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黎詩韻臉色不對,記嫣芸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朝陽仙子。隻是我覺自己與嶽夏修士頗為投緣,所以此時看他突然離去,心下難免會擔心,怕他是不是有什麽事發生了,想看看自己能否幫上一二。”


    在聽記嫣芸話的這片刻,黎詩韻腦海裏已經轉過無數個念頭。她可從來沒有把記嫣芸當成朋友過。從穿越前到穿越後,對於這種整天嬌滴滴,說話聲音嗲嗲的女生,她向來都難以產生好感。更何況看她的樣子,明顯就是對嶽夏有非分之想,現在還來質問自己是否與嶽夏有友誼之上的存在。


    黎詩韻覺得自己對於她,是不需要說什麽真話的。所以她毫無心理負擔的就讓臉上泛出抱歉的笑容,對記嫣芸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啊,他走之前並不曾與我告別。再說了,連他的師傅紅玉仙子都不曾知道的事,我一個蒼山派的弟子,又怎麽會知道呢?”


    記嫣芸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歎了口氣,心下卻想著,明明昨天有人看到你和嶽夏在竹飛穀深處躲著,不知道說了什麽悄悄話,然後他今天就不告而別,你還說你不知道,太虛偽了!


    知道自己從黎詩韻嘴裏,再探不出什麽與嶽夏有關的信息後,她柔柔一笑,又換了個話題,臉上露出落寞的神色,說道:“我真羨慕朝陽仙子你,有這麽多的好朋友。不像我,走到哪,都隻有那些男修的奉承追捧,和女修的嫉妒厭惡。唉,修仙修了這許多年,我連一個真心的朋友都沒有。”


    雖然黎詩韻不喜歡這個人,覺得她們二人並不能成為朋友。但是人家記嫣芸已經在她麵前擺出了一副這麽傷心的樣子。而且看起來也不像裝的,所以出於道義考慮,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安慰幾句。於是黎詩韻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口說道:“別難過,你要知道,人美到一定程度,就必然沒有真心朋友了,是吧?”


    聽到黎詩韻居然這樣說,記嫣芸心中吃了一驚。(.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雖然她也時常感歎自己因為長得太美,所以看到她的男修才都會不由自主的愛上她。而看到她的女修都會嫉妒討厭她。但是此時聽得黎詩韻將自己心內所想說出口來,竟對她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她此時不禁在心中升起一種感覺,覺得或許這整個印瀾界裏。隻有她能懂自己。


    她在心中對自己默默說道,隻可惜,嶽夏這個少年是如此的優秀,我記嫣芸對他,是勢在必得。盡管你很懂我。但是我也隻能對不起你了,朝陽仙子。


    剛剛一刹那間,她被黎詩韻的話觸動,想了很多,但是此時她卻仍舊按著自己想要說的話,說了下去:“你真厲害。現在擂台上比試的兩個修士,竟然都是你的朋友。”


    不知道記嫣芸有什麽意圖的黎詩韻,隻能點了點頭。不作過多回答。


    看到黎詩韻不接腔,記嫣芸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邢世修的實力真的很強耶,他的君子笛可以將靈力樂音化。而飛燕仙子的棲梧琴也好厲害喲,一點都不弱於邢世修。因為嫣芸對於樂理一向補腎了解。所以對於他們樂修,我一直都十分佩服。”


    聽得她半天不說出重點來。黎詩韻幹脆不再搭理,不論她說什麽,都擺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專心看起場上比試來。


    發現用肉眼沒法將他們的比試看個真切後,黎詩韻默默運起了禦獸決,開始觀察起場上二人的靈力分布。


    當她運起禦獸決後,才將場上二人比試所放出的靈力看了個清楚。


    隻見邢世修身上的淺藍色小靈氣團,通過他手中的君子笛,變成了一個個弧形的靈氣線,刮向了在他麵前的詩沫晨。


    詩沫晨不慌不忙的用單手撫琴。她用那蒼白而骨節分明的右手手指,輕按了下宮弦和徵弦,隻見她手上發出的一個個淺藍色小靈氣團,便通過她手下的棲梧琴,以相隔三根弦的距離,分別變化成了靈力的弧形波動,遊向了邢世修。


    看著她發出的攻擊,黎詩韻覺得,她手指輕按的那兩下,就好似在湖中投入了兩顆小小的石子。而向邢世修的方向發散出的靈力光弧,便好似是以石子投入的中心擴散開。


    當邢世修的光弧撞上詩沫晨的光弧時,兩條光弧居然互不幹擾。黎詩韻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互相穿透,一絲一毫都沒有減緩的就衝向了他們的對手。


    待光弧終於要靠近到身邊的時候,二人才終於動了。


    邢世修豎起君子笛,非常瀟灑的纏著詩沫晨發出的靈力光弧,不斷的在那兩條光弧中的空隙間鑽來鑽去,一圈一圈的將他們繞了回來,然後用他的君子笛,將它們糅合成了一個淺藍色的小光球後,輕輕一推,就將詩沫晨發出的靈力,又推向了她的身邊。


