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開口，白夜便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師尊曾翻閱過祖師留下的手記，這位創建太清道宮的絕世人物，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是突然。”
他強調突然這兩個字眼，若不是如此，掌教又怎麽會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才能留下他的姓名於世間？這個秘密，整個太清道宮就隻有三個人知道，但是現在，又要多一個玉致了。
玉致扯起嘴角露出一個不怎麽放鬆的笑容：“師兄，你別逗了，我生在凡域，因為身懷靈根才被高人帶進靈域的，我的過去，我的家族，你都可以查得到。”
這一點，也是白夜百思不得其解的關鍵點。她的過去從懷胎到呱呱墜地，一切都有跡可循，並非橫空出世。
“那若是十八層地獄為真，人死後神魂真的會投胎呢？”十殿閻君掌握生死簿，人死後魂魄會飲下孟婆湯重新投胎，這些，都是手記中記載的東西。
聽白夜說到這裏，玉致的心突然安定下來了，她無奈的笑：“師兄，這些東西隻是狸奴無聊時我給它講的一些誌怪奇談，都是我編的，怎麽能當的了真？”她賭白夜並不懂其中的細微末節。
哪知白夜聽她說完卻笑了：“你編的？那真是好巧，師妹你隨便編幾句話，卻跟祖師留下的手記中記載的東西一模一樣。”
玉致心中警鈴大作，這怎麽可能？李耳是春秋時代生人，最後西出函穀關消失在世上。她猜測那一天是他打破世界壁壘來到這個世界的節點，但是她講的那些東西可全都是後世才被世人編撰出來的神話，在李耳那個時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她腦子裏瞬間風暴狂湧，拚命的回憶之前在太清看到過去時那一幕還有沒有什麽細節。也許李耳出了函穀關以後隻是找了一個地方隱世修行，是在這些神話框架體係搭建完好過後才來到這個世界的，隻不過是那天她過於驚駭沒有看清。
但不論怎麽回憶，她看到的也隻是一個清瘦的身影踏碎虛空而去的畫麵。
“玉致，你和祖師，來自同一個地方，所以才能在沒有進入太清道宮的時候，就能掌握他的秘術。所以你們知道同樣的東西，是因為這些奇談，在你們那裏人盡皆知，對嗎。”白夜輕聲開口，說著令人無法置信的答案，那句對嗎並非是疑問，而是詢問。
狸奴身子一抖，也覺得這不可思議。壞女人真是它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們相遇的時候，這死女人還隻有丁點大，才築基呢。要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未免太扯了。
但是，她那麽小就知道編鬼話詐騙自己，白夜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玉致心裏轟隆一聲，她隱藏的最深的秘密之一，被人發現了。
“師兄……”她唇舌幹燥，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解釋顯得無力又蒼白，但是繼續欺騙又因為現在受到的衝擊過大，一時思緒不清，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編。
“好了，你不用說，我已經知道了。”白夜總算為自己找到了答案，他動作溫柔的摸了一下玉致的頭，這是他的師妹，是他的家人。
得到他的體諒，玉致緊繃的神經也算平靜下來，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師兄，關於祖師留下的手記……你能再跟我講講嗎？”
白夜搖搖頭：“非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那本手記本就是無字書，我能知道也是因為師尊曾經把它偷了出來，我睡夢之間聽到她大概念了幾句。你想要知道細節，隻能恕我無能為力。”
無字書？
玉致又納罕不已，她可以肯定李耳是不通這個世界的文字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一點關於本身的記載也沒有。白夜說的手記，她沒有看過，所以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晚年的他學會了那些文字。但這種猜測又說不通，要是學會了，雕像下麵的刻字就不應該是大篆。
若非如此的話，那樣一位聖賢，怎麽可能不留下道德經呢？
其實白夜想說的是，讓她和寂有情爭奪道子，隻要成為了太清掌教，就能盡情翻閱那本無字書。隻不過這些話他不能說，因為師尊不在，掌教又身體不好，他們師兄妹兩人沒有強力的庇護,是不可能掀起風浪的。
“此事先暫且不提，新一輪大夜又要到了，咱們還是趕緊換個地方吧。妙鳶還活著，我們的位置很快就會被泄露出去。”白夜還握著手裏的印章，玉致看著地上的劍，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
掌握印章就代表放棄所修之道與術，可心劍之路是走不到頂峰的.…..
