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署來了二十多個官差,領頭的正是馮小六。


    他們一來,就讓村長出來陪同,又讓所有村民必須呆在自己家裏,就連奶娃娃和癱瘓在床的老人也是如此。


    這樣他們才好查戶籍,還要清點人數,等兩樣都明了之後,才征兵和收稅……


    薑蘭待在自己家中。


    因為前天和昨天做了三套內衣內褲後,穿上身的效果比她想象的要好,所以她今天依舊做手工活,感覺做手工活挺好玩的,說白了,就是有點上癮。


    她現在做的是冬天的棉衣,之前買的棉衣是短款的,現在她自己做的話,就要做一款長款的。


    新買的白棉布和綢緞已經裁剪好了,內裏用棉花一點一點地填入棉布裏,現在她正在縫製中。


    她打算棉衣的內裏用棉布縫製,最外麵一層就用綢緞,綢緞光滑細膩,這樣的棉衣穿起來應該很特別吧。


    薑蘭一邊縫製,一邊細聽村裏的動靜。


    隻聽見那些官差沒來多久,村裏就有人哭喊開了,夾雜著各種怒吼,村長勸慰的聲音……


    到了村長家之後,衙役們在村長家裏找了一圈後,又回到院裏,看著村長和薑升來父子兩人。


    “馮官爺,您看我家就兩口,沒有別人。”


    馮小六:“我知道村長的為人,但這是公事公辦,就是走個過程。以防有人私藏小孩,就為了逃避那點人頭稅。”


    村長哈腰點頭,“是是,官爺們辛苦了!”


    “辛苦是辛苦了點,但這都是為了我們水墨國啊。”


    ……


    場麵話說完後,村長連忙把早已備好的銀錢給了他,“馮官爺,您清點一下。”


    馮小六拿著他們的戶籍比對,其他官差一起仔細清點銀錢。


    之後,馮小六說道:“村長,你家薑升來是一個當兵的好苗子,為什麽不去當兵,報效朝廷呢?”


    村長連忙解釋,“您有所不知,我隻有他一個兒子,還沒娶媳婦傳宗接代呢?所以……”


    馮小六點頭,“我理解。既然如此,我們去下一家吧。”


    他們又經曆了幾家雞飛狗跳之後,來到了陳紅豆一家。


    她家就她一個寡婦,拿了錢收了稅後,馮小六也沒有為難她。


    但因為陳紅豆的身世,馮小六對她說,“你是一個寡婦,又沒有生孩子,這在我們水墨國是不允許的。”


    陳紅豆一聽就慌了,雖然她沒明白馮小六的意思,“官爺,不允許什麽?”


    “放心吧,我已經給你登記造冊了,最遲在秋收後,我們就會幫你物色一個好的對象,讓你嫁過去。”


    聽了馮小六的話之後,陳紅豆就更急了,“官爺,你們怎麽還管我嫁人的事呢?我生是薑家村的人,死是薑家村的鬼,不能離開這裏啊。”說完後,她都快哭了。


    就連一旁的村長也沒想到,官署竟還管著這事兒!


    “當然,如果你在秋收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我們就不會管了。”馮小六淡淡地說道。


    “這……”


    陳紅豆看了一眼村長,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話,村長心神領會。


    “馮官爺,你能不能不要對她登記造冊,你放心,我一定在秋收之前,幫她物色對象,並讓她順利嫁出去的。”


    馮小六上下打量了村長一眼,“那可不行,她要是隨便找一個老頭兒嫁了,生不出來小孩怎麽辦?”


    村長喉頭一噎,馮官員這是什麽意思?


    陳紅豆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官爺,不是隻要嫁人就好了嗎?”


    馮小六:“你以為我們管你成親幹嘛,還不是為了讓你生小孩,還不是為了給水墨國多增加人口。”


    村長恍然大悟。


    “可是……”陳紅豆欲還要說話,就被馮小六打斷了。


    “走,下一家!”


    留下陳紅豆一臉欲哭無淚。


    ……


    很快,他們又來到了臨豐奶奶家,家裏隻有祖孫兩人,又交足了稅錢,官爺倒是沒有多為難他們。


    隻是村裏有很多大老爺們在家的,都交不出錢來,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還有這麽多田地,這錢說拿就拿出來了,不免讓人奇怪。


    所以,馮小六就把疑問問出來了。


    臨豐奶奶:“我……我找人借的。”


    馮小六笑了,“借的?這家挺有錢啊,能幫你借這麽多,找誰借的啊?”


    臨豐奶奶正想實話實說的時候,村長搶先說道:“是我看他們太可憐了,我借給他們的。”


    臨豐奶奶也趕緊圓話,“對對,就是村長借給我的。”


    “原來如此,村長既有錢又善良,還真是不多見。”


    村長聽不出來他是在誇他,還是損他,總之,他就一臉賠笑就是了。


    出了臨豐奶奶家之後,他們一行人就往薑蘭家趕來。


    村長:“這是我們村裏最後一家了。”


    “嗯,”馮小六一邊走,一邊觀察,“這家這麽破,不會又交不出來吧?”


    村長咳嗽一聲,“這家基本上無人了,隻有一個小姑娘在家。”


    “一個小姑娘?”


    正當馮小六疑惑時,他就看見一個身穿麻衣的小姑娘正站在院中,仿佛早已等候多時。


    她旁邊還有一張竹桌,幾把竹椅,桌上還放著幾碗茶水。


    村長打開院門,把眾位官差迎了進去。


    除了馮小六,其他官差照例進屋搜人。


    馮小六一下坐在椅子上,累了大半天,終於有機會坐一坐了。


    “這水是幹淨的吧?”


    薑蘭怯怯地回答:“官爺放心喝吧,這是幹淨的冷開水。”


    她這麽一說話,村長多看了她好幾眼,薑蘭平時好像不這麽說話的呀!


    馮小六拿起碗,“咕咚咕咚” 一口氣就喝光了。


    “好,好茶水!”他讚歎一聲,緊接著又說道:“把戶籍拿出來吧!”


    薑蘭點頭,從衣袖裏拿出戶籍給了他。


    馮小六看了後,“才十三歲,家中還有田地嗎?”


    “沒有。”


    搜完後,所有官差都對馮小六搖了一下頭,馮小六了然,然後又查了一下她家中田產,發現確實沒有後,才開始交稅。


    “小姑娘,家中無男丁可征,就要出兩銀,現隻有你一人,人頭稅就是一銀,沒有田產,就沒有田地稅,所以你總共要交三銀。”


    因為茶水的關係,馮小六忍不住給薑蘭多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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