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玉致說了不會動溯夜回,但是赤陽仍不放心,現在獨玉山族成了四大道宮眼裏的老鼠屎,他們這樣對弟子下手,怎麽可能不出點血?


    所以當溯夜回用玉致去貶低道宮弟子時,萬老才會如此憤怒。赤陽一直在拜劍峰盯著玉致,看到她當真沒有要去找人算賬的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直到兩天後,萬老傳來了消息,他才離開橘子院。


    這期間,狸奴一直在研究它的陣紋,因為記憶的關係,它時不時就要去找秦長老,好在接觸到熟悉的東西,它的記憶會清晰的重現,不然還真沒辦法製作出陣盤來。


    這天,玉致正在修煉時,突然聽到轟的一聲巨響,隨後大地震動起來,房梁簌簌往下落灰。她大驚失色,連忙出去查看緣由,閉關的白夜也是一臉凝重的衝出來。兩人結伴而出,很快就找到了聲響的來源。


    隻見拜劍峰的山體不知道被誰轟出了一個大洞,此刻還有落石滾滾,現場的灰塵撲朔迷離,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事。


    “發生什麽事了?”兩人對視一眼,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拜劍峰被人炸了個洞?誰這麽大膽子?


    就在他們疑惑時,一團黑影從塵煙中躥了出來,那東西速度極快,所過之處還有許多塵土掉落。白夜下意識就要攻擊,卻被玉致攔了下來。


    “別動手,那是狸奴!”


    聽到她的話,白夜的靈力猛地停下,然後就看見那團黑影一下子躥進了玉致的懷裏。一身毛發滿是塵土,碧綠的眼睛不甚清明,這不是狸奴還是誰?


    “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白夜不可思議的看著它,這貓平時可愛幹淨了,把自己搞得這麽髒兮兮的,實在少見。


    狸奴想要說話,結果一張嘴就吐出一口黑煙:“媽的別提了,秦長老教我一個法陣,老子剛剛畫到一半,就突然爆炸了,氣死我了,老子這條小命差點交代了!”


    玉致聽完,擔心的提著它仔細檢查,發現隻是斷了幾根骨頭,並沒什麽嚴重的傷勢,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又好笑又好氣:“你差點把拜劍峰給平了你知不知道。”


    狸奴見她不安慰自己就算了,還怪自己,立刻就大叫起來:“媽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埋在裏麵,要不是老子聰明,早就吹燈拔蠟了!死女人你有沒有心啊!”


    玉致麵無表情的給它療傷,嘴裏惡毒的說:“我沒有心,我隻看到你差點把咱們家都推平了。 ”


    狸奴一滯,決定先不和這個女人計較了,它可是有遠大抱負的貓,又怎麽會在這種地方跌倒!


    白夜搖頭歎氣,無言的去填拜劍峰的大窟窿,被狸奴這麽一炸,說不準整座山都要傾塌。重建一座山是小事,但是拜劍峰是五脈陣法的一環,也是整個道宮法陣的一環,一旦出了問題,所有法陣都會出現缺口,從而崩潰。


    他閉關幾日,沒想到被狸奴給炸了出來,算了,就當放鬆吧。白夜一邊安慰自己,一邊修補缺口,他對於修煉一向都是不鬆懈的,隻要有空,就不會停止修行,他沒有絕頂的天賦,隻能靠努力來彌補和同級修士之間的差距。


    看到他用劍將凹凸的石頭削平整,玉致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師兄,你有沒有想過修行其他術法,劍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沒有。”白夜的回答簡潔明了。


    “劍雖強大,但還是更注重使用者的心態,它隻是一把武器而已。”


    說到這裏,白夜終於回頭看她了,他的眼裏帶著淩厲的鋒芒,讓玉致仿佛以為又看見了少年時的他。“劍就是我的一切,我在即劍在,人劍合一不是說說而已。”


    玉致沒話說了,修行心劍的人,是不會察覺到弊端的,他們就像被劍掌控了思想一樣,隻看得見劍帶給他的東西。現在的白夜便是認為自己達到了人劍合一之境,而非被劍駕馭。


    白夜很快就從其他地方找來石頭把拜劍峰的窟窿填上了,他一言不發,提著劍又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玉致見他打開了結界,就知道他並不想聽自己的話。


    狸奴不懂玉致為什麽要勸他放棄劍,在它的記憶中,白夜是一直用劍的,他練劍很刻苦,就是為了變強。


    “要我說你這就是討嫌,人家練劍練的好好的,你怎麽就要叫人家放棄呢?”