狸奴把他的劍收起來，也沒贏得他半分側目，它好奇問道：“追殺你的到底有多少人？”
白夜一頓：“很多，比真正進入遠古秘境的人還要多。”
玉致一愣，他這是什麽意思？“師兄，你是說，有很多人並不是明麵上進入秘境的嗎？”
“這隻是我的猜測，那些人像是有目的的。就比如之前你們說的遺跡，此事傳播甚廣，就連我一路逃亡也有所聽聞，可麵臨這麽好的機會，追殺我的那些人卻沒有參與。他們，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我猜就是關於聯盟分部的，所以這些人才會緊追著我不放。”
“那些人是不是都佩戴著昆侖或者靈墟道宮的信物？”
“你怎麽知道？”白夜驚訝。
“媽的，昆侖和靈墟到底想做什麽？我們在遺跡也遇到了你說的那些人，他們明明是靈墟的弟子，但是卻和溯夜回沒有半點來往，他們之間很明顯不是同一派係的。”狸奴不太聰明的腦子飛速旋轉，猜測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竟然是這樣……”白夜沉吟片刻，看著狸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忍不住笑：“你就別操心了，要是真有什麽陰謀，到了分部總會暴露的。”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狸奴還是不放心，它有一種直覺，去了分部以後，一定會發生大事情。
“既如此，那咱們先走吧。”玉致也認同白夜的話，兩人簡單整理了一下此處留下的痕跡，便帶著狸奴繼續前進了。
猩奴心裏嘀咕，還好壞女人失去了對厄難之煞的控製，不然跟白夜一塊兒走，說不得還要露餡兒。那東西可是和傳說中的惡魔有關，就算兩人再是師兄妹，它也不認為白夜會毫不介意的站在她這一邊。
兩人在逐漸降臨的月色中奔襲了近兩個時辰，他們不敢停，經曆了上一次大夜提前的事情過後，厄難之煞變得越來越活躍。
“小心！”狸奴驚呼一聲，然後率先衝出去，把白夜即將經過之處的一塊頑石擊碎。
白夜穩住身體，便看到碎裂的石頭中湧出了一陣陣煞氣，在他必經之路上形成了一個怪異的煞。它長的像是一張網，卻又會變換各種形狀，但不論怎樣改變也仍舊保留著單薄的身形，揮動著纖細的觸手。被狸奴識破偽裝過後，它瘋狂的嘶吼起來，那些觸手胡亂揮舞就要捕捉兩人。
白夜手握印章，一闕鎮壓而下，直接將其打散。就在這時，玉致身上的那隻蠶飛出來，飛快的將消散的煞氣吸幹。
這一幕看的她眼睛都圓了，她打量一圈，可以確定白夜和狸奴是沒有看到這些的。此刻，她總算明白了白夜說的能消滅煞氣是什麽原因了。
那隻蠶吸收了煞氣後，立馬回到了玉致身上，仍舊通體潔白瑩潤，半點不見被汙染的跡象，堪稱逆天。
“那隻蠶出手了嗎？”看著煞氣消失，白夜一愣。
玉致點點頭，她把那隻蠶拿在手心裏細細端詳，仍舊看不出半點異樣來。她心裏漸漸有了猜測，厄難之煞會不會是它的食物？
可看著看著，她突然發現原本潔白的蠶身體裏麵出現了一條細細的黑線。它肥胖的身體湧動了兩下，那黑線便快速到了尾部，被它排了出來。
玉致驚奇的把那一粒沙子大小的黑色顆粒捏起來查看，隻覺手感堅硬，仔細感受之下，一股精純的靈力湧入了掌心。
她手一顫，突然明白了這隻蠶的作用，他們真是撿到寶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玉致興奮的四處尋找成型的煞讓那隻蠶食用。許是她掌握著那個符紋的緣故，白蠶並不像在白夜手裏那般，隻在關鍵時候出手，基本上是指哪打哪兒。
得到的蠶砂多了以後，她又在其中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種力量，這種力量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帶給她一種天地本如此的錯覺。
但是這種力量消失的很快，一眨眼就沒了，隻能從新的蠶砂中尋找。
好在大夜來臨，四周並不缺厄難之煞，白蠶實力恐怖，可以說是來多少殺多少。它的強悍看的狸奴一愣一愣的，包括白夜也是久久不能言語。到了最後，他們仨已經麻木了，隻要有厄難之煞出現，白蠶便去進食，片刻後就會排出蠶砂。
