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山後,我先是去醫院看了一眼一傑小飛他們。


    一各個的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垂頭喪氣的。


    出來混,挨頓砍不怕,怕的就是沒了臉麵,因為沒了臉麵,也就以為這丟了飯碗。


    而這一特點對剛出道的小朋友更加不友好,從一傑等人身上就可以看出來。


    他們都剛出道不久,正是一籌莫展如何大展拳腳呢,然而他這邊剛擼袖子,人家直接扛著大炮出來了。


    所以,一時間他們全部都有一些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咋的,傑哥,折戟沉沙了唄!”


    一傑後背受了傷,隻能趴著,後背纏的都是紗布。


    一傑抬頭看了我一眼後,表情很是委屈的咬牙說道:“折的稀碎,馬河鄉的朋友太不講規矩了,我就沒見過這麽幹的,不,我聽都沒聽過。”


    緊接著在一旁看仙人掌看入神的小飛也跟補充道:“然哥,要是真刀真槍的幹,咱們兄弟絕對不是這個馬力,挨揍沒事,但是這頓揍挨的太冤了。”


    “別慌!”


    亮子神神叨叨的站了起來,一擺手,一副要吃人的摸樣。


    “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


    這時,打著石膏的強仔突然從床上蹦了下來,對這亮子的老腰就來了一腳:“還踏馬從頭再來呢,說,就一個方便袋,為啥你掏腦袋上就跑了,這麽多兄弟,你是一個也不照顧呀!”


    亮子理直氣壯的回道:“要不是我跟賣菜的大姐借了兩身衣服,你們能回來嗎?我那是率先突圍!”


    “行了,別吵吵了,都過來,聊幾句。”


    我擺了擺手,示意幾人別扯淡了,趕緊聊點正事吧,要不然該趕不上二路汽車了。


    幾人湊了過來,看了看我,很是默契的都低下了頭。


    最先開口的還是一傑。


    “然哥,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下麵的兄弟,給你丟人了,你放心,我在打幾天消炎針,我肯定讓金威跪你麵前認錯,如果做不到,我就不混了,回家種地去。”


    我為啥喜歡一傑?


    又為啥亮子和強仔這些之前跟一傑並不熟悉的人也會叫他一聲傑哥?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一傑身上有一種其餘人目前還並不具備的擔當。


    這不是我自己誇自己,在這一點上,一傑確實和我很像。


    你看這次的事,大家都有責任,但一傑給我的回答卻是他沒照顧好下麵的兄弟,並且還立下了軍令狀。


    “嗬嗬,那你跟我說說打算怎麽讓金威跪下呢?”


    我扒著橘子,笑眯眯的看著一傑。


    一傑不假思索的回道:“摸到他在呢,直接就辦他唄,辦完人就綁回來,這還不簡單?”


    這就是慣性思維,我們這個團夥從四哥膝下成長,再到茁壯發展,立威,成名,然後再到幾乎脫離四哥,整個過程都太過順利了。


    我們已經習慣了以勝利者的姿態看待問題,就好像誰都不行,隻有我們最牛幣一樣。


    可江湖不是這樣的,我們砍比人出血,比人砍我們同樣也出血。


    寶子猛不猛?牲口不牲口?


    被人堵到不也是一樣嘛!!!


    況且馬河鄉那本身就是金威的地盤,我們想要完全踩進去,那這就要算一筆賬了!


    如果金威掌握著巨大的市場,那值得一拚,可現在來看來並不是這麽回事。


    這不是我慫,而是因為完全沒必要。


    在我的思維中是這樣的,不管如何,丟的麵子要找回來,但我們也絕對不會太過分,肯定是點到為止。


    之後在找人說和一下,然後他金威賺他的錢,我們開我們的廠子,井水不犯河水。


    皆大歡喜!


    不是不敢拚,也不是拚不過,而是犯不上!


    因為每個月這幾萬塊錢的利潤,就和金威這個純純的土霸王,亡命徒不死不休,那太愚蠢了。


    “好,一傑我信你有能力把金威綁回來,那你打算給他辦到什麽程度呢?一次性廢了他,麻煩就大了,而且金威身邊也有不少跟他吃飯的勞改犯,這些人都沒經濟收入,都指望著金威呢,咱們這等於間接性砸了他們的飯碗,他們能就這麽算了嘛?”


    “可如果就揍金威一頓,那也不行,金威為了麵子肯定也得報複,這麽整下去就沒完沒啦!”


    我的話說完後,一傑等人有些不理解,試探性的問道:“然哥,難道就這麽算了?”


    “動你們的人叫錘子,屬於是金威的左右手,辦了他,然後我找人跟金威說和,這個劇情能接受不?”


    腦袋比較靈的小飛眨了眨眼睛後反問道:“那這個劇情結束後還有其他劇情嗎?”


    我長歎一口氣後輕喃這補充。


    “半年或一年後,金威會遭到不知名的仇家報複,又或者車禍,你看這個劇情,飛哥您可滿意,如果滿意,然弟就這麽安排啦!”


    小飛十分解氣的做了一個拳擊手的動作:“這才像我大哥,這麽整行,咱們麵子找回來了,利益也實現了最大化。”


    “好好養傷,有事扣你龍哥!”


    隨即我交給了一傑兩萬塊錢,便離開了醫院。


    現在的我對於這種事情已經處理的有些麻木了,沒有了那麽多想法。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工作流程已經銘記於心了,相當熟悉。


    下麵我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摸到錘子的地址,然後狠幹他一頓,告訴金威,小爺我也不是好惹的,咱各過各的日子,誰也別了事誰,消停的得了!


    這邊我剛上車,還沒走出醫院大門呢,電話就來了。


    是關哥給我介紹的一個黑山鎮主管刑偵方麵的朋友,由於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在這裏我就不過多介紹了。


    我叫他福哥,我們平時來往很多,基本一周最少坐一起喝頓酒。


    “喂,福哥,什麽指示?”


    “有個叫金威的老流氓你認識不?”


    我一聽話頓時不樂意了,立馬把話接了過來:“認識呀,他找人給我弟弟打了,我這往派出所走呢,心思找你報案去呢!”


    “別扯淡,有個黨校的同學找我了,說想說和一下,意思其中有誤會,本來想直接找你的,但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呢,所以讓我傳個話。”


    一說有誤會,我頓時有點懵,但防止福哥說情,立馬補了一句。


    “福哥,一傑幾個跟我啥關係也不知道,那我弟弟,不就是你弟弟嘛,你說是這個理不?”


    我這話說的很直接,就差指著福哥的臉說,老福你可別踏馬的分不清楚誰是自己人。


    “哎呀,一兩句也說不清楚,我在單位呢,值班走不開,你過來唄,咱倆喝會茶水,嘮會嗑。”


    “行,我過去!”


    答應了一聲後,我就掛斷了電話,帶著無盡的疑惑,趕往了黑山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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