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涇陽軒果然信守承諾,把府邸鑰匙和一遝錢給了薑蘭。


    薑蘭極為平靜地拿走了這些錢,她如今的錢已然多得數不勝數,即便是五十萬金,也無法在她心裏掀起哪怕一絲波瀾。


    倒是這些紙幣比較麻煩,她還得抽出時間把它們兌成金子,這樣拿在手上才值錢。


    涇陽軒今天與薑蘭見麵,還是沒有說所謂地正事,反倒是帶著她來到了城牆。


    昔日戰鬥的痕跡猶在,那一天一夜的戰鬥又在薑蘭的腦海裏循環播放。


    她看向涇陽軒的身後,突然問道:“王爺,你身邊的暗衛呢?”


    難道也被夏邪全殺了?她昨天就想問的,但自己酒喝得有點多,竟然給忘了。


    涇陽軒麵色一僵,“死了。”他這麽說道。


    薑蘭心中也是一驚,又繼續追問,“全都死了?”


    涇陽軒苦笑,“還有兩個也快要死了……”


    薑蘭心道那兩個快要死的人,應該就是曹義和李剛了吧。


    “難道王爺不曾為他們請大夫診治?”


    “當然有請,隻不過他們內傷嚴重,大夫說他們離死不遠。”


    薑蘭突然有些無語,她一個神醫弟子站在涇陽軒麵前,涇陽軒竟然都沒想過要請她給看看?


    是他不想請?還是他沒想到?


    薑蘭一直都是有什麽說什麽,“王爺,我是司尊弟子,也會一些醫術,不如讓我來給你的暗衛看看?”


    薑蘭一說完,涇陽軒驚訝地看著她,隨後失笑,“我竟忘了你還會醫術。我的暗衛傷得很重,那就辛苦你幫他們看一看。如果他們真的回天乏術,薑武尊也不必強求。”


    ……


    曹義和李剛傷得確實很重。


    薑蘭來到他們屋裏的時候。


    一個半死不活,一個死來活去,一人黑臉,一人白臉。


    相同的是兩人嘴唇都發烏,身形消瘦,再不好好救治,真的隻能見閻王了。


    不過薑蘭來了,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


    雖然這兩人未來還會嚇唬薑蘭,但自己救了他們兩個,他們就該知道要感恩。


    一旁有王爺和一位大夫作陪。


    涇陽軒看見昔日兩位暗衛躺在這裏,心底也很是不好受。


    “曹義……李剛……”


    他試圖想叫醒他們,卻沒有得到回應。


    薑蘭阻止道:“別喊了,他們已經陷入深度昏迷,哪怕外麵刮風下雨,他們也會聽不見。”


    涇陽軒一驚,說道:“昨天上午我過來看他們,他們還沒這麽嚴重。”


    他說這話時冷眼看向旁邊的大夫,曹義和李剛的傷一直都是這位大夫負責。


    大夫大概五十歲左右,但他頭發卻白了大半,此時見王爺不停地給他放冷氣。


    大夫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王爺……他們二位的傷實在是太重,傷情惡化是遲早地事……”


    “那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昏睡?”涇陽軒怒從聲起。


    “……”大夫跪在地上不知該說什麽好。


    “王爺別為難他了,趁他們還有氣,我先給他們施針一番,稍後再開藥。不過在我施針的時候,你們需要避退。”


    薑蘭看不下去,終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涇陽軒試探問道:“薑武尊,不要我幫忙嗎?畢竟……”畢竟男女有別。


    他欲言又止,沒再說下去。


    薑蘭神情不變,“放心,我會治好他們。”


    涇陽軒無奈,隻好拖著一臉茫然的大夫走了出去。


    正要關門時,他又朝薑蘭說道:“薑武尊,有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叫我。”


    聽他這口氣,是要守在外邊了。


    薑蘭坐在床邊未動,她擺手沒說話。


    門關了。


    薑蘭鬆了一口氣,涇陽軒若在這裏,她還怎麽施針?


    曹義和李剛傷的比較重,脫衣是必須的,但有人在旁邊看著,而且還是一個大男人看,她再怎麽理性,隻怕拿針的手也會抖吧?


    沒想太多,薑蘭拿出銀針,開始給他們治療……


    半個時辰後,薑蘭把他們身上插滿的銀針收了起來。


    外麵的涇陽軒一直都在,時間越久,他走動的越多。


    他有點急躁,就連不是很了解他的薑蘭都有所察覺。


    薑蘭淡定地給他們蓋好被子,淡定地開門。


    門一打開,原本走動的涇陽軒一頓,他轉身麵向薑蘭,見薑蘭無一絲異色,他急躁的心情也跟著安定下來。


    “怎麽樣了?”他問。


    薑蘭衝他點頭,“王爺放心,他們現在已無大礙,等他們醒來就給他們喝藥,不出十日就能好。”


    “十日就能好?”


    涇陽軒還未說話,他旁邊的大夫卻忍不住先脫口而出了,但見涇陽軒冷眼瞧他。


    他又顫顫巍巍地說道:“王爺恕罪,我隻是驚訝而已。我以為當今世上除了神醫司尊,就再也沒有別人能救了。”


    他又看向薑蘭,那眼神仿佛在說,這人該不會是個騙子吧?一個女人就算了,還自詡會醫術!怎麽看怎麽都是騙子。


    對於大夫懷疑地眼神,薑蘭臉色一變,語氣不善地說道:“你這什麽眼神,覺得我是一個騙子?還是看不起女人?”


    大夫心頭一驚,她怎麽把他心裏的話全說出來了?


    “我……”


    涇陽軒打斷他的話,“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在你麵前站著的是司尊弟子薑武尊,她是薑武尊,你不認識?”


    這不怪大夫,大夫是不久前才新調過來的人,他的確聽說過薑武尊大名,卻不知薑武尊是個女人。


    此時被王爺這麽一說,大夫立刻嚇得腿軟,他連忙再次跪下認錯,“王爺,我錯了,我以為薑武尊是個男兒之身,沒想到……”


    涇陽軒沒好氣地看著他,若不是他的屬下需要人照顧,他非得把這蠢人給踹飛。


    那大夫又轉向薑蘭,“薑武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原諒我的無禮。”他說的很是真誠。


    薑蘭也不想多計較,直接對涇陽軒說道:“王爺,我們還是先把藥抓了,裏麵的人很快就醒來,他們得及時吃藥。”


    “好,去我書房開藥吧。”


    涇陽軒對薑蘭說完後,又瞪了一眼大夫,才邁著大長腿和薑蘭走出院裏。


    薑蘭開好藥方後,還是之前的蠢大夫去庫房抓的藥。


    然而他拿到藥方後,看了一會兒,立刻就傻眼了。


    “這藥方……這藥……”他的表情又呆又傻,隨即突然大笑起來,“妙啊,妙啊!”


    他摸著自己的灰白胡須,激動地說道:“神醫司尊名不虛傳,他的弟子一樣名不虛傳啊!”


    感歎幾聲後,才快步往藥材庫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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