一個大夜的時間，玉致已經收集的蠶砂整整裝滿了一個玉瓶。她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與白夜分享，兩人都為其中的精純靈力所震撼，而後者則了解的更多一些。
“這種力量，很像是我在那些青銅巨樹中間感受到的，觸發我的靈台進入悟道境界。”
“什麽！那豈不是說聯盟分部到處都是那種蠶和蠶砂？”狸奴跳了起來，一想到那麽多的蠶和蠶砂，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之前它得到了一小塊地精，煉化過後本就來到了突破的臨界點，可不論它怎麽吸收靈力也不能打破這層壁壘。它的體內仿佛還有殘缺無法修複，讓它總有一絲遺憾。
可白夜說出這蠶砂的妙用以後，它心思活絡起來，如果真是可以讓修士提前悟道的寶貝，它是不是可以利用起來？反正壞女人說它已經有了神魂，剩下的就是不停的修行，這悟道也算是一種嘛。
等到大日來臨以後，變故再次出現，隻見天空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兩個太陽，與大夜的兩個月亮互相呼應。
而且這兩個太陽出現過後，大日的時間成倍增長，居然與大夜持平了。
玉致和白夜兩人一路都在不停的往前走，在整個日夜輪回過後，他們才發覺從開始到現在，居然一個修士也沒遇到。
就連追殺他們的人也不見了蹤影，好像遠古秘境中隻有他們三個一樣。
“咱們會不會是遇到了鬼打牆？不然怎麽一直碰不到活人？”狸奴毛都炸起來了，它現在才發覺周圍已經找不到空間節點了。
白夜喚醒印章，三印齊出，猛烈攻擊四周。他一動，玉致手心的白蠶就有了動靜。它奮力的掙紮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東西。
她似有所感，便攔下了還要出手的白夜：“師兄，讓那隻蠶試試看。”
“好。”白夜收起印章。
眼看著白蠶飛出，玉致一直緊緊盯著它的一舉一動，它先是在幾人周圍尋找些什麽，然後又急切的甩頭。
因為白夜和狸奴看不見它，尋找破局之法也就隻能落在玉致頭上。她讓兩人留在原本不動，她慢慢跟上了不停尋找的白蠶。
片刻後，它像是有了發現，上半截身體突然揚了起來，然後露出了兩顆尖銳的鋸齒形狀的牙。白蠶二話不說就開始啃食空氣，一種像是用指甲刮牆的聲音出現，聽的玉致耳膜刺痛，情緒煩躁。
她不安的來回踱步，暴虐的念頭不停在心間徘徊，讓她毀滅一切聲音的來源。
好在白蠶給力，並沒有讓她難受太久，不過一會兒玉致就看到它牙齒上掛上了一層白色的半透明的膜。
白蠶啃破了那層膜，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玉致膽寒心驚，因為她發現那白色的膜竟然是一種生物的肉……
隨著白蠶越啃越深，一個巨大無比的白色片狀物出現在了眼前。那東西輕薄無比，還能模仿周圍環境，如果不是白蠶啃破了它的皮，她根本就發現不了這是哪裏。
這時候白夜和狸奴追了上來，也看到了那一層巨大的片狀物。而且白蠶每啃一口，它便會痙攣一下，就像是感覺到了痛苦，控製不住抽搐一般。
狸奴嘴巴長的大大的：“我們不會不知不覺間走進了什麽東西肚子裏吧……”
不是它要胡思亂想，而是最開始的時候它跟壞女人確實在一張人皮裏被困了很久。
他強調突然這兩個字眼，若不是如此，掌教又怎麽會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才能留下他的姓名於世間？這個秘密，整個太清道宮就隻有三個人知道，但是現在，又要多一個玉致了。
玉致扯起嘴角露出一個不怎麽放鬆的笑容：“師兄，你別逗了，我生在凡域，因為身懷靈根才被高人帶進靈域的，我的過去，我的家族，你都可以查得到。”
這一點，也是白夜百思不得其解的關鍵點。她的過去從懷胎到呱呱墜地，一切都有跡可循，並非橫空出世。
“那若是十八層地獄為真，人死後神魂真的會投胎呢？”十殿閻君掌握生死簿，人死後魂魄會飲下孟婆湯重新投胎，這些，都是手記中記載的東西。
