀝血的才編成的!”老李得意極了。


    玉致幹笑兩聲,老李還真是….….與眾不同。


    緊接著,她又講了許多後世的事情,老李偏偏愛聽小說,四大名著她不熟悉就囫圇的講,不過再講到西遊記中太上老君的時候,他竟然認真起來。


    “玉皇暫且不論,這玩意兒俺沒聽過,可是怎麽把俺老李寫成這樣窩囊的一老頭兒啊?還有!老子的牛牛怎麽可能下界為妖?那什麽石猴跟我的牛牛鬥法,十個他也不是牛牛的對手!”


    “你不是說不能把話本子當成真的事情嗎!”玉致幽幽重複他方才說的話。


    “這能一樣嗎?這可是編排我本人!我還不能提兩句意見了?”老李理直氣壯。


    算了,跟他拉扯不清楚。


    玉致複又說起太清:“老李,你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還能回去嗎?你創建的太清道宮現在很厲害呢,有一個……你的後人想為你正名,毀了仙體,現在快死了。你有辦法救他嗎?”


    說起太清道宮,老李正經起來:“太清是我的心血,那時候我已經壽數不多,正是因為回不去,不想繼續遺憾才留下了傳承。誰知,造化弄人,反而搞成這個樣子。至於你說的那個人,仙體已毀,再也無力回天了,除非,除非送他去感應界。”


    老李的話遮遮掩掩的,但是玉致還是分析出了許多。來到這個世界,或許真的大有內情。而且,他說壽數無多,但又是怎麽淪落到時間當中的?他現在就和永生無異了,隻是不能控製和選擇要留在什麽時候。


    “感應界是什麽?”玉致問。


    “你可聽過太上感應?感應界是我的叫法,也許現在的後人不這麽叫了。那是一個意識投射的世界,不是真正存在的。因為兩個真實的世界都飛升無望,我追逐先人腳步來到這裏一無所獲,便嚐試了其他飛升的方式。如果真實的我不能成仙,那要是虛幻的我呢?我是否能夠成仙?”老李看著玉致,很正式的問她這個問題。


    “老李,你看著好像在討封。”玉致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所以用玩笑話略過。


    “如果你說的那個人不能去感應界,那他就必死。”老李說完,又躺下了。玉致頹然,虛幻的意識世界要怎麽才能將真正的人送去?


    老李說的感應界,應該就是太清道宮讓眾弟子修行體悟的太上感應台了,她隻有過一回體驗,但是卻從內心排斥那個感應世界。


    或許,她應該重拾太上感應,看看自己的意識究竟會在感應界看到些什麽。


    “我並不在意是否成仙,我隻是想追隨大道。”突然,老李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


    玉致心中一動,問起他方才話中說的那些:“老李,你說你追隨先人腳,那個世界是可以修行的,還有其他像你一樣的人對嗎?他們來到了這個世界?”


    追隨大道,好虛無縹緲的一句話。


    “有啊,有很多,那個世界不能修行,我也不是修士,我是來到這裏以後,才成為修士的。”老李的話簡直就是重磅炸彈。


    “什麽!?”不是修士,那怎麽可能穿越世界和時空?


    老李看了玉致一眼,笑的有些狡黠,他知道她在想什麽。“我說我不是修士,我是來到這個世界才開始修行的。”


    “怎,怎怎麽會!”玉致嘴唇哆嗦,十分不能接受這件事,太清的曆史記載先祖是個憑空出現的至尊強者。


    “那你一定是超級天才,說吧老李,你是什麽靈根?是不是做夢都在提升修為的天選之子!”玉致眼睛睜的很大,亮晶晶的,對於即將接觸到的真相無比興奮。


    “我沒有靈根。”老李聳聳肩。


    “別裝了老李,咱們都是自己人。”玉致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胳膊。


    “老子犯得著騙你?是真沒有靈根。”老李說完,咂巴咂巴嘴,眼神充滿懷念:“其實告訴你也沒關係的,你遲早會知道。太上感應是個神之又神,玄之又玄的存在,來到這個世界,便是因為此。你以為我修行通天?非也,我也是恰巧參破了一縷太上感應之妙而已,然後我就到這裏來了。你想救你說的那個人,這是唯一的機會,隻看他有沒有那個造化了。”


    太上感應能讓人穿越世界和時空?!


