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最終在我的手機上留下了李浩南所在的地址,隨即便一言不發的呆愣在床邊上。


    我理解他,也同情他。


    但有些事我必須做,所以除了感歎一句世事無常外,什麽也做不了。


    有了地址後,我們便火速離開了賓館,隻留下了兩個兄弟看著安子,以防有什麽變化。


    李浩南住的地方也不遠,位置在黑山鎮下麵的一個村子。


    他對外宣傳自己在市裏,其實他一直都在這個小村子待著,深入簡出。


    淩晨四點的天漆黑一片,除了車子發動機嗡嗡的聲音外什麽也聽不到。


    我打開窗戶,透了口氣,把手臂放在外麵,悠閑的抽著煙,心態發生著劇烈變化。


    從安子妥協的那一刻,我能看出來,他鬆了口氣,我又何嚐不是呢?


    有一種備考三年,答完卷的那種解脫。


    在細微描述一下的話,那就像是經曆了一個生死大手術,我這邊剛出手術室,麻藥勁還沒過呢,醫生就一個健步衝上來緊握我的雙手告訴我康複了,現在可以回家了的劫後餘生。


    總之別看現在是前往辦人的路上,挺嚴肅個事,可我卻想笑,放聲大笑。


    我終於不用麵對四哥了,而隻要不麵對四哥,那麽我的計劃就算成功百分之八十了。


    車子行駛了大概四十分鍾,我們趕到了李浩南所在的位置。


    對於安子,我有顧忌,但是對於李浩南,那是完全不用在乎的。


    方法也就簡單粗暴了很多,不需要玩什麽套路。


    “進去人帶出來,如果有其他人在,也一起綁走,動靜弄的小一點,如果他反抗太激烈,先給他兩刀,別搞要害。”


    我衝著一傑和小飛幾人囑咐了幾句,隨即率先推開車門下了車,而帥陽等人則留在了車上,以防萬一。


    李浩南住的這個平房麵積不算小,在農村來說算是豪宅了。


    院子都是水泥砌的,上麵還印著閃閃發光的福圖,寫著平安,發財這樣的吉祥話。


    門鎖是老式的大鎖頭,我衝著亮子使了個眼色,大鉗子裏麵就遞了過來。


    破門後,我小跑著衝了進去。


    本來我們弄的動靜就不算大了,正常來說李浩南是發現不了的,這個時間點也不存在誰給他報信一說,可著家夥反應的確非常之快。


    我才跑到院子一半的為止,他穿個大褲衩就已經從窗口要往隔壁院子跳了。


    “來,跑呀!”


    一傑掐著五連直接對準了李浩南,而趁著他愣神的功夫,小飛幾人衝上去也是一點沒慣著,拎著片刀就是一頓剁。


    李浩南拚命的掙紮,直至看到我後,他才徹底消停下來,眼冒死光。


    “我來找你是為啥你心裏肯定清楚,走吧!”


    李浩南搭拉著腦袋沒說話,也沒反抗。


    “亮子,小飛你倆進去搜一圈,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弄的仔細點,然後你倆就在這待著,誰敲門都不要開,等我的電話。”


    我抬頭衝著兩人說完後,單手掐住李浩南的脖子,任憑他腦袋上的血跡溜在我的手上咬牙說道:“你不用在這跟我裝有魄力,有你遭罪的時候,天還沒亮呢,咱們慢慢來。”


    人帶走後,我沒有去溫柔鄉,而是很小心的給李浩南帶到了帥陽家一個早就不用的廠房。


    這個老房子距離黑山開車就十分鍾的路程,但位置卻很隱蔽,在國道附近,平常別說人了,狗都看不到一條。


    “有點冷呢!”


    我拉了一個破木凳子,坐了下來。


    道士幾人心領神會,立馬去院子內弄了點破木棒子,然後又從車裏抽了點汽油,在廠房內弄了個小火堆。


    有了火光,我能更清晰的看到李浩南的五官。


    此刻的他沒有了與我把酒言歡時的高談闊論,更像是一個對生活徹底絕望的病人。


    “咱倆得故事一會再談,咱先聊點實在的,錢呢?我的錢,還有大頭小頭的錢在哪裏,哦對了,還有大娃家親戚的錢!”


    我的語氣很是輕鬆,一邊抽著煙,一邊以調侃的行駛看向李浩南。


    李浩南表現的很緊張,不停的咽著口水,估計現在內心也掙紮著呢!


    他提著腦袋跟四哥那樣的人合作是因為利益,而我一開口就讓他把錢吐出來,他一時間肯定有點接受不了。


    “你不願意說,那我還不問了呢!”


    我沒在逼李浩南,而是站起身來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軍刺漫步走向李浩南。


    “我陪我奶看電視的時候看了一個節目,好像是湖~南頻道講的,說人失血八百毫升就會頭暈目眩,行動失去平衡,一千五百毫升就會造成大腦供血不足,然後導致全身器官衰竭,最後嘎嘣一下就翹辮子。”


    “而著一過程,正常人可以堅持十五分鍾,我看你體格不錯,挺二十分鍾應該沒啥問題。”


    “咱倆同學一場,別說我不留情麵,你要是能堅持十九分分鍾,那我轉身就走,咱倆的事一筆勾銷。”


    說罷,我繞到了李浩南身後,隨即估計繞開了動脈,而是在他胳膊上狠劃了兩個口子。


    前一分鍾,李浩南一直在拚命的解釋,說著自己的苦衷,說著自己如何身不由己,說著錢不在他這裏已經都交給四哥了。


    而一分半之後,李浩南在開口就已經是求饒了,並且給出了我很多承諾,示意願意給我幹活,他還知道什麽地方,可以圈錢。


    三分鍾後,李浩南就已經徹底崩潰了,止不住的大哭,央求我們給他止血,他願意配合,什麽都願意幹。


    事後,帥陽問過我,如果李浩南咬死就是不給錢,我會不會真殺了李浩南。


    對此我沒有準確的答案,因為事情沒發生,我也拿不準自己會怎麽幹。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李浩南不會不妥協,因為愛財的人,沒有一個不怕死的。


    他冒這麽大的風險,就是為了走捷徑,就是為了享受生活。


    言歸正傳,咱們繼續往下講,當天發生的事情。


    “錢真沒在我這裏然哥,你想呀,我幹的是什麽買賣,我可能隨身帶著錢嘛?”


    “而且大錢我真沒賺到多少,都讓四哥拿走了,我隻是賺了一點辛苦費而已。”


    “求求你了,先給我止血,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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