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宗,與天台宗同在古蜀,也就是烏蘭國境內。


    無極一門,本也是名門正派,傳世也有數百年之久。


    後來,因為無極一門做盡惡事,多行不義,私底下販賣人口,吸食生靈精血,暗中勾結荒庭幽宗,企圖顛覆天台宗,成為古蜀之地的最強宗派。


    天台宗上代宗主枯桑實在忍受不下去,便攜弟子出手,反而直接將其整個門派抹了去。


    這些年來,無極一門便再無任何消息。


    卻沒有想到,無極後人竟一直藏身在長生宗,今次還到達了蜃墟海域。


    那些劍氣將至,張淩塵若再不招架,恐怕真的就要死在這裏了。


    此時,張淩塵嘴角卻輕蔑笑了起來,看著那些劍氣,眼神不為所動。


    龍鱗像是颶風一般,速度極其之快,繞經張淩塵周身,快速在其身前形成了一道龍鱗鎧甲。


    堅冰帶著劍氣,才一接觸龍鱗,便化為了冰屑,越多的堅冰到來,龍鱗鎧甲好似越發堅硬。


    無數冰屑掉落而下,卻始終沒有傷到張淩塵分毫。


    雍離淳臉色開始難看,憑他神藏境界,難道還傷不到張淩塵不行?


    他八歲入洞識,十二歲進到長生宗時,已是開元,甚至都沒有在開元境界停留多久,便到達半祿,更是在要來蜃墟之前,穩穩進入了神藏境界。


    他很自信,在這世間,能在他這個年紀到達神藏之境的人,或許有,但不會太多。


    什麽當世年輕弟子前十,在他眼裏就像是笑話。


    他多年藏拙,甚至還要裝作不及趙從定那種廢物,為的還不是恢複他雍氏一門往日的輝煌。


    他來到此間,用盡力氣,即便知道張淩塵擁有神龍之力,但他自信,若是他使出自己全部實力,再加上這把神劍無涯的威力,擊敗張淩塵,當不在話下。


    先前,那些劍氣所至,眼看他就要成功了,可張淩塵卻又輕而易舉將這些劍氣擋下。


    這讓他有些氣急敗壞,心裏也越發地恨起張淩塵來。


    “憑什麽!”他大喊著,元氣爆發,看起來怒火中燒。


    他手中無涯,持劍向前走去,周邊元氣大作,將其托舉著,離張淩塵越來越近。


    之前他所化出的那柄長劍,也是在堅冰劍氣之後,與張淩塵周身的龍鱗碰撞到一起,可這柄長劍依舊沒能突破龍鱗,反而被張淩塵揮動龍栩,擊碎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神藏究竟意味著什麽。”


    “若是這樣,我可不得不下重手了。”


    雍離淳說著,來到張淩塵身前三四丈遠的位置,冷冷看著張淩塵說道。


    海域之上,似是有狂風大作,無數水汽從海麵被吸附而起,沒用多久,便形成了厚實的烏雲,將這一方天地裹了進去。


    烏雲之中,絲絲電流閃爍其中,無涯在雍離淳手中同樣釋放著電流,元氣與電流交織纏繞,看起來甚是唬人。


    “可還記得當日,你將我的冠冕擊落?今天,我便要割下你的腦袋,以雪我當日之恥!”


    雍離淳大喊著,元氣與電流合二為一,從天際落下。


    數百年前,在古蜀地無極宗後,有一方青色晶石,這晶石不知何歲月形成,佇立了不知道多少年歲。彼時,無極宗才建立,首代宗主雍鵬將晶石取下,大火淬煉數百日夜後,得一神劍,取名無涯劍。


    枯桑滅無極宗時,曾將此劍折斷,雍家流落之人將斷劍帶走,重新鑄造後,便成了當日張淩塵所見到的那柄箐涯。


    可後來,雍離淳不知從何處得到了被雷電擊碎的半截同樣質地的晶石,竟是將箐涯又鑄回了無涯,反而讓這劍獲得了引雷禦電之力。而這,也和其無極一門的最高劍意,引雷劍意極其契合。


    他此次前來,一則為了得到玄武巨骨,徹底將無涯恢複到以前狀態。二則,便是殺了張淩塵,得到其體內的神龍之力。


    電流順勢而下,像是劍鋒,又帶著無窮的天地之力。


    張淩塵抬頭看向那數道雷電,電流之間升騰著無盡的劍氣,徑直劈向他的腦袋。


    “你覺得,這樣就夠了嗎?”張淩塵笑著說道。


    “你們都想讓我死,都以為有實力能夠殺得死我,可我偏不,我不信宿命,也不服宿命。”


    “看好了,雍離淳,哪怕你再怎麽藏拙,再怎麽不可估量,對付你這雷電所引的劍意,我隻要一劍,就夠了!”