    這是玉致現在唯一想到的一句話。


    “我沒有靈根,卻能憑借太上感應在那個意識的世界裏修行,你以為我很厲害,其實我就是一普通老頭兒。”


    “這太不可思議了!你在意識世界裏的一切全部投射到現實裏來了!”玉致驚的張大了嘴,也就是說老李現在動用的一切術法和力量,實際上全都是他的意識。


    這跟超能力有什麽區別?


    不不不,超能力比不上它!太上感應的一切都可以憑借本人的意識變化,還能毫無阻礙的投射給現實的自己,超能力哪有這麽離譜?


    “那你的牛呢?它是不是也參破了太上?”


    老李翻了翻白眼:“沒有,它在那個世界已經死了,老子親自埋的。跟著我來的,是我在太上感應中讓他重新複活的。”


    “你能把意識投射變成真正的存在?”玉致驚的快要跳起來了,掌教有救了!


    “這不是什麽大事,那個世界的人,修行太上感應有特殊的天賦,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而且,感應界的一切也超乎你的想象。”


    老李目光悠遠,透過這寧靜夜空,緬懷他的過去。


    玉致想說自己就不是那麽順利,反而抗拒太上感應。但是老李一記眼刀射來,她便莫名的心虛。


    ————————


    “狸奴,堅持住。”白夜割破中指,殷紅血液冒出來,他身後的仙宮陡然真實了幾分。害怕那青蓮取走它的性命,他隻想速戰速決。


    “別……別取,心血!”狸奴艱難的開口,那青蓮紮根在它身體裏,想要奪走它的一切。


    聽雨掌使那道化身溫柔輕笑,雙手行雲流水的施法結印,與此同時,他雙唇輕輕呢喃:“讓我來看看你的根在哪裏……”


    本來被仙宮小小壓製住的青蓮爆發出強烈的光芒,此物是聽雨掌使的道。一株蓮花從混沌之淤紮根發芽,有洞察所有本質的奇異能力。隻要他想,就能看破所有,直通它最初始的模樣。


    狸奴痛苦的掙紮著,突然間,它感覺到體內的根須放過了它的傳承,更換了其他目標。下一瞬,就有一根頭發絲粗細的根莖迅速插進了它的心髒之中。


    沒有疼痛,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狸奴瞳孔散開,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弱。


    聽雨掌使的化身睜開眼睛,一向溫柔不曾有過其他情緒的人,眼神裏卻出現了瘋狂。他的青蓮在狸奴的心髒裏感受到了道基,是大道之基!奠定世間萬物規則的大道 之基!


    這隻孽障怎麽會有這個?


    聽雨掌使的化身眼裏流露出不忍和憐憫:“我本不欲傷你性命,但是這東西,你沒有資格擁有。”


    白夜有所預感,他顧不得和青蓮對抗,握緊混天就殺了過去。除了太上感應以外,他其實修行過聖術,從前沒有用過,是因為沒有能承載他意誌的那把劍!


    現在,混天握於他手,最後一個條件被彌補,他終於可以將心劍的意誌注入其中,展現他真正的實力!


    他食指劃破額頭,傷口沒有血液滲出,而是一縷金光。那金光像是一根線,白夜捏住以後,抽絲剝繭一般的把它從自己的額頭中取了出來。


    “金靈根和你的劍意?”聽雨掌使的化身好奇的看著白夜,心劍之路注定沒有結果的,那是一條死路。但是白夜卻從裏麵殺出了重圍,自己給自己開辟出了一條新的道路。


    意誌這東西,虛無,不可捉摸,但是它現在卻成了金靈根的養料。把靈根種在了自己的劍道上,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金靈根被剝離出來種在了混天之上,霎那間,白夜眼神大變,銳利的光芒和力量把周圍青銅樹切斷,天地間所有活躍的金靈氣快速集結起來,從天而降。


    他承受了金氣灌頂,人劍合一的秘術再次被施展出來。這一刻,他便是劍!


