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你們兩個。”


    早上吃飯的時候,趙清穎看著麵前的刻意把身子朝一側偏的王昕博和悶悶不樂的胡姳,她陷入了沉思。


    “這又是發生什麽事情了。”趙清穎左看看,右看看,但是沒人回答她。


    趙清穎穎想要吃瓜,但是沒人給她這個機會,她隻能一個人把早餐吃完,然後再發揮自己的火眼金睛和神奇的想象力去想到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家夥準備了一下就離開了屋子,與他們一同出發的,還有一隻一直在天空中盤旋的渡鴉。


    …………另一邊


    艾瑪的情況已經變得越來越差了,當然,隻是對於她作為一個ai來說是這樣的,算力下降,反應速度大不如前。


    不過在二號以及本地生物看來,艾瑪的反應和計算能力還是遠在他們之上,所以艾瑪的變化就隻有詩雨一個人注意到了。


    “回去之後,要重新調整你的營養液了,還有仔細檢查你的身體情況,設備也要更新一次。”詩雨對艾瑪說。


    “沒用的,我的時間已經到了,我能夠感受得到,他們在召喚。”艾瑪對詩雨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大限,每一處紅色巨人憑空出現,她的生命也會隨之流逝,這,就是代價。


    “難道你就想這麽死去嗎?元帥交給你的任務你都不管了嗎?”詩雨對艾瑪說道,她的情緒處理器高速運作,迫使她冷靜下來。


    “我的生命已經是風中殘燭,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少主,隻要他還在,隻要我沒有讓他倒在我的前麵,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沒什麽好後悔的。”艾瑪告訴詩雨,可惜她不能露出表情,不然她一定會衝詩雨笑一笑。


    “那樣值得嗎?你都死了。”詩雨問道


    “值得,因為我的任務沒有失敗,司令托付於我的任務我完成了。”艾瑪回答道。


    “如果沒有你的保護後,王天明又陷入危險了怎麽辦?”詩雨問道。


    “生前不考慮身後事,那些事情我也管不著了,不過,這不是還有你嗎?”艾瑪走到詩雨身邊,拍了拍她的胸甲。


    “我?我又能做到什麽呢?”詩雨把艾瑪的手拿開,她連在這座城市裏尋找王天明都不做到,因為寒鴉領主,她引以為傲的技術不堪一擊,若是更加強大的敵人襲來,她又怎麽招架得住呢?


    “你能做到很多事情,你是共和國第一批ai,是作戰經驗最豐富的戰略ai,你擁有不輸任何人的縝密的戰略眼光,這也是司令決定把你留給少主的原因之一。”艾瑪跟詩雨說。


    “是的,可我手頭上沒有任何一個士兵,沒有一支軍隊,我隻有我和你。”


    “所以我們才要找到少主嘛,他的獨到的人格魅力絕對能夠給你帶出一支軍隊來的。”艾瑪無比相信王天明,因為她曾經也是親曆者。


    “可他失憶了,現在的少主還是當年的那個少主嗎?”詩雨反駁道,她根本就不相信王天明能夠給她實現什麽奇跡。


    “少主擁有是那個少主,一個人無論經曆了什麽,有些東西是不可能丟的掉的。”艾瑪跟詩雨說,衝她點了點頭。


    “你還是真樂觀啊。”詩雨多麽想要歎口氣,可惜她沒有肉體了。


    “或者就要樂觀一點,我們的前路未定,誰也不能直接定下這條路到底是活路是死路。”艾瑪一邊說,一邊拿出了自己的鏈鋸劍。


    “你們兩個,過來搭把手。”二號在前麵已經和一隻巨獸戰鬥了起來,她們兩個還在後麵聊天。


    “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麽還要人幫忙。”艾瑪緩步走上前,觀察著最佳的出手時機。


    “別說廢話,這家夥殼太厚了,我搞不穿,你幫幫忙,比如掏它肛門啥的。”話雖如此,但是二號一點緊張感也沒有,它坐在巨獸的身上,當巨獸把手伸過來的時候就往空中一躍,然後換個地麵,繼續戲耍巨獸。


