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庭玉能夠突破聖族桎梏,修行功法一事像長了翅膀一樣傳了出去。從前隻有呼延家幾位真正的掌權人知曉,現在玉致當著眾人麵救人,此事便徹底瞞不住了。


    呼延家的幺祖可是一位分神大能,她的攻擊怎麽可能是呼延庭玉能夠承受的?這一道攻勢下來,她體內經絡盡斷,連心脈都沒了跳動的痕跡。


    “我,不欠你了。”呼延庭玉大口吐血,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在受擊的同時,她想起了一些和玉致之間相處的記憶。她救了自己好幾次,還連累狸奴慘死,就算是這樣,她也依舊堅定的為自己得到了那個勁蠻族未來繼承人之一的名額。


    “別說話,你不會死的,快點運功!”玉致丹田裏的靈力像流水一樣湧進她的體內,她眉頭緊皺,十分不喜歡這種別人為她犧牲的感覺。


    呼延庭玉一笑,隨後開始緩緩的運功。


    這一運功,兩人之間的氣息交融,靈力在雙方體內流轉,同時幫助兩個人提升修為。感應到玉致身上的獨特氣息,呼延老祖心一緊,不受控製的往前走了幾步。


    這是。。創世偉力啊!


    不過一瞬間,呼延老祖就決定將玉致留在呼延家!不知是她和庭玉之間能夠合修,還因為她身上的力量讓人垂涎!


    想到這裏,玉虛鎖神圖憑空出現在石塔之中,清暉灑下,將玉致和呼延庭玉全部籠罩其中。


    “你若是將庭玉救回來,我呼延家就把你當做座上賓來對待!”


    呼延老祖此話一出,全場俱驚!


    “大姐!”呼延幺祖臉色一變,不讚同的叫道:“她是人族,怎麽能成為我呼延家的座上賓?”


    不止是她,就連呼延家其他人也都開始竊竊私語,質疑起呼延老祖的決定來。


    “就是,一個人類怎麽配讓我們當成座上賓對待?”


    “我看老祖是糊塗了,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就算她救了庭玉小姐,直接支付一些報酬不就好了嗎?咱們呼延家又不是出不起!”


    各種言論紛至遝來,幾乎都是在貶低玉致一個人族怎麽配和聖族平起平坐。諸如此類的言論不絕於耳,石塔中除了呼延家的人以外,還有幾個人族修士,聽到這樣的話,他們的臉皮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


    周顯在人群中捏緊了拳頭,心裏憤恨不已,聖族全都如此看待人類,那他從前的信仰算什麽?


    不算什麽,因為呼延旬空已經死了。


    呼延老祖不是聽不到眾人的議論和抗拒,她麵容嚴肅,看著不讚同的小妹:“事情就這樣決定了,若是有什麽不滿,那就讓家主來和我說!”


    她態度強硬,讓大家一口氣梗在喉嚨不上不下。家主?誰不知道家主已經成為了一個暴躁的野獸,根本沒有半點理智可言的。現在呼延家的話事人是呼延庭玉的母親呼延宛智!


    呼延夫人心跳了一瞬,同樣不明白呼延老祖的意思。在她看來,玉致雖然天賦過人,有先天之氣傍身,但那也不足以成為呼延家的座上賓。


    玉致在玉虛鎖神圖的照耀下,隻覺得精神力猛增,她明白這是呼延老祖對她的幫助,於是立刻喚醒心念來到了呼延庭玉的體內。在自己的幫助下,呼延庭玉的傷勢在逐漸愈合,唯一讓她感到棘手的就是心脈處的斷裂。聖族和人類不一樣,心脈是她們血脈之力的發源地,自己的力量再神奇,也不能夠操控血脈為自己所用。


    因此,她運功幾個時辰,隻是把呼延庭玉的經絡修複,便睜開了眼睛。她一雙明亮的眸子誠懇的看著呼延老祖:“老祖,呼延庭玉心脈俱斷,唯有同族血脈之力才能修複,我也就隻能幫到這裏了。”


    聽到她的話,呼延老祖也不算意外。等到徹底確定下來,才向小妹發作:“看你做的好事!庭玉若是有什麽閃失,你就滾出呼延家贖罪!”