    張淩塵依舊龍鱗繞身,舉起龍栩,便向著那些衝襲下來的雷電而去。


    雷電與龍栩才一接觸,便發瘋似的衝進張淩塵身體之中,僅一瞬間,張淩塵仿佛置身於雷劫之中,稍有不慎,恐將被這些雷電所撕碎。


    張淩塵體內爆發出青翠元氣,加持進龍栩之中,龍吟聲再次傳出。


    這道聲音,卻不同之前,不再是有落敗之意,而是仿佛要衝破天際的嘶吼之聲。


    遠處,很多人都聽到了這聲龍吟。


    宋見星不由加快了飛行速度,他並不知道此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竟能讓張淩塵釋放出這麽強大的鬥誌。


    趙克胥和虺宗眾人已離此處不遠,他們都知道,能夠引出龍吟的,世間就隻有一人,那便是張淩塵。


    他們各自暗藏鬼胎,不用商議,一齊往此處而來。


    蓬萊閣的護法王朝年,自然也聽到了這聲龍吟,但他並沒有向此間趕來,因為他知道,往往能藏到最後的人,或許才是得到更多之人。


    當然,這片海域還有其他的一些人存在,隻是他們在哪,究竟是誰,此時並不可知。


    龍吟過後,張淩塵站在雷電之中,緊閉雙眼,非但沒有被那雷電撕碎,反而好像很享受似的,感受著雷電穿梭於身體各處經脈。


    雍離淳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是,張淩塵所研習的秘法,是天師所留下的歸一之法。


    歸一之法,可引動世間萬法於一法,可無視世間萬物如無物。


    這些雷電固然強大,可在張淩塵眼裏,卻是如同養料一般,反倒滋養著他的識海。


    若是雍離淳能夠再強半分,張淩塵都做不到這樣。


    而此時的張淩塵,氣息大變,完全不像往日那個人畜無害的少年,而是化身成為了一個魔頭一般。


    他終於睜開眼睛,手中握著龍栩,笑著看向了雍離淳。


    “我說一劍,就隻一劍!”


    說著,張淩塵渾身青筋暴起,無盡青翠元氣驟然爆發,劍意升騰,似乎就要衝出他的身體,可卻在一念之間消散,龍栩劍鋒閃過一絲寒芒,張淩塵終於動了。


    他速度很快,龍鱗依舊環繞其身體,整個人像是一頭黑色巨龍,奔向雍離淳而去。


    雍離淳並認不出張淩塵這一招是什麽,但總覺得,這一劍他並阻擋不住。


    他偷看過世間很多種劍意,也熟悉掌握自家引雷劍意和長生宗玲瓏劍意,但此時張淩塵所展現出來的這種劍意,他完全沒有見過。


    他緊皺著眉頭,心底終究有些慌亂,可他還是故作鎮定,將無涯劍橫在身前。


    這一劍,看起來並沒有那麽強,甚至,很弱才是,就像是師兄弟們練習時,普普通通刺來的一劍,稀鬆平常。


    他抬劍在前,雖也升起劍意,但還是沒有用多少力氣。


    龍栩劍鋒將至,空間似乎都被劃破,那些雷電依舊遊離,卻又像是追不上張淩塵一般,緊隨在其身後。


    “轟!”


    一聲巨響,響徹此方天際,雍離淳帶著不可思議,被張淩塵一劍劈下,本就不穩定的無涯,再次沿著原本的裂痕被砍斷。


    這劍,若得不到玄武巨骨,恐怕也就徹底毀了。


    他自己所煉之劍,終究還是不穩定,也是他自己實力還未到達那種地步,在龍栩之下,無涯再次斷裂成兩截,雍離淳一口鮮血噴出,在濃霧之中快速落下。


    鮮血噴湧而出,將斷裂的無涯通體染紅。


    張淩塵懸在天際,看著雍離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雍離淳還不至於在自己這個實力之下被砍死,但總歸,這一劍他還是吃不消。


    這是歸一劍術和淩雲劍意的合體,也是他目前能夠砍出的最強一劍,這一劍,即便是那餘盛陽,也沒能經受住,他雍離淳再強,怎麽也強不過餘盛陽去。隻是他並不知道,餘盛陽已經死在了他蓬萊閣自己人手中。