聽白夜說到這裏，玉致的心突然安定下來了，她無奈的笑：“師兄，這些東西隻是狸奴無聊時我給它講的一些誌怪奇談，都是我編的，怎麽能當的了真？”她賭白夜並不懂其中的細微末節。
哪知白夜聽她說完卻笑了：“你編的？那真是好巧，師妹你隨便編幾句話，卻跟祖師留下的手記中記載的東西一模一樣。”
玉致心中警鈴大作，這怎麽可能？李耳是春秋時代生人，最後西出函穀關消失在世上。她猜測那一天是他打破世界壁壘來到這個世界的節點，但是她講的那些東西可全都是後世才被世人編撰出來的神話，在李耳那個時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她腦子裏瞬間風暴狂湧，拚命的回憶之前在太清看到過去時那一幕還有沒有什麽細節。也許李耳出了函穀關以後隻是找了一個地方隱世修行，是在這些神話框架體係搭建完好過後才來到這個世界的，隻不過是那天她過於驚駭沒有看清。
但不論怎麽回憶，她看到的也隻是一個清瘦的身影踏碎虛空而去的畫麵。
“玉致，你和祖師，來自同一個地方，所以才能在沒有進入太清道宮的時候，就能掌握他的秘術。所以你們知道同樣的東西，是因為這些奇談，在你們那裏人盡皆知，對嗎。”白夜輕聲開口，說著令人無法置信的答案，那句對嗎並非是疑問，而是詢問。
狸奴身子一抖，也覺得這不可思議。壞女人真是它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們相遇的時候，這死女人還隻有丁點大，才築基呢。要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未免太扯了。
但是，她那麽小就知道編鬼話詐騙自己，白夜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玉致心裏轟隆一聲，她隱藏的最深的秘密之一，被人發現了。
“師兄……”她唇舌幹燥，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解釋顯得無力又蒼白，但是繼續欺騙又因為現在受到的衝擊過大，一時思緒不清，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編。
“好了，你不用說，我已經知道了。”白夜總算為自己找到了答案，他動作溫柔的摸了一下玉致的頭，這是他的師妹，是他的家人。
得到他的體諒，玉致緊繃的神經也算平靜下來，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師兄，關於祖師留下的手記……你能再跟我講講嗎？”
白夜搖搖頭：“非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那本手記本就是無字書，我能知道也是因為師尊曾經把它偷了出來，我睡夢之間聽到她大概念了幾句。你想要知道細節，隻能恕我無能為力。”
無字書？
玉致又納罕不已，她可以肯定李耳是不通這個世界的文字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一點關於本身的記載也沒有。白夜說的手記，她沒有看過，所以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晚年的他學會了那些文字。但這種猜測又說不通，要是學會了，雕像下麵的刻字就不應該是大篆。
若非如此的話，那樣一位聖賢，怎麽可能不留下道德經呢？
其實白夜想說的是，讓她和寂有情爭奪道子，隻要成為了太清掌教，就能盡情翻閱那本無字書。隻不過這些話他不能說，因為師尊不在，掌教又身體不好，他們師兄妹兩人沒有強力的庇護,是不可能掀起風浪的。
“此事先暫且不提，新一輪大夜又要到了，咱們還是趕緊換個地方吧。妙鳶還活著，我們的位置很快就會被泄露出去。”白夜還握著手裏的印章，玉致看著地上的劍，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
掌握印章就代表放棄所修之道與術，可心劍之路是走不到頂峰的.…..