    玉致做了一個要動手的姿勢,狸奴一溜煙兒的就跑的沒影兒了,它要去找秦長老問問自己陣紋失敗的原因是什麽。


    此事暫且不提,獨玉山族的事情幾天過去仍然沒有解決,昆侖道宮有位女弟子竟然發現自己腹中有了聖族血脈,這個消息就像是炸彈一樣,徹底讓昆侖道宮失去了理智。


    那位弟子的師尊直接衝進了獨玉山族居住之地,將他們的族人打傷了一大片,獨玉山族的強者不服,雙方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打了起來。雖然有刑罰堂的堂主巫行掌使及時趕到,這才阻止了一場生死大戰,但是雙方已經徹底成為仇人。


    太清道宮作為東道主,居然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來就已經震怒。此刻聽聞昆侖道宮的弟子有了聖族血脈,巫行掌使的太陽穴都劇烈的跳了一下。


    當即,獨玉山族一幹長老,和那日被發現媾和的小輩全都聚集在了刑罰堂主殿。這件事瞞不住一直關注著獨玉山族動向的其他勢力,但是巫行掌使並不想別人看笑話,除了那日被抓住的弟子以及他們的師長外,任何人都不許踏入刑罰堂半步。


    “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這不是你們人族一向推崇的道理嗎?怎麽到了我們聖族,這條箴言就不管用了呢?”獨玉山族的大長老率先開口。


    “我人族雖然認同男歡女愛,但這都是建立在雙方知道禮義廉恥的基礎上,你們獨玉山族算什麽東西,竟然也懂禮義廉恥嗎?”大長老一說完,就被昆侖道宮的長老怒聲罵了回去。


    獨玉山族的大長老是個鶴發童顏的老嫗,被這樣罵了她也不生氣,笑著反問道:“道友你的意思就是說你那位弟子也不知道廉恥咯?不然又怎麽會和你口中沒有禮義廉恥的我族子弟混在一起呢?”


    “你!休要混淆我的意思!”昆侖的長老氣的臉皮漲紅,一想到自己的弟子被聖族玷汙,還留下了血脈,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這怎麽能是混淆呢,難道我族使用了強硬手段逼迫你的弟子和他歡愛?還是說她是被擄來失去了意識才發生了這種事?”獨玉山族的大長老一雙細長的眼睛帶著蛇類獨有的殘忍和陰冷瞟了一眼站在昆侖長老背後的那個女弟子。


    昆侖長老冷著一張臉不說話,當時眾人趕去時,可以清晰的看到弟子們是清醒的並沒有被強迫也沒有昏迷。所以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維護自己弟子的聲譽。


    不止是昆侖長老憤怒,其他強者也都憤怒非常,現在遠古秘境即將開啟,卻發生了這麽一檔子事兒,阻礙弟子們前進的腳步,任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看到自己師尊沒辦法反駁,那個女弟子一咬牙,直接跪在了眾人麵前:“師尊,弟子不是自願的,獨玉山族的一位師弟找我問路,我好心為他指路,結果不知怎麽的,就和他...就和他那樣了。”


    此言一出,全場俱驚,因為在前幾日事發的時候,曾有人質疑過是不是獨玉山族的人用了毒,但是這個猜測很快就被推翻了。因為在場的那些弟子,並沒有中毒的跡象,不管是說話還是思考都和平常無異,所以沒辦法認定獨玉山族犯的罪。可現在一個弟子站出來說不是自願的,還說出了事發前的一些記憶,瞬間就勾起了其他中招弟子塵封的回憶。


