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距離相約的時間提前一個小時我和阿龍就趕到了皇朝。


    羅漢也在,相互寒暄了幾句,借著機會我也衝他打聽起了凱爺的情況。


    “羅漢哥,請教你個事唄!”


    羅漢的打扮異常異類,現在天氣已經接近零度了,可他依舊是穿著夏裝,特別是那火紅的皮卡丘大褲衩,著實雷人。


    “啊!你想問我怎麽約到幼師學校校花的事情呀?哎呀,其實也沒什麽技巧,完全是出自我強大的人格魅力,以及無人能及的曠世容貌………………”


    我連忙擺手打斷了羅漢的長篇大論,故作嚴肅的加重語氣。


    “情情愛愛的事情咱們稍後再聊,我想問你一下凱爺這個人!畢竟你一直在市裏,情況肯定比我清楚的多。”


    羅漢咧嘴一笑,故作深沉的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回複我。


    “你看你,還裝上了,嫌你然弟不懂事了唄?這樣,晚上我安排安排你,這樣總行了吧!”


    羅漢翹著腿語氣唏噓的回道:“然然,你和太子幫以及大雷那個傻幣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現在你都要講和了,你說你問我這事我還怎麽說?整的好像我從中間挑事是的。”


    我遞過一根香煙,往羅漢身邊湊了湊:“咱就當聊聊天,你隨便說說唄,閑著也是閑著!”


    接著我繼續補充道:“我可聽說這個凱爺挺猛,當初嚴打過後,黑山就剩他一個大哥了,我倆雖然之間有矛盾,但他畢竟是江湖前輩嘛!你說真幹起來,他直接開坦克過來,我也招架不住呀!”


    羅漢狠裹一口香煙,眉頭微微一皺。


    “他開坦克你就報案唄,這年頭誰整死誰白整呀?”


    “我和他關係一般,也就是見麵能說幾句話的程度,我對他沒啥好評價的。”


    “然然,咱哥倆算投緣,你死皮賴臉的問,那我就多說幾句,你這事辦的其實不對。”


    我直視著羅漢的雙眼嗬嗬一笑:“怎麽不對呢?”


    “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被砍了十幾刀,給點錢就談和了?”


    “江湖哪有什麽前輩,一直都是誰行誰上位!”


    “他要真有開坦克的魄力,還至於就這個段位嘛?”


    我琢磨了一下羅漢的話,別說,還真覺得這人嘮嗑挺實在。


    旁人聽可能會覺得羅漢在激我,在挑事,可作為當事人,我是最有感觸的了!


    他在為我好,他知道我想往上走,可我們這行往上走那就以為這要踩著別人,大家都是靠刀槍吃飯的,憑啥讓你踩?


    所以打打殺殺是避免不了的,那既然避免不了,為什麽不讓自己利益最大化呢?


    凱爺就是很好的一塊磨刀石,墊腳石,隻要踩的踏實了,那麽我魏子然三個字就會更響亮。


    江湖上有了名,還會缺錢嘛?


    這就是一個循環!


    正是羅漢看懂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為我感到惋惜。


    “嗬嗬,羅漢哥你的話我聽明白了,但我魏子然你還是沒看明白,不著急,咱們來日方長。”


    羅漢點了點頭,隨即看了一眼手表說道:“你去包廂等著吧,這要放學了,我也得趕緊行動啦!”


    “你一天是真有正事呀!”


    “閑著也是閑著,生孩子掐死玩唄!”


    互相嘮了幾句埋汰嗑後我和阿龍坐著電梯去了包廂,隨之凱爺也在十分鍾後到達。


    凱爺比我想象中長的要年輕很多,留著標準的小寸頭,上半身是夾克衫,下半身是西服褲,皮鞋鋥亮,夾這個手包,身邊跟著兩個身材極度魁梧且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中年男子。


    現在來看著打扮很是傻幣,但在當時,幾乎所有混社會的大哥都是這個摸樣。


    “然然吧,哎呀,請你吃飯沒想到還沒你到的早,一會老哥先自罰三杯,快坐快坐,來來來抽煙,這個是阿龍吧,也是一表人才呀!”


    凱爺說話就比大雷那個傻幣要強不少,如果第一次談判的時候大雷能像凱爺一樣把姿態放的低一些,或者凱爺親自出麵,我想後麵的很多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所以隻能感歎了一句江湖無常,其餘的還真沒啥好說的。


    “凱爺,您是江湖前輩,按理說我和阿龍應該早早就去拜訪您的。”


    凱爺故作嚴肅的板起了臉:“什麽江湖前輩,肩膀齊就是兄弟,可不要說這些話,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給麵子而已,現在吃的開的還是你們年輕人,我們是老了,不中用了!”


    “哪裏話,凱爺,您的江湖地位在這擺著呢!”


    今天我的態度很簡單,你捧著我,好,那我也往死捧你,既然來虛的,那咱就誰也別控製。


    “這話不是捧我?”


    凱爺咧嘴一笑,歪著脖子看向我。


    我立馬舉起了三根手指喊道:“撒謊出門就讓車撞死的,在黑山,誰不知道您的故事,這也就是您不在黑山了,不然哪裏有我們兄弟出頭的機會呀!”


    凱爺聽完我的話後略顯一絲意外,不過這一神情很快就演示掩飾過去了。


    菜沒上齊呢,三杯白酒擺在了凱爺的麵前。


    “好,然然既然你說我有麵子,那我今天就在你這稱稱我的麵子有多大。”


    “大雷是跟了我十幾年的老兄弟的,自己的兄弟我自己了解,不用說,肯定是大雷又裝幣了!”


    “但老哥要說心裏沒氣是假的,畢竟是自己兄弟嘛,被你們幾個打的也不輕,我去醫院的時候,大雷包紮的跟木乃伊是的,你看這話實在不實在!”


    我一臉認真的回道:“實在,凱爺嘮的這嗑是實在!”


    “事後我聯係過老四,我和他是很多年的關係了,想著把麵子找回來,就這樣了,但誰知道大雷這逼仔子沒聽我的話,帶著那幫小崽又惹禍了。”


    “算了,這對和錯就不說了,反正一個巴掌拍不響,大雷有大雷的錯,然然你肯定也有做的衝動的地方。”


    “但不管怎麽說,你那邊的兄弟傷的更重一些,這裏有二十萬,你收下,我把酒喝了,以後有我能幫忙的地方,你然然開口就是了。”


    “咱讓你看看,哪怕咱是個毛驢子,我也絕對給你跑出個大赤兔的態度。”


    說這,凱爺站起身來,端起了酒杯。


    這一刻簡直就是梁朝偉附體,演技堪稱出神入化,一套下來,不管是台詞,還是表情,又或者是情緒,那叫一個渾然天成,收放自如。


    好在這幾年我也學了不少,雖然拿不了影帝,但也堪稱專業演員啦!


    “凱爺,錢我收了,我不收,您心裏也不踏實,但酒不能讓你一個人都喝嘍,那傳出去老弟沒法做人了,你當哥哥的不能為難老弟吧?”


    凱爺表情好像挺痛苦似的掙紮了一下回道:“那你說怎麽喝不為難你。”


    我起身端起凱爺身旁的另外兩杯酒,自己拿了一杯,分給了阿龍一杯,接著回道:“這麽喝就對勁了!”


    凱爺舔了下嘴唇笑著看向我和阿龍:“這酒啥由頭呀?”


    “握手言和唄!明天叫上雷哥,還是皇朝,還是這屋,咱在來三杯酒。”


    “幹!”


    凱爺滿意的一點頭,隨即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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