    說完,她一巴掌扇過去,便憑空將一位分神大能打倒在地。呼延幺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隻覺得渾身靈力都被壓製,半點也反抗不得。


    她的突然發作,強烈的威壓導致在場眾人全都惶恐不安。尤其是呼延幺祖的後人,也就是呼延若青的母親等更是惶然。她們立刻跪在地上開始為呼延幺祖說話:“老祖恕罪,幺祖定不是故意的,她隻是救人心切想要除掉這挾持庭玉的女修並無他意啊!再說了,這女修當中將庭玉當做人質對待,庭玉為她受傷,她救治也是應該的,怎麽配的上呼延家座上賓這樣的身份?”


    呼延老祖冷哼一聲,一個分神中期的強者,想要拿捏一個金丹大圓滿的修士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她呼延鏡閑怎麽可能反應不過來,將庭玉打傷?呼延家的爭鬥她不是不知道,她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作為呼延家未來的希望,如果保護的太好,將來就是溫室的嬌花經不起一點考驗。


    沒想到她的舉動竟然讓呼延鏡閑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居然當著她的麵動手。此時大禍已經釀成,任由呼延鏡閑這一脈說什麽她也不會聽了。


    “呼延鏡閑不愛護子孫,當眾動手打斷庭玉心脈,罰中斷供給百年,於塔中思過五十載,五十載過後,什麽時候知道錯了什麽時候出來!”


    嚴重的懲罰讓呼延幺祖驚愕的睜大了雙眼,塔中思過五十載,可不是讓她在這裏閉關五十年那麽簡單。塔中有夢魘存在,隻有玉虛鎖神圖才能鎮壓。沒了鎖神圖,關在裏麵的人承受的就是夢魘時時刻刻的攻擊,簡直就讓人生不如死!


    “大姐!難道你真要為了一個外人懲罰我嗎!你讓呼延家上下如何看待!”她眼眸發紅,聲嘶力竭的呐喊著,仿佛她就是正義的一方,正在勸阻走上歧路的親人一般。


    “哼,這塵世鏡有庭玉的精氣痕跡,你做何解釋?一個堂堂的分神中期高手,居然避不開金丹實力的小輩,你當我人老了,心也老了嗎!”呼延老祖的雙眼放出金光,血脈的力量壓的呼延幺祖抬不起頭來。


    “大姐,我說過塵世鏡早就遺失了,我也不知道它怎麽會出現在若青手裏,還差點害死庭玉,你怎麽就不信我要信一個人族的片麵之詞!”


    呼延幺祖竭力為自己爭辯,那委屈冤枉的樣子,叫人一時之間動搖起來。


    “也許真的有人把塵世鏡偷走了也說不定,幺祖怎麽會害庭玉小姐呢,那可是早就確定好的下一任家主啊。”


    “噓,這不就是變相的說若青小姐偷了幺祖的東西嘛。”


    “啊?難不成若青小姐真的打算殺了庭玉小姐嗎?”


    “你真是蠢,這不都已經擺到明麵上來了嘛!”


    各種言論層出不絕,呼延夫人冷著一張臉,輕柔的從玉致手裏接過自己的女兒。心脈上的損傷可小可大,她向呼延老祖說了兩聲過後,就帶著呼延庭玉離開了石塔。


    呼延老祖和呼延幺祖兩姐妹還在鬥氣,見著氣氛不好,玉致道:“現在事情已經說清,我可以離開了吧?”


    “老祖!千萬不能讓這個人族離開,她殺了我們呼延家四個有潛力的小輩,間接的讓我呼延家下一代中堅力量斷層,她罪不可恕啊!”


    出聲的是呼延郗潯姐弟的母親,她和一個麵色悲苦的男子用力磕頭,已經額間見血。她聲聲泣血,臉上的眼淚滾滾不停,失去一雙天資過人的兒女,對這對夫妻打擊太大了。


    他們越是這樣,就越襯的玉致和呼延老祖是為非作歹與是非不辨惡霸和昏官。


    不少小輩被兩人的傷心和痛苦感染,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對啊,憑什麽,一個殺掉他們呼延家幾位天才的凶手僅僅是因為救了呼延庭玉一命,就能擁有座上賓的資格?


    “老祖,殺了此女,以告我呼延家天才的英魂!”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隨之呼延郗潯的父母哭的越發傷心,呼延幺祖也更加痛心疾首。


    “就是,殺了她!殺了她!”


