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世界分為兩個部分,一個就是我們現在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這裏是物理宇宙。”凝紫之王說。


    “還有一個不同於我們現在所在的宇宙,那是個混沌無序的宇宙,一個看不到希望的宇宙,一個充斥著混亂與死亡的宇宙,那裏叫做靈魂宇宙。”夏戈爾補充道。


    “物理宇宙和靈魂宇宙一道構成了你我所熟知的宇宙。”凝紫之王說。


    “你的力量,我們的力量,這些奇幻的魔法,還有大千世界數以萬計的神秘力量都是源自靈魂宇宙。”


    “靈魂宇宙就是物理宇宙的一個倒影,你們做出的一切都會在靈魂宇宙那邊掀起或小或大的波濤。”


    “靈魂宇宙感受著你們掀起的波濤的時候,也響應著你們的呼喊。”


    “這也是為什麽你們在使用魔法的時候需要吟唱,你們在調用靈魂宇宙的力量的時候需要事先聲明。”夏戈爾說道。


    “對於我們而言,靈魂宇宙裏的力量是非常強大而且難以控製的,這也是為什麽能夠學會魔法或者擁有能力的人非常少,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萬裏挑一。”凝紫之王一邊說,一邊改變了王天明意識深處的模樣。


    紫色的天空,龜裂的大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無比的空間,王天明唯一能夠看見的,就隻有身邊的凝紫之王和夏戈爾。


    “靈魂宇宙的力量無處不在,哪怕是在這裏。”凝紫之王隨即動動手,向王天明展示了一個風元素法陣。


    法陣發出的光芒在這漆黑萬分的空間裏顯得格外耀眼,四周匯聚起來的元素精靈們的顏色也更加鮮明。


    “沒有誰能夠逃得掉靈魂之海力量的追蹤,除非用來隱藏你的力量也源自靈魂之海,而且要是另一支完全不同的源頭流出來的力量。”夏戈爾說道,他雙手環抱胸前,用自己手指觸碰綠色的法陣,頓時法陣化作能量,順著他的指尖進入他的體內。


    “靈魂之海是大部分生命對靈魂宇宙的稱呼,我也喜歡這樣稱呼,共和國人直接把這當做是官方稱呼。”凝紫之王補充道,他揮揮手,周圍的空間瞬間有了顏色,那些五彩斑斕的顏色來自那最原始的宇宙,來自力量的投影。


    “你的靈魂便是你力量的根源,如果你失去了靈魂,那麽你的力量也會消散。”夏戈爾說。


    “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反感你喊他的名字,那是他的真名,一個生物的真名一旦泄露,哪怕相隔萬裏,最頂尖的法師和術士都可以通過真名將法術準確地投射到那個人身上。”凝紫之王把王天明剛剛留下來的疑問向他解答了。


    “所以,千萬不要說出去,如果你真的要說了,我會第一時間把你的意識拉回來,然後把你暴打一頓,再出去幫你擺平一切。”夏戈爾說。


    “他嘴裏的擺平,說白了就是把那些人全部解決掉,而且還要保證千萬不能留下一點痕跡,畢竟一些強大的死靈法師有可能讓屍體站起來說話。”凝紫之王解釋道。


    “要打到神魂俱滅才行,不達到那個狀態我信不過。”夏戈爾說。


    “好了,我們接著往下說。”凝紫之王說,然後提了一嘴,“你的真名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告訴其他人,不過,好在你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名。”


    凝紫之王語重心長地對王天明說,有些話要提前挑明了比較好,過後再來說,有可能在這個過程中便產生了意想不到的事端。


    “你的靈魂是你力量的根源,正因如此,那些汙穢的靈魂在獲取力量的同時,也將自己的一部分欲望送入了靈魂之海中。”


    “正是這些欲望,才有了我們熟知的——惡魔們。”凝紫之王說完這段話後,刻意地停頓了好一段時間。


    “所以,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使用者自己身上,自己作的孽,自己要還個夠。”夏戈爾在一旁評論道,但凡這些家夥借用力量沒有那麽頻繁,亦或是這些家夥們的心境要健康些也不至於到如今的地步。


