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是不是又做錯了?”陳鹿兒找到陳可兒,她需要幫助。


    陳可兒也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她隻是在一隻箱子裏掏了掏,掏出一罐棒棒糖,“一個小朋友隻能給一根。”


    陳鹿兒驚喜的抱住棒棒糖罐子,拚命點點頭,“大姐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陳可兒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明白,不然這個不愛動腦筋的堂妹恐怕又要搞砸。


    “每個小朋友隻能分一根。”


    “原因呢?”


    “大姐姐說的呀。”


    果然,一根筋的孩子啊。“你剛才給了那個小朋友一根棒棒糖,那之後給的小朋友不論大小都隻能公平的分給他們一根,小鹿,末世沒有公平,強者才能生存。”


    陳鹿兒照著陳可兒說的去做了,雖然她還有點不明白一根棒棒糖能引發什麽生存危機。


    終於把物資都發的差不多了,許多人都領著物資回家。


    陳鹿兒幫著把紙箱拆開,摞起來,再用繩子打好捆。


    還有多出來的物資陳可兒並沒有好心的分給那些貧困人家,都打包帶回家。


    誰知道距離他們發物資點不遠的地方,幾個孩子摁著一個小朋友在那裏拳打腳踢。


    被打的小朋友除了嗚嗚哭,也會七手八腳的回擊打他的小朋友。


    不一會兒有個小老太太佝僂著背,腳步匆匆向著打在一起,不,應該說是單方麵毆打的小朋友堆。


    小老太太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拐杖,顯然她是被打的小朋友的親人。


    打人的小朋友們沒有被嚇到,反而你推一下,我撞一下,把小老太太也推倒在地。


    被打的小朋友看到倒地後猛烈喘氣的小老太太,哭的更大聲了,“奶奶,奶奶,你不要丟下我!”


    “小雜種,沒人要,收破爛的撿走了。”幾個孩子囂張的圍著祖孫兩人轉圈圈,做著鬼臉嘲笑他們。


    “小野種,沒有爹,你媽住在洗腳城,給你夜夜換新爹。”孩子們殘忍的說著他們懵懂的承認世界,毫不在乎這些言語會把一個孩子和他的家人推向懸崖。


    小老太太再次舉起拐杖,這次終於不再是作勢要打,而是真的敲在了一個有點胖的孩子的大腿上。


    那個孩子愣了一下,哇的一聲大哭,揮著拳頭就要捶打小老太太。


    雖然是小小的拳頭,但是打在身上也生疼,小老太太把孫子護在身後,揮著拐杖抵擋。


    “好啊,你個老不死的帶著個小雜種打我孫子!”一個高個子老太太從一家店裏躥出來,她一屁股坐到小老太太身上,直接把小老太太壓的一口氣堵在胸口,翻著白眼暈死過去。


    高個子老太太還不放過祖孫倆,先給了被打的孫子兩巴掌,又在小老太太身上壓了兩下,在小老太太臉上吐了一口濃痰,才牽著她的孫子離開。


    “看你下次還敢不把棒棒糖給我。”獲勝的孫子還不滿意,掏出一根棒棒糖,就是他帶著其他小孩搶小孫子的那根,剝開糖紙,狠狠摔在地上,圓圓的糖塊四分五裂,他還用腳在碎碎的糖塊上碾了碾。


    高個子老太太摸摸他的頭,“他一個拾破爛的糖水知道沾了什麽髒東西,乖,可別氣了。你爸可是在隔壁的十三樓基地當工人的,他們那個基地有賣棒棒糖的,叫你爸給你買。”


    “奔奔,你爸爸給你買糖了能分給我一根嗎?”


    “奔奔,我不要一根,你給我舔兩口就行。”


    小胖子驕傲的抬起頭,“你們誰給我當馬騎,我就讓誰舔我的棒棒糖。”


    跟小胖子一夥的孩子都歡呼著跟著他們祖孫倆離開了。


    還倒在地上的可憐祖孫倆還不知道奶奶是生是死。


    “奶奶,你醒醒啊,你別丟下我啊!”小孩推推奶奶,試圖喚醒昏迷的奶奶,“我不要棒棒糖了,我再也不要了,奶奶,你別不要我了啊!”


    過了許久,瘦小的奶奶長出一口氣,終於醒了過來,她粗糙蒼老的雙手仔細的擦去孫子臉上磅礴的淚水,“不哭了,我們回家。”


    老人跪在地上,撿起碎糖塊,吹了幾口氣,算是把上麵的灰塵吹掉,“奶奶給你吹幹淨,咱們拿回去泡糖水喝,好不好?”一老一小搖搖晃晃的也離開了。


    一根棒棒糖,在末世,也是強者掠奪你的理由。


    陳鹿兒他們在樓上看了全場。


    “大姐姐,我又做錯事了。”


    陳可兒點點頭,又搖搖頭,“在你掌控中的,就沒有錯。失控了,都是錯。”


    陳鹿兒若有所思。


    十三樓的所有人都思考這句話。


    事後,陳均摸清了欺負人那家人。小胖子的爸爸的確在十三樓基地幹活,他正申請一塊地,要把父母老婆孩子接到十三樓基地。


    陳小叔直接拒絕了他的申請,還辭退了他。隻他一個人在基地賺積分,他的一家人就能在鶴縣基地作威作福,一起打包回家吧。


    陳鹿兒去了解了被欺負的小老太太和孫子倆人,她怕自己笨,被糊弄,還讓陳愛兒一起去。孩子確實父不詳,媽媽也確實在洗腳城工作。媽媽未婚產子,隨母姓,扔給自己父母養。爺爺末世洪水期就死了,小老太太花光大部分積蓄帶著孫子住進了基地。


    欺負他們的小胖子一家人是以前同村的,一直欺負小老太太一家人。


    唉,欺貧笑娼。


    再三確認小老太太組孫子除了懦弱膽小,沒有其他的惡習陋習,陳鹿兒就纏著陳小叔幫忙安排了一個臨時工。


    陳小叔還跟陳鹿兒約法三章,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他們十三樓基地可不是收容站。


    陳鹿兒保證以後她不會再幹些自己兜不住,需要家人幫忙兜底的事兒了。


    陳可兒無所謂,事教人還教不會的話,張曉亮這明晃晃的例子不是每天都在眼前晃嗎?末世不長心,缺胳膊斷腿不是很容易的事兒嗎?


    日子又回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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