    聽雨掌使化身瞳孔中倒映著那一劍,對方猶如天外來物,將路徑上的空間割裂破碎又重組。青蓮用力,一瞬間抓住了狸奴心髒中的物質,脫離出來。


    一切都仿佛靜止了,正和老李有一搭沒一搭說話,享受寂靜夜晚的玉致突然心痛的她蜷縮起來,從屋頂滾下。


    她瞳孔放大,察覺到有人在掠奪她的心髒之力,看著老李急切的麵孔,玉致甚至來不及說話。


    周圍景色快速變化,和當初她穿越時一模一樣的流程發生,老李的身影模糊她的視線,取而代之是那日的霞光!


    玉致重新站在了選擇的路口,一麵是狸奴,一麵是水深火熱的凡人。這一次,她還是和當初一樣不能決定,但是選擇狸奴的心已經動搖。


    她的手,顫顫巍巍的伸向狸奴,轟隆隆,天罰再現,等待她的又是新一輪的懲罰。


    “為什麽我要選擇?我都要!”玉致眼神一狠,雙手同時伸向了狸奴和百姓。


    天下她救得,狸奴她也救得!


    做下決定的那一刻,一切歸位,所有的不合理全部回到了原本軌道。靈骨重生,強大的力量湧滿全身!


    金丹,元嬰,元嬰……大圓滿!


    狂湧的力量沒有停止,輕鬆突破了大圓滿,進入了全新的境界。玉致隻覺得道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打碎,又飛快重組,當初破裂的元嬰複原,小小的她盤坐於丹田之內,雙眼有了神采和靈性!


    至此,出竅已成!


    意識遊走於天外,青蓮攝走心頭血,並沒有成功回到聽雨掌使化身手裏。它在中途的時候猛然停住,以它為中心,所有的一切都停住。


    但這停止並沒有持續很久,天地間響起心髒跳動的聲音,大約三次過後,一切飛速倒退。青蓮回到狸奴體內,從奪取它心髒中的力量開始,一切都重塑了。


    時光的力量超乎世人想象,它的神奇隻有看透它,掌握它的人方才能洞悉。


    與此同時,太清道宮道德峰。


    易妙姿入主道德殿,她麵前的茶杯噗的一聲炸開。她輕輕捏起碎片,雙眼靈光流轉,在碎片中看到了一切。


    “算你運氣不錯,和她在一起,暫時逃過了一條小命。”


    說完,她輕輕一笑,手中碎片掉落,剛剛還破碎的茶杯在其注視下飛快複原,又是一杯清香熱茶。


    時間還在回溯,直到狸奴和白夜重新麵對從青銅樹林中走出來的那道化身。


    身在其中的人,隻以為剛剛發生的事情是它們的幻覺,一段時間過後,連記憶都不會留下。


    狸奴甩甩頭,不解自己剛剛怎麽會想到被對方殺了的場景,隻覺得十分晦氣。但正因為如此,這一回它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咱們一起出手,趁機尋找逃跑機會,然後……把他引到白衣神那裏。”


    白夜眉頭皺著,剛剛他也不解自己為什麽會想到最後狸奴死去的場景。他下意識的屏蔽那幅畫麵,想也不想就點頭。


    “好,一切小心為上!”


    狸奴一笑:“明白!”


    緊接著,雙方都因為莫名其妙出現的畫麵而警惕,並沒有出現交談的過程。大戰一觸即發,所有的軌跡都變了。


    玉致心如刀絞,她吐出一口鮮血,徹底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重塑一切,回溯時間,改變已經發生過的曆史,她受到了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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