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年來,他們拐了成百上千的婦女兒童,從沒失手過。


    她實在想不通,這種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孩,是怎麽嗅出不對勁的。


    “我又不傻,眼神也好使,你那假摔演技,糊弄誰呢?”


    沈妍撇撇嘴,一臉嫌棄。


    就她剛才那往地上一趴,還非得要弄破幾個雞蛋的架勢,擱電影裏都得被人噴成渣。


    也就是現在的人心善,疑心沒那麽重。


    “本來我以為你是圖財,誰知道你還要害命,我隻好順水推舟,把你們一網打盡了。中間我還給你後悔的機會了,我說我這些東西都是愛人送的,那他肯定就在附近,是你太猖狂,警惕性才那麽低。”


    沈妍得意洋洋地朝他們攤手。


    這話氣得那幾個拐子直打顫。


    淩葉凡聽見這話,倒是彎起食指,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


    “下次別這麽冒險。”


    淩葉凡冷冷地叮囑。


    沈妍卻抱緊了他的胳膊晃一晃說道,“我知道你在我旁邊,絕對不會讓我出事的嘛。”


    淩葉凡挑眉看她,感覺心裏像是被暖流溫柔地包裹。


    “就算我在,也不準你冒險,跟惡人交手,誰能保證不受傷。”


    淩葉凡語氣堅定。


    但這話聽起來,更多是透露出他對她的關心和在意。


    “好啦好啦,我懂。”


    沈妍軟綿綿地應著。


    她那張嫩滑的小臉鼓鼓的,像一隻不服輸的小河豚。


    淩葉凡垂下眼簾,伸手捏了捏她那肉乎乎的臉蛋。


    保境安民是他的職責,這樣的小姑娘就應該快樂地享受生活。


    但她這一出門就碰上事,換做別人,怕也是難以相信她真的毫無問題。


    “對了,老太婆剛說他們還殺過人,報警時別忘了告訴警察。”


    沈妍仰起頭,氣呼呼地提醒。


    淩葉凡輕輕嗯了一聲。


    眼光掃過客廳,瞥見角落裏的麻繩,輕輕拍了拍還勾著他胳膊的小手。


    沈妍這才不樂意地鬆開,轉身又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後麵。


    “葉凡哥,你怎麽對殺人這事一點都不驚訝?”


    她像隻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問。


    淩葉凡眼神微微一沉,沉默片刻道:“他們抓人又不好好照顧著,膽子小的、身體差的,生了病也不會去治,病重了處理掉對他們更省事。另外轉移時如果暴露,會直接幹掉那些想反抗的,方便他們逃。”


    “也對,人販子抓住就該嚴懲不貸!”


    沈妍用力點頭表示讚同。


    這種人啥時候都經不住細琢磨,說來說去,以命抵命不就是老天爺定的規矩麽。


    淩葉凡手腳麻利,三兩下就把那幾個拐子綁得結結實實。


    接下來,他打算到外頭的大堂去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受害者被囚在剩下的兩間屋裏。


    正要出門,一直安靜打量著他的周玉潔猛然睜大眼,低呼出聲:“你……你是淩葉凡?”


    “我們見過?”


    淩葉凡停下腳步,劍眉微蹙,望向她。


    周玉潔下意識往後撤了兩步,像是要劃清界限似的。


    這番明顯的排斥讓一旁的沈妍麵色一沉。


    周玉潔意識到她的反應過激,尷尬地解釋:“我是和平隊的老師,以前就遠遠的見過你一麵。”


    對於她的身份,淩葉凡和沈妍並未多想,兩人對視一眼便往外走去。


    大堂左側的房間裏,十幾個男孩因藥物作用昏睡著,一片靜悄悄。


    而右側的房間則關著六七個女孩,她們被粗繩捆綁,口中塞著破布。


    其中幾個相貌出眾的女孩衣衫不整,身上留有青紫色的傷痕。


    沈妍緊咬下唇,恨不得馬上返回去再給那三個拐子一頓狠揍。


    最好是徹底廢了他們。


    淩葉凡轉過頭,不忍再看這些受害的女孩。


    “麻煩你幫這些女孩把衣服都穿好。”


    他小聲的對沈妍說。


    沈妍點了點頭,踏入房間。


    女孩們黯淡的眼中瞬間閃爍起希望之光。


    沈妍幫她們整理好衣物後,說道:“我幫你們取出口中的布,但你們得保證不發出聲響,明白嗎?”


    眾人紅著眼眶,使勁點頭。


    可布條剛一取出,就有女孩崩潰大哭起來。


    那突兀的哭聲讓沈妍一驚,條件反射般又將布塞回了她們口中。


    女孩們睜大眼,滿是不甘地望著她。


    沈妍皺眉道:“不是說好不吵嗎?那些拐子的同夥隨時可能回來。”


    “我們也沒辦法,實在是忍不住啊。”


    一個女孩帶著哭腔委屈地說。


    其他人則是滿臉恐懼:“求求你們別讓我們再被抓回去,讓我們走吧。”


    “現在還不行,一會兒警察同誌還要來做筆錄。”


    沈妍柔聲拒絕。


    這話卻讓女孩們恐懼更甚,紛紛搖頭如搗蒜。


    “我們不想見警察,不做筆錄!我求求你,馬上放我們走吧。”


    女孩們苦苦懇求。


    沈妍抿著嘴,一臉無奈。


    正想再安慰幾句,門外的周玉潔也插話勸說:“沈同誌,讓她們先走吧。做了筆錄就得留下記錄,萬一警察需要她們協助調查,事情張揚出去,那些風言風語足以逼死她們。”


    沈妍輕輕瞥了她一眼,語氣中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不能擅自決定讓她們先行離開,外麵可能還潛伏著人販子的同夥,她們的指認至關重要。被販賣的孩子和同誌們的去向,以及那些慘遭毒手的同誌留下的線索,都離不開她們的幫助。但我會盡力與公安同誌溝通,保護大家的隱私和安全。”


    “保證?憑什麽保證!這事一旦泄露,就是你害了我們!”


    一名女同誌憤恨地喊道。


    淩葉凡麵無表情地接過沈妍手中的布條,將女孩們的嘴一一堵住。


    “當作沒見過我們,等待公安來解救你們吧。”


    他冷冷地說,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這樣的場麵,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救災現場,他都屢見不鮮。


    麵對各自的困境,最合理的解決方式就是遵循規定行事。


    檢查確認無人能製造意外後,淩葉凡轉向周玉潔:“麻煩你馬上去公安局報警,告訴他們人販子的團夥可能還在外活動,隨時可能返回。”


    周玉潔心有餘悸地攥緊衣角,但仍點了點頭。


    隨後,她一言不發地轉身衝出院門。


    淩葉凡虛掩上門,帶著沈妍躲進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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