    鮮血在無涯劍鋒上,慢慢流下,卻又隱隱滲入劍體之中。


    直到所有鮮血皆被無涯吸進劍體,卻突然爆發出青色光芒,極其耀眼。


    光芒之中,無涯慢慢生長出劍體,沒用多久,竟像是被重新鍛造了一般,恢複了原貌。


    那些青色光芒也似乎有著治愈之效,讓受傷不輕的雍離淳同樣恢複了過來。


    張淩塵看著場間發生的變化,表情也是嚴肅起來。


    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很明顯,雍離淳已經和先前無二,甚至氣息更強勁了幾分。


    “哈哈哈!”雍離淳大笑著,突然停止掉落,猛然躍起,像是被彈射出的箭矢,一眨眼之間就已經衝向了張淩塵。


    張淩塵手持龍栩擋在身前,劍身才至眼前,無涯劍端就已刺向他的麵門。


    “這,這是怎麽回事?”張淩塵心裏也是不可思議。


    雍離淳卻不給張淩塵任何喘息之機,他本是神藏小乘之境,麵對張淩塵本就高出很大一截,即便張淩塵依靠神龍之力也短暫來到神藏,但這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雍離淳手持無涯連續砍出數劍,每一劍,濃厚的劍意都像是萬丈高山,讓張淩塵幾乎無法招架。


    “這是怎麽回事?”不遠處,隱住氣息,藏在大霧之中的趙克胥向著桁樂問道。


    桁樂看著正纏鬥在一起的張淩塵和雍離淳,緩慢說道:“這柄無涯,成劍之時,可不僅僅是一方青晶石那麽簡單,當年雍家老祖為了鑄成這把劍,在最後時刻,將自己融進了劍中。這,你們都不知道吧。”


    “怪不得,無涯劍出之後,雍家老祖卻不見了。”滕光霖點著頭說道。


    桁樂沒有停頓,繼續說道:“所以說,這無涯在最後關頭,若是染上雍家血脈,便會激發出此劍真正的威力。當年枯桑斷劍之時,若是知道此劍還有這樣的能力,恐怕非得將此劍投進熔爐不可,隻是,他並不知道此劍的秘密罷了。”


    “那這劍的秘密,您又是怎麽知道的呢?”趙克胥不解問道。


    桁樂笑了笑:“以身融劍之法,乃是我桁家所創,雍家老祖也是求到了我家祖上,才能鑄成此劍。當然,也是他自己算到了雍氏一門未來的宿命,才會強行如此。我身為桁家之人,知道這些,不算什麽吧。”


    趙克胥點點頭,不再說話。


    幾人說話間,張淩塵已快被雍離淳逼入絕境。


    無涯像是換了一把劍,強勢不說,鋒銳無比,每一劍都帶著千鈞之力,劈砍下去,震得張淩塵整個手臂直顫抖。


    劍鋒所至,要不是張淩塵有泓栩元氣加持,恐怕他早就被斬落了。


    即便連外部那些龍鱗,也被無涯砍得七零八落,幾乎起不到作用了。


    這柄劍,竟然能將龍鱗斬破,也是張淩塵沒有想到的。


    雍離淳渾身被鮮血所浸染,此時已然一副要將張淩塵撕碎的模樣,他的眼裏,全然沒有了正常人的樣子,而是像極了一個嗜血的屠夫,一心隻想著殺戮。


    又一劍劈來,張淩塵手持龍栩擋下,劍意隨之襲來,將其打飛數百米之遠。


    濃霧之中,張淩塵還未有喘息之機,雍離淳卻又殺至。


    隻一刹那,張淩塵引動泓栩元氣,在身前形成巨大青翠元氣屏障,拿出中行錐,消失在原地。


    雍離淳雖是撲了個空,但還是很快鎖定張淩塵逃去的方向,一劍刺來。


    這一次,張淩塵確實躲無可躲了。


    但好在就在此時,宋見星到來了。


    毋庸劃破濃霧,速度之快,人的肉眼難以捕捉。


    一頭巨鼉在劍鋒之前顯現出來,逐漸變得非常巨大,甚至將這一方海域都壓在了身下。


    宋見星隨後而至,在巨鼉對上無涯之時,將張淩塵挽在了自己寬大的臂膀之中。


    “你沒事吧。”


    張淩塵還是第一次被人以這種方式救下,很快站定身形。


    “我並無礙,隻是這無涯,突然十分強勢,我不知道怎麽對付。”


    宋見星站在張淩塵身前,看著雍離淳,伸手喚回了毋庸,隨即笑笑:“你一個人不行,那就讓我一起對付他。”


    說著話,宋見星將毋庸高高拋起,巨鼉之上,又顯現出一隻麒麟。


    萬千元氣從四方而來,圍繞在宋見星周圍,無數把劍頃刻間形成,懸於天際,繼而萬劍齊發,刺向雍離淳。


    雍離淳大口啐出一口鮮血:“劍塚又怎樣,毋庸又怎樣。”


    話音未落,雍離淳暴起,整個上衣被元氣撕碎,化為粉末,向海域散落。


    他的身體每一個毛孔,此刻仿佛都向外傾泄著元氣,這種元氣,根本不像是他這種實力能夠釋放出的。


    “受死吧!”


    雍離淳像是一道閃電,向著宋見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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