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溫和錘子後,我再次陷入了沉思,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麽安排下麵的事情。


    現在已經不再是我和金威打擂台了,而是麵對四哥,他的手段我太了解了。


    這個局必須真,不然很可能玩到一半就脫力了!


    可事情難就難在這,現在明麵上的信息是四哥已經握住了金威這把破刀,可誰知道他有沒有後手,安排沒安排其他人?


    難防的不是明槍,而是暗箭!


    琢磨再三,我想起了一個朋友。


    隨即思路徹底打開,讓我有了進行最後一擊的底氣。


    離開醫院,出租車內。


    “道士,你這保鏢工作幹到頭了,一會我去見個朋友,你去找寶子他們吧!”


    道士死埋汰的吃著好幾個口味的冰棍,惹的司機不停地回頭看他,生怕給車座子弄埋汰的。


    “這個時候你就別亂走了,不然出點事寶子得罵死我。”


    “我不出事不行呀!”


    道士聽懂了我的話外之音,皺著眉頭試探性的問道:“想想別的辦法呢,現在咱拖得起,是他們拖不起。”


    我仰著頭閉上眼睛,長歎一口氣,無奈的回道:“我們也拖不起呀,溫柔鄉和網吧被砸後,咱們的經濟來源就斷了,大夥都得吃飯養家呀!還有關哥那邊也隱晦的催我幾次了,耽誤不起呀!”


    道士沉思片刻後咬牙說道:“我覺得這事你得跟阿龍,帥陽他們商量一下,你要出事,會引起很多連鎖反應的。”


    “我會找他們商量的,但不是現在。”


    我揉了揉腦門,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


    身邊這些兄弟,各有各的優點,能力也都沒問題,但說實話,大局觀都很一般,除了阿龍外,根本沒人能跟的上我的思路。


    但阿龍現在也有他要幹的事,我還不能打擾他,所以隻能自己咬牙挺著。


    …………………………………………


    目送道士離開後,我走進了程小雨家的胡同。


    現在才下午,還沒到她上班的時間呢,我斷定她肯定在家。


    猛砸了五分鍾左右,程小雨這邊才給我開門,我很自來熟的直接躺在了炕上。


    “這麽半天不開門,屋裏藏人了呀!”


    程小雨整理了一下發型,睡眼迷離的看著我說道:“你怎麽來也不說一聲,我還沒起呢,你讓一讓,我把被子收拾的。”


    “別收拾了,過來,來,再睡個回籠覺。”


    程小雨斜眼看了看我,隨即坐在炕邊上點燃一根香煙悠悠的說道:“你的事情不是還沒解決嗎?”


    “你聽說了?”


    我停頓了一下後,聲音較輕的反問道。


    程小雨盤腿坐到了我旁邊,動作輕柔的給我揉著腦門:“我家也是黑山那邊的,想打聽點消息不算難,你這是受挫了,來我這找安慰唄!”


    我閉著眼睛,享受這難得的輕鬆與安靜,並沒有回話。


    “我覺得,凡事退一步也沒壞處,你還年輕,現在你的收入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呀?”


    “人在,就有機會,如果人不在了,給你一座金山又怎麽樣?”


    “吃得飽,穿得暖,手裏還有一些存款,這樣的日子你不過,非要去打打殺殺,我有些想不通。”


    程小雨不是不懂其中的道理,但她為什麽還要這麽說呢?


    她在安慰我,因為她知道我的對手是多麽的強大!


    她在幫我找一個我可以逃避的借口。


    這就是聰明的女人,她永遠都會知道別人在意的是什麽。


    有人說這是情商,我覺得純屬扯淡。


    這是經曆,沒有經曆,思維都不在一個維度上,情商滿分又有什麽用?


    “沒有刀槍保駕護航,我的錢護不住,眼紅的人太多了!”


    程小雨沉默了好一會後接著問道:“換一種生活方式呢?”


    類似這樣的問題,晨晨也問過我,當時我選擇了欺騙,我選擇了給晨晨編織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美夢。


    當時的我太過年輕,不認為那是錯的,甚至還認為自己很有生活經驗。


    但如今轉頭看去,晨晨的離開,或許我真的有責任。


    沒有人願意一直活在謊言之中,何況我編織的謊言並不算高明,漏洞百出。


    “如果是你呢?你願意嗎?”


    我抬眼看向程小雨,語氣平淡,但內心卻無比的忐忑。


    程小雨沒有因為我的問題太過直觀而為難,反而還認真思考了起來。


    半分鍾後,程小雨語氣堅定的回道:“我不願意,並不是為了錢,可能更多也是為了存在的價值吧!”


    這一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便好奇的追問了起來。


    “然然,有一個電影不知道你看沒看過,叫甲方乙方,是喜劇片,葛優演的。”


    “別人都是看一個樂嗬,但我覺得那個電影挺有意思的。”


    “為什麽有人花錢去做夢?因為大家都需要存在感,而對你和我這樣的人,隻有事業能讓我們感覺到存在。”


    “在酒吧,每天來往的客人那麽多,不缺款爺,也有一些人對我提出過要求,隻要我點點頭,可能我家裏的負擔就會輕很多,但我卻一直沒同意,甚至都沒考慮過。”


    “這不是我有底線,而是我認為我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我還年輕,我還有很多機會,如果我現在就對命運臣服,那麽我就會輸一輩子。”


    “真的,輸不可怕,我們本來就一無所有,不怕輸,可怕的是什麽?怕的是自己連賭一次的勇氣都沒有。”


    “我們都是不甘平凡的人,所以,我們的付出,要比常人多。”


    “對此我們要忍受,忍到可以抬頭俯仰眾生時,在回頭看去,或許那些苦難風霜,並不算什麽!”


    程小雨的口吻很有意思,從平淡到掙紮,再從憤憤不平到理想綻放,切換的十分自然。


    我半坐起身,看向程小雨。


    “小雨,我能在這住幾天嗎?”


    程小雨盯著我的眼睛凝視許久後回道:“可以,不過夥食費得你包了!”


    “這件事結束,我給你支個買賣吧,算我投資,賺了給我分紅,賠了我也自認倒黴!”


    程小雨眉頭皺了皺坦然回道:“好,謝謝。”


    “你會有危險!”


    我突然插了一句,此刻如果程小雨沒聽懂,那麽我依舊會履行我的承諾,但與金威的爭鬥結束後,我不會在見她!


    哪怕在剛剛,我已經愛上了她!


    程小雨會心一笑,把我的頭放在她的大腿位置,輕輕揉著我的頭,柔聲回道:“我不怕危險,我隻怕這一生碌碌無為,這樣挺好,不然你幫我,我心裏會有負擔!”


    我安然閉上眼睛,享受起了片刻的寧靜。


    如果真的有神,我想說,讓我的人生停留在此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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