    “對,對,我不是自願的,是她們說太清的建築太多太繁雜,叫我帶她們回去,我什麽也沒做,我真的什麽也沒做。”


    被女弟子的話喚醒記憶,一個男修也愣愣的說出了那日的事。


    一時間,所有人都憤怒的看向獨玉山族,揚言要他們給出解釋,不然就別怪他們不顧兩族友好條約出手。


    獨玉山族的大長老一張老臉瞬間沉了下來,她身後一個長相陰柔的男子站了出來故意重複那日的旖旎:“卿卿,你怎麽如此狠心,這明明是你情我願,是你說的愛慕我,我才...我才和你在一起的,難道你忘了嗎?那天你有多主動,有多開心?”


    “畜生,閉嘴!”昆侖的女弟子一雙眼睛變得猩紅,恨不得上來活撕了他,尤其是在見到對方眼神惡劣的逗留在自己胸口時,她的理智直接消失無蹤。


    “我要殺了你!”


    她大叫一聲,渾身靈力爆發,趁所有人不注意時殺向了那個讓她懷孕的男子,但是那位大長老怎麽可能讓一個小修士在自己麵前傷了族中子弟。她隨便一掌揮出,眼見昆侖的女弟子就要受傷,還好有她的師尊救護,才免了血光之災。


    “哼,這就是昆侖道宮的教養嗎?明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竟然為了逃避責任,反咬我族,還是說,你們就是想要開戰!”


    獨玉山族的大長老渾身靈力爆發,周圍的空間彈射出無形氣刃,竟然直接攻向了昆侖道宮的幾位長老!


    巫行掌使早就到了忍耐的極限,見她不管不顧的出手,他手心向上一抬,一道刻畫著符紋的陣盤憑空而出,將她攝入其中。


    這道陣盤開始以後,數十道閃爍著寒光的利刃懸在獨玉山族大長老的頭頂,尊者的氣息直接讓她的殺氣啞火,不敢再動。


    “是真是假,搜魂便知,想必你們的聖魂也能夠搜出些東西來吧?”巫行掌使語氣森寒,絕對的實力叫全場大氣都不敢出,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一位尊者!


    一聽到要搜魂,先前那個陰柔男子立刻就慌了,他求助的看向長輩,希望能夠逃過這一劫。


    “尊使,搜魂是否不妥?我族看在孩子的份兒上,願意和昆侖道宮化幹戈為玉帛。”獨玉山族的二長老立刻出言阻止,大長老此時被鎮壓的動彈不得,她的語氣也變得委婉,不敢再造次。


    “搜魂是最公平的手段,任何謊言都會無處躲藏。”巫行掌使不為所動,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眼看他鐵了心要搜魂,那陰柔男子打心底開始害怕起來,他驚慌之下,忍不住反駁:“就算要搜魂,也該先搜她的!明明是她先撒謊汙蔑,隻要一搜她的魂,自然能夠洗清我的冤屈!”


    聽到他不要臉的話,幾大道宮都憤怒的瞪著他,方才還叫人家卿卿,現在轉眼就要別人搜她的魂,何況人家腹中還有了骨肉!


    巫行掌使無聲的笑了:“哦?是嗎?”


    獨玉山族那男子以為看到了希望,忙不迭的點頭:“尊使,您公平公正,搜她的魂一定能夠看清真相!”


    昆侖道宮的女弟子恨的目眥欲裂,如此陰險狡詐,明知道搜魂的後果是什麽,卻把她推出來承擔。罷了罷了!隻要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不是自願的,她就舍了這一輩子!