    “那,那個人。”王天明看向他們兩個,凝紫之王接著向王天明介紹這些事情。


    “別急,我慢慢說。”凝紫之王給兩人各變出了一把椅子,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麽,反正可以坐。


    “這些源自生物靈魂內的欲望不斷地流向靈魂之海,而他本身的行為讓其他的人的更多的欲望也在無意識的流向靈魂之海。”


    “靈魂之海是我們身處的宇宙的一個倒影,我們的宇宙越是動蕩不安,靈魂之海裏掀起的波濤就越是激烈。”


    “在這種狀況下,最原始的祂們誕生了。”


    “祂們是生物最基本的欲望,通過在靈魂之海裏不斷地吞噬相似的個體,不斷地同其他的惡魔們廝殺,最終誕生了四個最為強大的個體。”


    “源自生物的戰鬥欲望,出於對榮耀和力量的渴望,在無盡的戰爭和殺戮之上誕生的,是血魔‘怒尊’。”


    周圍的環境變成了血紅色,一股無名的憤怒和燥熱在王天明的身體中醞釀,似乎下一刻就要噴湧而出。


    凝紫之王說完這段話後,夏戈爾對著王天明補充道:


    “我們龍族的使命,就是在怒尊的魔軍入侵的時候保護你們,所以我們有著你們難以理解的力量,而這份力量不依靠靈魂之海。”


    “哦,怪不得你那麽厲害。”王天明看著夏戈爾,一臉羨慕。


    “源自生物的對永生的渴望,出於對生命和肉體極限的無盡追求,在無盡的瘟疫和凋亡中的誕生的,是腐朽的大魔‘疫祖’。”


    周圍的環境變成了墨綠色,一股無名的安心伴隨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寒意不斷攻擊著王天明,他突然有種預感,自己下一刻就要得個什麽病,然後悲慘地死去。


    “源自生物的對享樂的追求,出於對縱欲和放肆享樂的極致享受,在無盡的奢靡和淫欲之中誕生的,是縱情的惡魔‘欲王’。”


    周圍的環境變成了亮紫色,一股股燥熱的氣息吹拂著王天明的身體,一個無名的欲火在他心中焚燒。


    “源自生物的對知識的渴求,出於對道德的踐踏和追求至高之理的欲望,在無盡的計謀和詭言中誕生的,是神秘的陰謀家‘詭主’。”


    周圍的環境變成深藍色,耳邊傳來陣陣耳語,這些耳語嘈雜,而且說著怪裏怪氣的話,就好像是誰的竊竊私語碰巧被他聽見了。


    凝紫之王一揮手,這些詭異的事情便通通消失了。


    “我們隻要提起祂們,我們周圍的環境便會做出相應的變化,隻要你指導過祂們,你就不可能逃離祂們的魔掌。”


    “而你看見的那個男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欲王的冠軍神選者,一位從數以萬計的強大惡魔中脫穎而出的最為強大的,信奉欲望的惡魔,歡愉王子。”


    夏戈爾補充完以後,整個空間陷入了死寂,不管王天明信還是不信,既然兩人把話都挑明了,那就是直白白的告訴他:不要找人家的麻煩!


    “你和夏戈爾還有你的同伴之所以會忘記唐沐柔的存在,就是因為歡愉王子手中的那把劍。”


    “嫗靈劍。”夏戈爾補充道,當年把劍和他的使用者可是差點將他們這一脈的龍族給盡數殺滅。


    “傳說那把劍是欲望用上一任死亡法則的化身的身體製成的,那把劍是獨一無二的,其上被賦予了絕對的死亡的概念,可以賦予任何生物以‘死亡’的概念。”


    “唐沐柔已經被那把劍刺中了,哪怕那隻是你的夢境,其造成的損傷是不可逆轉的,哪怕他刺中的隻是一個分身,其本體也會因為劍上附帶的‘絕對的死亡’而死去。”


    “這種死亡是絕對無法被扭轉的,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出於它能夠將被殺死的對象的一切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抹除掉,其他甚至不知道這裏有這麽個人被殺掉了。”


    說完以後,空間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突然,王天明笑了笑,問道:


    “你們,是在,開玩笑吧?”


