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丫鬟心領神會,立刻動身前往城西。楚瑤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大人,草民有話說!”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在大堂外響起,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在一位年輕女子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了大堂。


    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城西福壽堂的老大夫——張濟世。張濟世行醫數十載,在百姓中享有極高的聲譽,更難得的是,他為人正直,從不畏懼權勢,曾經多次幫助百姓伸張正義。


    “張大夫,您怎麽來了?”錢大人見是張濟世,連忙起身相迎。


    “草民聽聞錢大人正在審理一樁要案,特來提供一些線索。”張濟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這盒中所裝,便是證據。”


    楚瑤看到那木盒,頓時眼前一亮,那是她特意囑咐趙丫鬟帶給張大夫的。


    張濟世將木盒打開,裏麵放著幾張泛黃的紙張,他指著其中一張,對錢大人說道:“大人請看,這是草民多年前處理的一樁案件的卷宗,案中所涉之物,與今日堂上所呈之物極為相似,而這卷宗上,詳細記載了辨別真偽的方法。”


    錢大人接過卷宗,仔細研讀起來,他越看越驚奇,這卷宗上所記載的方法,聞所未聞,但細細想來,卻又合情合理,令人不得不信服。


    “張大夫,您確定這卷宗上所記載的方法,可以證明這批貨物的真偽嗎?”錢大人鄭重地問道。


    “草民以性命擔保!”張濟世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錢大人點了點頭,看向劉富商和華服男子,目光如炬,“劉老板,張管事,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


    劉富商和華服男子的臉色早已變得慘白,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楚瑤竟然能找到張濟世來作證,更沒想到,多年前的一樁案件,竟會成為今日他們罪證的鐵證。


    “大人,這……”劉富商還想狡辯,卻被錢大人厲聲打斷。


    “大膽!人證物證俱在,你們竟還敢抵賴!”錢大人重重地一拍驚堂木,“來人啊,將這兩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劉富商突然從袖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東西,“啪”的一聲,扔在了錢大人的麵前……


    錢袋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金燦燦的元寶從袋口傾瀉而出,在昏暗的大堂中閃爍著刺眼的光芒。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堆金子上,貪婪、厭惡、鄙夷,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大人明鑒,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劉富商賠著笑臉,肥胖的身體微微彎曲,眼神卻閃爍不定,觀察著錢大人的反應。


    錢大人眉頭緊鎖,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劉富商,又落在那堆金子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猛地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劉富商,你當我是什麽人!竟敢公然行賄!”


    突如其來的怒火讓劉富商心頭一顫,他慌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求饒:“大人息怒!小人一時糊塗,求大人開恩啊!”


    “哼,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嗎?”錢大人怒不可遏,指著張管事厲聲道,“張管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張管事見勢不妙,早已嚇得麵如土色,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大人饒命啊!小人也是受劉富商指使,一切都是他的主意,與小人無關啊!”


    “你胡說!”劉富商聞言,頓時勃然大怒,指著張管事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竟然敢反咬一口!當初是誰找到我,說楚家貨物有假,可以借此機會發一筆橫財?現在事情敗露,你卻想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我身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你……你血口噴人!”張管事被劉富商當眾揭穿,頓時惱羞成怒,也顧不得害怕,爬起來指著劉富商的鼻子罵道,“明明是你貪圖楚家的家產,想要趁機吞並楚家的商號,這才想出這麽一個卑鄙無恥的計策!我隻不過是聽信了你的讒言,才一時糊塗,做了你的幫凶!你如今竟然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你還有沒有良心?!”


    “夠了!”錢大人見兩人狗咬狗,互相揭露對方的罪行,心中早已有了決斷。他猛地一拍驚堂木,大堂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錢大人目光淩厲地掃過劉富商和張管事,沉聲道:“堂下二人,一個是利欲熏心,不擇手段的奸商,一個是見利忘義,背信棄義的小人,你們狼狽為奸,欺壓良善,罪……”


    錢大人說到此處,故意頓了頓,拿起桌上的驚堂木,重重地拍了一下……


    “罪證確鑿,來人啊,將這兩個無恥之徒,給我押下去,依律嚴懲!”錢大人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宣判道。


    堂下,衙役們一擁而上,將還在互相咒罵的劉富商和張管事拖了下去。兩人被拖行過的地方,留下一道刺眼的金色,那是從錢袋裏散落的元寶,如今卻成了他們罪行的鐵證。


    劉富商被拖出去的時候,依然掙紮著扭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楚瑤和寧淵,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給我等著,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我的兄弟們不會放過你們,你們休想在商場上再立足!”


    他的聲音充滿了怨毒和威脅,在大堂裏回蕩,久久不散。旁觀的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劉富商雖然罪有應得,但他的勢力盤根錯節,想要報複楚家,恐怕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寧淵冷冷地看著劉富商被拖走,眼中沒有一絲畏懼,隻有堅定和冷酷。他握緊楚瑤的手,低聲說道:“別怕,一切有我。”


    楚瑤回握住寧淵的手,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她知道,這場鬥爭還遠沒有結束,劉富商的威脅並非空穴來風。要想在商場上重新站起來,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要麵對的敵人也絕非劉富商一個。


    離開縣衙,陽光明媚,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楚瑤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不安和擔憂都壓抑在心底。


    “我們回去吧。”楚瑤轉頭對寧淵說道,語氣平靜,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回到楚家,陳長老早已等候多時,看到他們平安歸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欣慰地看著楚瑤,眼中充滿了讚賞:“瑤兒,你做得很好。”


    楚瑤知道,這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未來的路還很長,他們要麵對的挑戰也更加嚴峻。


    夜幕降臨,楚瑤和寧淵相對而坐,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了白日的輕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思索。


    “劉富商雖然被抓,但他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寧淵打破沉默,語氣沉重,“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楚瑤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一份名單,那是她這些天整理出來的,上麵記錄著劉富商在各個行業都有所涉獵的生意,以及與之關係密切的商賈名錄。


    燭光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長,也映照著他們眼中閃爍的堅定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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