    就在女子打算站出來讓人搜魂時,巫行掌使慢吞吞的開口了:“我覺得你們二長老說的對,她肚子裏已經有了血脈,自然是血脈更重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住了,難道太清道宮打算偏袒獨玉山族嗎?獨玉山族的人則是鬆了一口氣,他們太清楚人類的弱點了,孩子,是不能觸碰的逆鱗……


    然而,還不等他們高興,巫行掌使玩笑般的說出了下半句話:“所以,為了母子平安,你這個當父親的就受點委屈吧。”


    說完,那陰柔男子一點準備都沒有,聖魂直接被巫行掌使強勢的抓了出來。那日發生的一幕幕,一場場,全都如實展現在眾人麵前。


    昆侖道宮的女弟子沒有撒謊,她隻是好心的給人帶了個路,然後就中了他們的媾毒,成為了獨玉山族延續血脈的工具。


    真相浮出水麵,獨玉山族的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太清道宮的人竟然如此大膽,不由分說直接強勢搜魂。


    “尊使!我敬你是太清掌者,這才退步,你直接搜魂,毀我族子弟未來,難道是想開戰嗎!”二長老色厲內荏,想要轉移注意力,謀劃血脈的事已經瞞不住了,隻有把矛盾轉移到兩族上才能幸免!


    獨玉山族的人也很聰明,立刻就順著二長老的話叫囂:“不錯,我獨玉山族也不是吃素的,這樣堂而皇之的欺辱我們,簡直荒謬!”


    四大道宮的人都被他們的厚臉皮氣笑了,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他們還先倒打一耙了。不過他們也隻能心裏罵,現在主理此事的是一位尊者,沒有人敢越俎代庖。


    獨玉山族本以為搬出兩族的大話巫行掌使就會為難,誰知道,對方壓根不在意,直接憑空扇了一巴掌,剛才所有說話的獨玉山族人全部被這一巴掌打的跪在地上動不了。


    這時候,巫行掌使從主位起身,踱步來到被鎮壓的一群人麵前,居高臨下,冷漠無情的說道:“你們在跟我講道理?我告訴你們,實力就是唯一的道理。”


    他掌控刑罰堂上萬年,什麽風浪沒見過,真以為他會顧念什麽兩族條約嗎?


    “在實力麵前,沒有弱者說話的份兒,懂嗎?”


    巫行長老說完這句話,然後憑空變出一把匕首,遞給了昆侖道宮的那個女弟子。後者已經被他這一套操作弄的懵了,太清道宮竟然這麽硬氣的嗎?自從出了這件事,昆侖道宮口中一直掛著兩族條約一事,不敢強勢為自己出頭,沒想到,竟然是太清的尊使替她出了這口氣。


    然而,巫行掌使接下來的話更加叫人害怕,他輕飄飄的說:“去,殺了他。”


    這個他,指的就是那個讓她懷孕的男子,此時他經曆了搜魂,整個人變得虛弱無比,聖魂隨時都可能離體。


    看著女弟子接過匕首,穩穩朝自己走來,他嚇的眼淚都出來了:“別,別殺我,我是孩兒的父親,我,我們是一家人。”


    這時候,巫行掌使又雲淡風輕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聽到這句話,他戲謔道:“放心,等你死後,我會親自送這個孩子上路,不該出生的東西,就永遠陪著你吧。”


    有了這句話,昆侖道宮的女弟子再也沒了顧忌,她狠狠一刀插進男子的胸口,用力的攪動匕首,直到他的心髒碎成了肉末,生機徹底斷絕,這才委屈的哭了起來。


    然而這還不算完,肉體一死,聖魂就飄了出來,她的師尊見到弟子的委屈,心疼的難以複加。這道聖魂根本沒有逃命的機會,直接就被他捏碎。


    這時候,巫行掌使才滿意的點頭,又給了驚駭的獨玉山族新的恐慌:“我道宮子弟永遠不會成為你們的棋子,你們族中的女子,我都會親自檢查,絕不放過一個孽胎!如果你們有異議,我也不介意讓你們全都留在這兒為那些可憐的孩子陪葬。”


    說完,他看著不服氣和憤怒的一群人,嫌惡道:“不服氣?嗬,要怪隻能怪你們是弱者,隻能怪你們的尊者沒有跟來。當然了,就算他們來了也沒關係,殺幾條蛇而已,和殺雞沒有什麽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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