    “好好好。”鏈鋸劍發出轟鳴的聲音,艾瑪大步衝了上去,趁著巨獸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二號身上的時候,一個滑鏟來到巨獸的腹部。


    飛速轉動的鉸鏈帶著鋒利的鋸齒向著巨獸受保護不多的小腹劃過去,伴隨著鏈鋸和皮膚接觸,巨獸發出了淒慘的叫聲,然後迅速跳開。


    它的小腹處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傷口,一些內髒和血液順著這個傷口流了出來。


    巨獸感到了害怕,決定離開這裏,並把屍王的命令拋之腦後,但是二號和艾瑪哪會讓它就此離開呢。


    不過這次用不著艾瑪出手了,已經失去戰鬥欲望的巨獸已經不能對它構成威脅了。


    殺死這隻巨獸隻需要兩步,一是讓它放鬆警惕,二是對著它的傷口落井下石。


    二號就深諳此道,它先是立於原處,裝作是要放巨獸一馬的樣子,待巨獸開始無顧慮的逃竄時,二號迅速出手。


    它的行動迅捷如風,等巨獸回過神來,終於察覺到對方不想讓自己走的時候,二號已經接近了巨獸的傷口。


    二號的雙手指甲伸長,這些鋒利而堅硬的指甲化作它撕裂敵人的爪子。


    巨獸腹部的傷口是最好的攻擊目標,二號伸出自己的手,稍稍地再劃了兩下。


    身體組織和器官橫飛,血肉大塊大塊地往地麵上落下,從腹部到胸口,一道醜陋的傷口赫然在目。


    巨獸發出淒慘的叫聲,哪怕是已經幾乎變成了城市新主人的它們,也會被死亡吞噬,也會害怕比自己更加強大的生物。


    二號想要致這隻巨獸於死地,從而告訴其他的服從於那個屍王的所有喪屍,不要來打它的主意。


    為此,它鑽進了巨獸的胸腔內,用著自己的利爪將它的身體內髒變成外髒。


    巨獸倒在地上,二號用自己的爪子鑽開它背部堅硬的甲殼,渾身是血的從巨獸身體裏走了出來。


    “繼續走吧,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類似的家夥來找我們麻煩了。”二號對她們說,然後對自己身上沾滿了的鮮血感到不滿。


    “要找個地方把身上的血洗掉才好。”二號看著自己潔白的甲殼被鮮血浸濕,感到非常不滿,之後看能不能找個池子在裏麵洗一洗。


    艾瑪看了看詩雨,詩雨點了點頭,一群人接著走。


    …………幾乎是對稱方向的另一端


    達喀斯已經數不清楚自己清理了多少喪屍或是進化後的個體了,就連巨獸,他都已經殺掉了一隻。


    這些空有體型的巨大生物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單純擁有強大的軀體卻完全不知道如何運用是這些低級生物最大的弱點。


    “又來了嗎?”


    達喀斯看著麵前的一頭衝向自己的巨獸,他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嚴陣以待。


    巨獸無法擊穿他的戰甲,也無法直接透過戰甲給予他什麽傷害,而且就算他即將受到什麽傷害,那次攻擊又總能被達喀斯化險為夷。


    達喀斯認為這是命運的指引,命運指引著他前往最終一戰的戰場,所以在他抵達戰場前,一切的戰鬥和敵人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手中的利劍早就已經飽飲血液,達喀斯揮舞著手中的利刃,對著衝向自己的,已經近在咫尺的巨獸砍去。


    利刃從中砍開了巨獸砸向自己的巨爪,撕開了令二號和艾瑪都有些頭疼的甲殼,直接將巨獸的半個手臂削了下來。


    巨獸發出痛苦的嚎叫,迅速跑開了。


    對達喀斯而言,繼續追逐巨獸隻會白白地消耗他的能量,所以他繼續沿自己應行的道路走下去。


    …………


    “這隻巨獸?”