    凝紫之王搖了搖頭,並告訴他:“這就是事實,孩子,誰也無法改變什麽,從被那把劍刺中的那一刻,她的生命便在那一刻結束了,永遠。”


    “學會放下,這種事情你後麵還會遇到不少,你剛從家出來不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死去了嗎?”夏戈爾已經習慣了,歡愉王子屠殺他的族人的時候他就在現場,若不是明光皇的子嗣趕來救援,他也會死。


    “你撿了一條命回來,不錯了。”夏戈爾接著說。


    “這哪裏不錯了!這又哪裏一樣了?!唐沐柔的死能一樣啊?”王天明怒吼道,當人的最後一根稻草被壓斷的時候,人的理智便成為了一個擺設。


    “就是這樣,你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省省吧,要吼也衝歡愉王子吼去,讓他把你的唐沐柔還回來,我還沒有那個本事。”夏戈爾擺擺手,這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誰讓那個小妮子惹了歡愉王子,死了也活該。


    “等等,你為什麽還記得她?你不是說被殺了的人是不可能被其他人記得的嗎?”王天明轉向凝紫之王,也許隻是他們搞錯了呢?也許那把劍根本就不是嫗靈劍呢?也許唐沐柔隻是想和他開個玩笑呢?


    “因為我不一樣,我是你的意識,是一個獨立但又一依據你本人經曆而產生的個體,正因如此,你不記得的東西我記得,你忘記了什麽而我不會。”凝紫之王的話成為了壓倒王天明的最後一根稻草。


    王天明癱坐在椅子上,他還有一點希望,那就是所有人都搞錯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她一定在附近。一定!”


    王天明如著了魔一樣的從自己的意識深處竄出去。意識空間裏,夏戈爾看著凝紫之王,凝紫之王也看著他。


    “他需要時間去適應。”凝紫之王說。


    “也許根本適應不了,然後轉過身去投奔惡魔們的懷抱”夏戈爾說,如果那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他會出手,將王天明和前來接應他的惡魔一同打死。


    “現在看來,還沒有那個風險,既然是歡愉王子殺了唐沐柔,那麽哪怕王天明去向惡魔祈求複活自己的愛人,也不可能找欲王。”


    “而複活愛人這樣的請求也隻有欲王會伸出援手。”夏戈爾說道,看來暫時確實沒有必要擔心王天明會走投無路然後投奔惡魔的懷抱了。


    “沒事多出去看看。”凝紫之王對夏戈爾說。


    “放心,我看著呢,絕對不會讓他做傻事。”夏戈爾一邊說,另一邊凝紫之王將整個幻境重新變回原本的紫色天空和龜裂大地。


    “希望如此。”凝紫之王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後和夏戈爾一起看著王天明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王天明像瘋了一樣,四處奔跑,尋找,時不時還大聲呼喊,但回應他的隻有寬曠的大樓裏來回振蕩的回音。


    “他需要成長,一直這樣下去怎麽行?他甚至都做不到在這個風雲變化的世界裏活下去,沒有那個叫王昕博的小子,他早就死了。”夏戈爾聽著他不間斷地喊叫,感到無比的反感,隻有懦夫才會這麽做。


    “他會的,他已經成長許多了。”凝紫之王說,他無比的相信王天明。


    “確實,跟你一比,最大的改觀就是會終於躲起來,不是成天在某個地方獨自一人emo。”夏戈爾對凝紫之王說。


    “樂觀,既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凝紫之王也希望唐沐柔沒有被殺,那樣,王天明就可以一直大大咧咧,成天沒什麽好擔心地過下去了。


    “隻可惜,這不是小孩子的遊戲,樂觀?樂觀的人都死了。”


    “人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樂觀的人也會死,我們也會死,沒有人能夠一直活到宇宙的盡頭”凝紫之王對夏戈爾說,即使龍族的壽命與天地同壽,它們也無法活到世界終結。


    “嗬,我還是決定不那麽樂觀比較好。”夏戈爾看著王天明的樣子,但凡他有王昕博一半的理智,也會比現在好上不少。


    在神明間的遊戲裏,有些人注定就是棋子,而另一些人,終會成為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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