狸奴把他的劍收起來，也沒贏得他半分側目，它好奇問道：“追殺你的到底有多少人？”
白夜一頓：“很多，比真正進入遠古秘境的人還要多。”
玉致一愣，他這是什麽意思？“師兄，你是說，有很多人並不是明麵上進入秘境的嗎？”
“這隻是我的猜測，那些人像是有目的的。就比如之前你們說的遺跡，此事傳播甚廣，就連我一路逃亡也有所聽聞，可麵臨這麽好的機會，追殺我的那些人卻沒有參與。他們，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我猜就是關於聯盟分部的，所以這些人才會緊追著我不放。”
“那些人是不是都佩戴著昆侖或者靈墟道宮的信物？”
“你怎麽知道？”白夜驚訝。
“媽的，昆侖和靈墟到底想做什麽？我們在遺跡也遇到了你說的那些人，他們明明是靈墟的弟子，但是卻和溯夜回沒有半點來往，他們之間很明顯不是同一派係的。”狸奴不太聰明的腦子飛速旋轉，猜測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竟然是這樣……”白夜沉吟片刻，看著狸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忍不住笑：“你就別操心了，要是真有什麽陰謀，到了分部總會暴露的。”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狸奴還是不放心，它有一種直覺，去了分部以後，一定會發生大事情。
“既如此，那咱們先走吧。”玉致也認同白夜的話，兩人簡單整理了一下此處留下的痕跡，便帶著狸奴繼續前進了。
猩奴心裏嘀咕，還好壞女人失去了對厄難之煞的控製，不然跟白夜一塊兒走，說不得還要露餡兒。那東西可是和傳說中的惡魔有關，就算兩人再是師兄妹，它也不認為白夜會毫不介意的站在她這一邊。
兩人在逐漸降臨的月色中奔襲了近兩個時辰，他們不敢停，經曆了上一次大夜提前的事情過後，厄難之煞變得越來越活躍。
“小心！”狸奴驚呼一聲，然後率先衝出去，把白夜即將經過之處的一塊頑石擊碎。
白夜穩住身體，便看到碎裂的石頭中湧出了一陣陣煞氣，在他必經之路上形成了一個怪異的煞。它長的像是一張網，卻又會變換各種形狀，但不論怎樣改變也仍舊保留著單薄的身形，揮動著纖細的觸手。被狸奴識破偽裝過後，它瘋狂的嘶吼起來，那些觸手胡亂揮舞就要捕捉兩人。
白夜手握印章，一闕鎮壓而下，直接將其打散。就在這時，玉致身上的那隻蠶飛出來，飛快的將消散的煞氣吸幹。
這一幕看的她眼睛都圓了，她打量一圈，可以確定白夜和狸奴是沒有看到這些的。此刻，她總算明白了白夜說的能消滅煞氣是什麽原因了。
那隻蠶吸收了煞氣後，立馬回到了玉致身上，仍舊通體潔白瑩潤，半點不見被汙染的跡象，堪稱逆天。
“那隻蠶出手了嗎？”看著煞氣消失，白夜一愣。
玉致點點頭，她把那隻蠶拿在手心裏細細端詳，仍舊看不出半點異樣來。她心裏漸漸有了猜測，厄難之煞會不會是它的食物？
可看著看著，她突然發現原本潔白的蠶身體裏麵出現了一條細細的黑線。它肥胖的身體湧動了兩下，那黑線便快速到了尾部，被它排了出來。
玉致驚奇的把那一粒沙子大小的黑色顆粒捏起來查看，隻覺手感堅硬，仔細感受之下，一股精純的靈力湧入了掌心。
她手一顫，突然明白了這隻蠶的作用，他們真是撿到寶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玉致興奮的四處尋找成型的煞讓那隻蠶食用。許是她掌握著那個符紋的緣故，白蠶並不像在白夜手裏那般，隻在關鍵時候出手，基本上是指哪打哪兒。
得到的蠶砂多了以後，她又在其中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種力量，這種力量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帶給她一種天地本如此的錯覺。