    『何等恐怖的力量,居然直接將它的手臂給削了一半。』


    黃銅臉出現在王昕博身邊,它和他都看著地麵上躺著的因為流血過多死去的巨獸。


    “這看上去是某種鋒利的武器造成的傷口。”王昕博蹲下,看著這宛如藝術品般的傷口陷入了沉思。


    傷口的切麵無比光滑,整個切割過程中沒有一絲絲的猶豫,一刀兩斷,無論是這邊武器還是使用武器的人都是非同尋常的。


    地麵上拖著長長的血跡,這說明這隻巨獸一開始不是在此處遭遇的戰鬥。


    王昕博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讓他們原地歇一會,自己則順著血跡一路走,最終來到了一處堆滿屍體鋪滿血液的地方。


    大量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路邊,它們都是喪屍,大部分都是被直接砍碎了頭顱或是被砍飛了半截身體,死相極其難看。


    最終在終點處,王昕博看到了半截掉在地上的爪子,這隻巨大的爪子還帶著半截手臂,不出所料,這就是那隻巨獸被砍掉的手爪。


    地麵上散落著不少的腳印,這些腳印非常的巨大,比王昕博的腳要大出來好幾圈,雖然比不上那隻巨獸的腳掌,但是已經超越了他見過的所有人類了。


    順著腳印的方向跟過去,血腳印一直延伸到了主路上,至於方向嘛,跟他們要去的地方同向,隻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是去電視塔的。


    『看來電視塔那邊很是熱鬧啊,現在應該有不少的人到那邊去了。』


    黃銅臉說,他們這一路上看見了不少的血腳印,還有不少的幸存者屍體,無論是腳印的方向還是屍體的分布,都指向同一個目標——電視塔。


    “嗯,死的人也不少。”


    王昕博說,一路上的幸存者屍體沒有一百也有九十,這就是事實。


    每個人都把電視塔和不知道是誰留下的訊息當做是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總是有人守著別人的救命稻草來收割這些駱駝。


    『如果電視塔已經被一些惡徒所攻占了該怎麽辦呢?』


    “直接走就完了。隻要他們不主動攻擊我們的話。”


    黃銅臉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但是就是想要找個人聊天。


    『為什麽要拒絕呢?』


    “拒絕什麽?”


    『拒絕那個女孩,你到底是傻呢?還是真的很蠢呢?』


    “這兩個詞有什麽區別嗎?”


    『所以你到底是沒有理解到她的意思呢?還是說又跟我之前說的一樣,主動去拒絕了呢?』


    王昕博不說話,也不想搭理它。


    黃銅臉見這個家夥又不跟自己說話了,幹脆變大一點,除了自己的臉之外,把自己全部的身體也投影到了物理宇宙中來。


    “嗯?你什麽時候這麽大了?”


    王昕博看著麵前已經可以自由站立的黃銅臉,它已經不能被單獨稱之為“臉”了,因為它擁有了身體和四肢,但是它的其他部分還是黃銅組件和齒輪的構造體。


    “我來自你的意識,你的情感越是激蕩,我的實體也就越發強大,好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黃銅臉雖然不能被正常所看見,但是接近它,正常會隱約感到一絲不自在,會主動想要遠離黃銅臉所在的空間。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這個問題對你我非常關鍵,隻要你還想要變強,你就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黃銅臉告訴王昕博,它不允許一個完全把自己包裹起來的王昕博存在,一個完全沒有情緒激蕩的王昕博不是它所想要的。


    要麽王昕博擁抱他已經獲得的一切,讓自己的情緒隨著他人的喜怒哀樂而感同身受,要麽就徹底瘋狂,被它所替代。


    無論哪條道路,他們都可以變得更強,而不是現在,成天像個死人一樣啥都不接受。


    “如果我不想變強呢?”


    “不會的,隻要你還想要救出那個姑娘,你就不得不承認你需要變強。”


    黃銅臉什麽都知道,王昕博心中任何的想法都藏不住,但是黃銅臉無法替王昕博做出決定,它們彼此間被一條無形的線連在一起,誰也不能獨自離開。


    王昕博又一次不說話了,黃銅臉感到非常的煩惱,是不是自己要想個辦法讓那個姑娘知道一些事情以讓她能夠改變從而能夠更好的攻破王昕博的心牆才好呢?


    “回去了。”


    王昕博對黃銅臉說,在他眼中,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行。”


    黃銅臉消失了,王昕博知道,它隻不過是到了自己的內心中,過一會又會出來打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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