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金刀王家。


    王元霸坐在書房當中,手裏擺弄著金膽,雙目微閉,他身邊大兒子王伯奮、二兒子王仲強一起看著嶽群得親筆信。


    “父親,這嶽群說讓咱觀禮?到底是何意?”王伯奮眉頭緊鎖,詢問金刀無敵。王元霸也不說話,手裏金膽時快時慢卻無一絲聲音,顯是手上功夫造詣不低。


    信是傍晚的時候到的,送信的是漢口的一家鏢局,在當地也頗有名氣。但是令人生疑的是,信中的內容非常重要,嶽群居然不派門中重要弟子來送,隻是找了個鏢局,難道他不怕信中秘密被他人知曉嗎?


    嶽群在信中寫道,華山派將於本月底在福州林平之老宅召開謝師會,會上林平之將獻上本門的《僻邪劍譜》,用來表示對嶽群危難之際伸出援手的感激之情。同時,謝師會將邀請武林正道前去觀禮。對於金刀王家,嶽群語氣非常客氣,他非常希望自己愛徒林平之的家人能夠到場。


    “按理說得到《僻邪劍譜》應該先偷偷修煉,不應該拿出來說啊?這不是落別人口實嗎?”王伯奮不解地說道。


    “莫不是想借著我們在場的機會,坐實他取得劍譜是合乎天地綱常?讓我們無法再向他伸手?”王仲強揣測,隨即他又否定了自己:“不應該。他嶽群莫不是當我們王家是好欺負的孩子?他想怎麽地就怎地?”


    “他這麽有恃無恐,會不會是已經練會了《僻邪劍譜》?”王伯奮忽然說。


    “不可能。即便再是天賦異稟,平之過去才幾天,說什麽也練不成。要是劍譜如此好練,他父母又如何會那般慘死?”王仲強也摸不到頭腦。


    倆人胡亂猜測,實際上是說給老父親聽,等待他的安排。見兩個兒子已經說的差不多了,王元霸眯縫著眼睛,低聲說道:“江湖大勢,紛紛擾擾,我們王家這些年能獨善其身就已經不易了。即便我們能拿到《僻邪劍譜》我們也守不住,此番華山派叫我們去,我們隻是個小小棋子罷了。”王氏兩兄弟在本地成名多年,行走江湖也是不少,自然不是那些紈絝子弟,不知天高地厚。聽到父親這麽說,兄弟二人倒也深以為然。


    “既是如此,我們倒不如不去摻和,父親您一世英名,何苦去別人家屋簷下麵?”王仲強勸慰父親,他熟知父親心性,知道王元霸此番注定會去。金刀王倒不是覬覦那絕世武功,可是林家那份家業難道此時不應該由他這個外祖父把持?你嶽群拿了武功秘籍難不成還想吞沒林家家產不成?


    看到兒子這麽上道,自覺地給自己台階,王元霸嗬嗬一笑:“畢竟那是我親外孫,我們怎能讓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就敗光了家業。此番我們必要走上一遭,免得有人欺負我那苦命的外孫。”父子三人相視一笑,第二天就登上了南下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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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南下的路途中有五個僧侶,他們打扮樸素,神情淡然,舉手投足都顯得法度端莊,偏偏行走卻是極快。不遠處,一個人影快速逼近,竟也是一個僧人。


    “方勝師叔,弟子國和,從莆田而來,迎接諸位大師!”來人顯然也是武功高手,猛地停下身形衣袖都未曾晃動。


    “嗯,那邊現時是何局麵?”方勝大師溫言問道。


    “恒山、泰山、嵩山均已在路上,估計最快的恒山還有兩天路程。衡山莫大先生倒是沒見到蹤跡,其門人弟子均未出門。武當派落後師叔半天,並未著急前行。倒是青城派已經綴上華山派,隻是沒有動手。王元霸那邊我們也派人暗中護送了,師叔勿念。”來人氣息綿長,說話條理清晰,聲若洪鍾卻不遠揚,境界已堪少林寺二代弟子魁首。


    方勝看出對方在展現實力倒也不以為意,點了點頭就繼續趕路,國和則在前方引路,不時介紹一些當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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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虛道長身邊隻有一個幹瘦的老頭,倆人騎著毛驢不疾不徐地走著。那老頭麵色枯槁,披得一件洗的青中泛白的青布長衫,手裏抱著一把破胡琴,倒似一個伴奏的老漢失去了賣唱的歌姬,許久吃不飽飯一般。


    “你這老頭,這青山碧水,何不彈奏一曲?”衝虛道長調笑著身邊的莫大先生。


    “你不怕別人知曉我在你身邊?”莫大先生一臉不屑,兀自調整著他的破胡琴。


    “看來你是不把我當作知音啊?我這武當道歌暗含內功心法,唱起來正氣長存,怎就比不了你那下裏巴人?”衝虛不服氣,年輕的時候莫大和他明明是一副搭子,這些年見得少了,想不到他居然“見異思遷”勾搭起了魔教。


    “你和那些禿驢每天膩歪在一起,哪裏還有真情實感放在這樂曲之中,無情無義哪有天籟之音?”莫大先生譏笑衝虛。


    “無情無義我倒是去了福州,有情有義你卻不敢的大張旗鼓,何解?”衝虛繼續笑話他。


    “你去還不是怕少林獨占鼇頭,你這個當今武當唯一的頂梁柱也真是夠辛苦的了,少林去你就去,少林拉屎你放屁,要不是武當內功冗長,真怕你哪天累死。”莫大眼皮都不抬,繼續嘲笑自己的老友。


    “那你到底為啥去?你不是什麽都不摻和嗎?”衝虛表情嚴肅了起來,他這老友低調不問世事,好好的衡山派讓他弄得都快散架了。


    “我接到的信上寫了兩句話,一句是‘莫大不到,衡山不存’。”莫大沉聲說道。


    “你會被威脅?奧,我明白了,此人在激你。另一句是什麽?”衝虛追問。


    “我有西洋樂譜,幾百個!”莫大說的眼睛放光,一副玩物喪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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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山派兩裏地之外,餘滄海的弟子在向老師請教:“師傅,我們為什麽不幹脆殺過去?那嶽群即便可以和您纏鬥幾分,但他麾下弟子各個稀鬆平常,唯一厲害一點的胡衝已經重傷無力,我們何必如此小心?”


    “愚蠢!”餘滄海教訓道:“隻有你想當螳螂,周邊那麽多門派各個想當黃雀。我們若是出手,這劍譜拿到也留不住。”


    眾弟子點頭稱是,但是還是不明白為何嶽群為何如此高調。


    “一群蠢材,他就是在激我們出手,到時候不管拿不拿得道劍譜,嶽老頭都會對人說我們搶走了《僻邪劍譜》,到時候各個門派追殺的就會是我們了。”餘滄海這輩子一直覺得自己武功練得不到家,心思也不在教徒上,搞得門派一直不興旺。


    “等,等到福州,看誰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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