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從書房出來,腳步有些淩亂。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可這一切都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小姐,您沒事吧?”孫丫鬟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楚瑤搖搖頭,沒有說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她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腦海裏不斷回響著父親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像一把利刃,割得她心亂如麻。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趙嬤嬤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心疼地看著楚瑤:“小姐,多少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楚瑤坐起身,接過燕窩粥,卻食不知味。


    “小姐,您還在為海外貿易的事情煩惱嗎?”趙嬤嬤放下碗,擔憂地問道。


    楚瑤歎了口氣,點點頭。


    趙嬤嬤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撫摸著楚瑤的頭發,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姐,聽老奴一句勸,不要去海外了。”


    “嬤嬤……”


    “老奴知道您是擔心家族,可是海外路途遙遠,凶險萬分,您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能受得了這份苦呢?”趙嬤嬤說著說著,眼眶便濕潤了。


    楚瑤握住趙嬤嬤的手,心中五味雜陳。她何嚐不知道海外的危險,可是家族的未來,父親的期望,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肩上,她如何能輕易放棄?


    “小姐,您就聽老奴一句勸吧。”趙嬤嬤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這是老夫人當年留給您的,說是關鍵時刻能保您平安。”


    楚瑤接過玉佩,入手溫潤,心中一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瑤兒,你在房裏嗎?四叔有話對你說。”


    楚瑤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看向趙嬤嬤,卻見趙嬤嬤也是一臉凝重。


    “瑤兒,開門,是四叔。”楚四爺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楚瑤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門邊,緩緩地打開了房門……


    楚瑤打開房門,楚四爺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看到楚瑤,他緊繃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瑤兒,來,四叔有些話想對你說。”


    楚瑤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孫丫鬟便搶著說道:“四老爺,您就別勸小姐了,海外多危險啊!我前些日子還聽人說……”孫丫鬟壓低聲音,繪聲繪色地講起了海外的凶險,聽得趙嬤嬤連連點頭,還不時地插嘴附和。


    楚瑤安靜地聽著,腦海裏不斷閃現著孫丫鬟描述的畫麵,以及趙嬤嬤擔憂的神情,心中更加煩亂。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和瑤兒單獨聊聊。”楚四爺打斷了孫丫鬟的話,把她和趙嬤嬤都遣了出去。


    楚瑤跟著楚四爺來到書房,剛想開口,卻見桌上擺滿了海外貿易的資料。楚四爺拿起一份資料遞給楚瑤,語重心長地說道:“瑤兒,你看看這些,這是我們楚家翻身的唯一機會啊!”


    楚瑤接過資料,快速地瀏覽起來。資料上詳細地記錄了海外市場的巨大潛力,以及這次貿易所能帶來的豐厚利潤,這些都讓她深切地感受到了家族對她的期望。


    “瑤兒,四叔知道你擔心什麽,可是為了家族,你……”楚四爺還想再勸,卻被楚瑤打斷了。


    “四叔,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楚瑤放下資料,語氣疲憊地說道。


    楚四爺看著楚瑤,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書房。


    楚瑤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盛放的牡丹,心中卻如同這夜色一般,越來越暗。這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在門口停住,緊接著,房門被輕輕叩響……


    “瑤兒,是我。”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楚瑤心頭一顫,轉過身,果然是寧淵。他逆著月光而來,眉宇間帶著幾分疲憊,卻依然掩蓋不住那份深沉的愛意。


    “你怎麽來了?”楚瑤的聲音帶著一絲鼻音。


    寧淵走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聽說你今日為了家族的事煩憂,我怎能安心?”


    楚瑤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壓抑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泄口:“淵,家族要我去海外,可是……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寧淵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


    楚瑤抬起頭,眼含淚光:“可是,海外凶險,我若去了……”


    “你若去了,我便陪你去。”寧淵堅定地說,“天涯海角,隻要你在,我便在。”


    楚瑤心中感動,卻也更加糾結。她明白,寧淵有自己的事業,他的根基都在這裏,如何能輕易放下?她不願成為他的負擔,更不願他為了自己而冒險。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楚四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瑤兒,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外人,放棄整個家族的利益嗎?!你可知,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楚家將會麵臨怎樣的危機……”


    楚四爺的話語如同重錘,狠狠地敲擊在楚瑤的心上。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一邊是家族的重擔,一邊是愛人的期許,她該如何抉擇?


    接下來的幾日,楚瑤仿佛置身於暴風雨中,被各種聲音、各種壓力包圍著。家族成員的催促、寧淵隱忍的擔憂、海外未知的風險,這一切都讓她喘不過氣來。她開始失眠,茶飯不思,原本紅潤的臉色也變得蒼白。


    而她和寧淵之間,也因為這件事蒙上了一層陰影。曾經的甜蜜與歡笑,如今都被沉默和壓抑所取代。他們都在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段感情,卻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層隔閡。


    最終,楚瑤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隻是默默地收拾著行裝。


    夜深人靜,楚瑤在自己的閨房裏,看著寧淵送給她的信物,回憶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禁流下了眼淚。趙嬤嬤和孫丫鬟在一旁看著,也十分心疼。


    “小姐……”孫丫鬟忍不住開口,卻被趙嬤嬤拉住。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趙嬤嬤歎了口氣,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房間裏隻剩下楚瑤一人,她緩緩打開木匣子,裏麵靜靜地躺著一封信和一對玉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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