    而詩沫晨看著邢世修的光弧即將來到麵前時,也不慌不忙的在空中坐下,將琴橫在了腿上,雙手十分嫻熟的彈奏了一曲哀怨小調。那曲小調彈奏時,就看見從琴上射出一道道深藍色電弧,將那道光弧合著光球一起擊散。將它們擊散後,這道電弧還去勢未消,繼續滋滋作響的飛向了邢世修。


    此時便是不用禦獸決,黎詩韻也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一道是真正的電弧!隻見那個半月形的弧線上,隱有一絲絲深藍電光閃過。


    看到這道電弧後,邢世修不懼反笑,說道:“親愛的晨晨仙子,你終於肯出手了,那我也不客氣了喲!”然後縱身一躍,伸出君子笛去,狠狠的一下劈出,溢出的靈力直接將一道道電弧切成了兩半。


    聽到邢世修的話,詩沫晨也俏皮的對他眨眨眼,說道:“你可千萬別對我手下留情喲,我歡迎你辣手摧花。我詩沫晨最喜歡有本事的修士了,你若能打贏我,讓你牽牽小手都沒問題,何況是小酌一杯呢。”


    邢世修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那我來了哦,飛燕仙子,你可要當心了!”語畢,他便以十分玄妙的步法靠近了詩沫晨,然後伸出君子笛,將靈力灌入進去,掃向了她。


    詩沫晨往後彎腰翻了個身,將手中的棲梧琴變化為,與邢世修手中君子笛一般大小,玉指輕按,幾道靈力針就在她躲閃時射向了邢世修。


    邢世修一邊閃身躲避著她射出的小靈力針,一邊揮出君子笛,直擊她的懷裏。詩沫晨眼看躲不過這一招,隻好回身舉起棲梧琴,硬扛了下來。這一擊力氣頗大,她不得不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隻好在心裏默默承認,從力氣上來說,自己確實不是邢世修的對手,要想勝他,自己隻能靠巧勁。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詩沫晨並不是邢世修的對手,被他打得連連後退,隻有防守,沒有還擊之力。


    飛燕仙子的實力,各位掌門心中都有數。在上次印瀾界有魔修入侵時,她曾加入過剿滅魔修的隊伍。最後將魔修趕走後,她一人手中拿到的頭顱就有八個之多。


    雖然飛燕仙子的棲梧琴,比較適合提前布陣,來剿滅三五成群的敵人,論起單打獨鬥是較為吃虧,但是此時看到望月城派出的修士,居然強悍如斯,讓飛燕仙子連布陣的時間都沒有,各派掌門心下都有些駭然。尤其是旋雲閣的記晗玉,心裏開始擔心此次大比結束後,本門派的印瀾第七是不是保不住了。


    他們看著看著,卻突然歎了口氣,又開始聊起天來時,記晗玉臉色卻越變越青。原來是飛燕仙子好容易買了不少破綻,還受了幾個傷後,才將將快要布好一個音絕陣時,邢世修卻輕而易舉就發現了。而且他還不僅僅是發現了,還將詩沫晨陣法所布陣眼給偷偷換掉了,而詩沫晨卻並未察覺!


    黎詩韻當然沒有這麽好的眼力,她隻覺得詩沫晨似乎落了下風,因為從她身上發出的靈力小光團都不如邢世修的充沛。看到這兒,她搖了搖頭。


    記嫣芸看到她搖頭後,有些不明所以。場上的比試,她其實看得並不是很明白,因為他們這些樂修的攻擊手段格外不按牌理出牌。她僅有的幾次與樂修對戰,結果都是看不明白他們的攻擊方式,最後輸掉。所以在打鬥的修煉上,她自覺毫無天賦,於是便專注於與各門各派拉關係上了。


    果然,最後當詩沫晨將音絕陣布好時,卻發現這個音絕陣的效果和自己布下時的截然不同。本來靈力就所剩無幾之下,她歎了口氣,將棲梧琴收回了丹田內。


    發現詩沫晨認輸後,邢世修邪邪一笑,說道:“什麽時候讓我牽牽小手,再去喝一盅呀?”


    豈料讓所有修士大跌眼鏡的是,詩沫晨的臉上也泛起邪邪一笑,嫋嫋娜娜的走過去,在他頰上親了一口。在眾位修士眼中看來,自然都覺得邢世修豔福不淺,不過參加個比試,就得到了如扶風弱柳般的飛燕仙子的青睞。而黎詩韻卻分明看到,被親後,邢世修的臉上出現的絕不是開心的神色!


    隻見被親的一瞬間,似乎詩沫晨對他說了什麽,他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擺出了一幅求饒的神色,動了動嘴唇,詩沫晨卻隻保持著神秘的笑容,始終不再開口。雖然聽不見他說了什麽,但是黎詩韻還是笑了出來。不管什麽時候,隻要看到他吃癟,黎詩韻都覺得十分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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