    逐漸有人附和起來,他們群情激動,紛紛叫喊著讓玉致償命。


    玉致看著那一張張心思各異的臉,隻覺得煩躁不已,若有似無的黑氣在眼裏跳動著。她指甲死死的掐著掌心,拚命克製著心裏那嗜血的欲望。她不能再讓煞魔複蘇了,不然的話,她會造成更多不可逆殺孽。


    在殺戮快感的刺激下,她會越來越難堅守清明,直到自己徹底成為那個怪物,毀掉這個世界。


    呼延老祖一張皺巴巴的麵皮繃的緊緊的,顯然沒想到她的一個決定會引起呼延家上下所有的憤怒。可這人修身上有創世偉力,又能幫助庭玉修行,不能輕易斬殺。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呼延老祖內心深處突然冒出來另一個邪惡的想法。不如就把這女修殺了,創世偉力掌握在別人手裏永遠比不上掌握在自己手裏來的滿足。隻要殺了她,自己不但能得到對方的創世偉力,還能安撫住呼延家不滿的子孫們。


    這個想法一出現,她的雙眼中就劃過了一道漆黑的光線。這光線一閃而逝,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包括呼延老祖本人也沒有任何知覺。


    而一旁的玉致敏銳的感覺到空氣中的氛圍變了,變的對她充滿了危機和敵意。她瞬間提起精神,警惕的看著在場所有人,腳步開始緩緩的後退。


    緊接著,呼延老祖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她立刻明白了這變化是從何而來的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玉致摸出了太清弟子令,呼延老祖的玉虛鎖神圖也照了過來。


    “孽障受死!”


    “我乃太清道宮拜字脈親傳弟子,太清掌教乃是我的嫡親師伯,你們誰敢動手!”


    玉致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句話,玉虛鎖神圖針對的是神魂,那光芒落在自己身上,刺的她精神恍惚,身體也不斷顫抖。


    喊出這句話這句話過後,她大口大口的喘氣,死亡的威脅包圍著她,而她隻能賭一把。她腦海中隻有一句話,現在不能死,她還要救狸奴,她不能死。


    因為恐懼和死亡的威脅,讓她渾身不斷的顫抖,但是她的手,仍舊死死捏住那塊發著瑩潤光芒的弟子令。這是她唯一的底氣,且並不知道能不能賭成功。


    玉致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太清道宮掌教的師侄?這個身份擁有絕對的重量,誰都知道太清掌教早在萬年前就已經晉升為尊者,這一萬年過去,誰也不知道他到了什麽地步。


    就憑他兩百多年前敢和各大道宮聖地叫板來看,絕對已經是這個世間最頂尖的強者。


    呼延老祖收回了玉虛鎖神圖,一雙金色的眼睛沉沉的看著玉致。那弟子令上麵的光輝有一種清心凝神的功效,所以她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想什麽,想做什麽。


    一時間,她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太清掌教隻有一位師妹,乃是洞虛強者,同時也是太清道宮的掌使。早年,這位掌使一身劍術出神入化,贏得了世上所有劍修的尊重。


    她的實力強大,所悟之道更是深沉神秘,遠超普通同階修士。但聲名在靈域大振過後,這位掌使就已經銷聲匿跡,鮮少出來走動了。


    上一次有她的消息,還是幾十年前南洲有一未知半仙器複蘇,有人見到她從半仙器的殺局中逃出來。


    半仙器是這世上最強大的武器,連尊者都不敢硬扛,她卻能夠完好無損的從中逃脫,實力可見一斑。


    “沒想到,你竟是那位的弟子。”呼延老祖平靜的說著,好像並不因此驚懼。實際上,她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若是她剛剛一時鬼迷心竅殺了此女,一位頂尖尊者和一位洞虛強者的憤怒,就算是整個勁蠻族也會難以承受。


    這一切都是因為勁蠻族已經數十代沒有過尊者出現了,地位早就敗落下來。


    空氣中的死亡危機消失,玉致總算放下了心。她佯裝鎮定的收起弟子令,整個人的脊背都挺直了不少。


    出門在外,她不能墮了師門的威風。


    呼延幺祖不敢置信,她死死的看著玉致,眼裏是濃重的殺機。她就不信,一個金丹大圓滿的小弟子死了,太清掌教真的會頂著和聖族撕破臉的風險為她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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