但是這種力量消失的很快，一眨眼就沒了，隻能從新的蠶砂中尋找。
好在大夜來臨，四周並不缺厄難之煞，白蠶實力恐怖，可以說是來多少殺多少。它的強悍看的狸奴一愣一愣的，包括白夜也是久久不能言語。到了最後，他們仨已經麻木了，隻要有厄難之煞出現，白蠶便去進食，片刻後就會排出蠶砂。
一個大夜的時間，玉致已經收集的蠶砂整整裝滿了一個玉瓶。她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與白夜分享，兩人都為其中的精純靈力所震撼，而後者則了解的更多一些。
“這種力量，很像是我在那些青銅巨樹中間感受到的，觸發我的靈台進入悟道境界。”
“什麽！那豈不是說聯盟分部到處都是那種蠶和蠶砂？”狸奴跳了起來，一想到那麽多的蠶和蠶砂，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之前它得到了一小塊地精，煉化過後本就來到了突破的臨界點，可不論它怎麽吸收靈力也不能打破這層壁壘。它的體內仿佛還有殘缺無法修複，讓它總有一絲遺憾。
可白夜說出這蠶砂的妙用以後，它心思活絡起來，如果真是可以讓修士提前悟道的寶貝，它是不是可以利用起來？反正壞女人說它已經有了神魂，剩下的就是不停的修行，這悟道也算是一種嘛。
等到大日來臨以後，變故再次出現，隻見天空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兩個太陽，與大夜的兩個月亮互相呼應。
而且這兩個太陽出現過後，大日的時間成倍增長，居然與大夜持平了。
玉致和白夜兩人一路都在不停的往前走，在整個日夜輪回過後，他們才發覺從開始到現在，居然一個修士也沒遇到。
就連追殺他們的人也不見了蹤影，好像遠古秘境中隻有他們三個一樣。
“咱們會不會是遇到了鬼打牆？不然怎麽一直碰不到活人？”狸奴毛都炸起來了，它現在才發覺周圍已經找不到空間節點了。
白夜喚醒印章，三印齊出，猛烈攻擊四周。他一動，玉致手心的白蠶就有了動靜。它奮力的掙紮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東西。
她似有所感，便攔下了還要出手的白夜：“師兄，讓那隻蠶試試看。”
“好。”白夜收起印章。
眼看著白蠶飛出，玉致一直緊緊盯著它的一舉一動，它先是在幾人周圍尋找些什麽，然後又急切的甩頭。
因為白夜和狸奴看不見它，尋找破局之法也就隻能落在玉致頭上。她讓兩人留在原本不動，她慢慢跟上了不停尋找的白蠶。
片刻後，它像是有了發現，上半截身體突然揚了起來，然後露出了兩顆尖銳的鋸齒形狀的牙。白蠶二話不說就開始啃食空氣，一種像是用指甲刮牆的聲音出現，聽的玉致耳膜刺痛，情緒煩躁。
她不安的來回踱步，暴虐的念頭不停在心間徘徊，讓她毀滅一切聲音的來源。
好在白蠶給力，並沒有讓她難受太久，不過一會兒玉致就看到它牙齒上掛上了一層白色的半透明的膜。
白蠶啃破了那層膜，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玉致膽寒心驚，因為她發現那白色的膜竟然是一種生物的肉……
隨著白蠶越啃越深，一個巨大無比的白色片狀物出現在了眼前。那東西輕薄無比，還能模仿周圍環境，如果不是白蠶啃破了它的皮，她根本就發現不了這是哪裏。
這時候白夜和狸奴追了上來，也看到了那一層巨大的片狀物。而且白蠶每啃一口，它便會痙攣一下，就像是感覺到了痛苦，控製不住抽搐一般。
狸奴嘴巴長的大大的：“我們不會不知不覺間走進了什麽東西肚子裏吧……”
不是它要胡思亂想，而是最開始的時候它跟壞女人確實在一張人皮裏被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