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路時安很長一段時間的安思謀突然出現在宿舍樓下。


    “小安,這裏。”


    安思謀一身高級定製的黑色西裝,身高腿長,麵容優越,眉眼淩厲。


    周遭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回頭看過去。


    路時安當時根本就沒有注意。


    畢竟,已經很長時間沒人喊這個名字了。


    喊這個名字的,不是死了,就是坐牢了。


    在安思謀第三次喊“小安”卻無人應答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抬起長腿,大跨步的朝著路時安走了過去。


    “小安,我喊你半天怎麽不理我?”


    安思謀走到路時安的身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路時安應聲回頭,仔細一看,竟然是很長時間沒有聯係過的安思謀。


    他裝作驚訝的樣子,迅速揚起一抹假笑:“……啊?”


    “大哥,你怎麽來了?”


    “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這段時間大哥你是不是很忙?”


    “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哥你辛苦了。”


    “小安,現在沒事了,我把那些事情都處理好了。”


    安思謀聽到路時安那麽關心他,心下有幾分感動,他伸出手想要去摸路時安的頭。


    路時安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安思謀的手頓在空中。


    霎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


    路時安反應的很快,立馬揪住安思謀的袖口,將自己的頭伸了過去。


    “大哥,好久沒有人這樣摸過我的頭了,剛才還有點兒不習慣。”


    “是嘛……”


    安思謀斂下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悅,輕笑著詢問:“這段時間在學校裏麵怎麽樣?家裏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你吧?”


    “沒有,同學們都挺友善,也沒人會關注我家裏的情況。”


    “那就好。”


    “哦,對了。大哥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


    路時安可不覺得安思謀會平白無故來找自己。


    畢竟,這段時間安悅集團被他發展的不錯,已經改名為智思集團。


    智思與盛安之間的合作,在商圈兒可是出了名的難以攪和。


    騰空出世的盛安集團,能力手段都是一絕前塵。


    讓許多公司望塵莫及,也讓許多人眼紅不已。


    安思謀雖然失去了家人,但是他收獲了事業。


    他是整個安家出事之後的最大受益者。


    如今,他突然來找一個平日裏根本就不受寵愛且認回來不久,還有可能並不是親生孩子的路時安,絕對是有利可圖。


    “你太長時間沒有回家,我過來看看你,順便將你接到我新買的房子那裏去。”


    “大哥,我不是不想回家。隻是,大哥太忙了。我怕耽誤大哥寶貴的時間……而且,學校裏麵條件也並不差,所以就一直沒有去找大哥。”


    路時安將話說的圓滿。


    其實,他就是不想看到安思謀。


    盡管,他也算是安家人中,為數不多的受害者。


    但是,他上輩子對路時安造成的傷害,也同樣是不可磨滅的。


    冷眼旁觀,也促進了路時安的死亡。


    安樂現在一直住在療養院,安思謀送進去的。


    他們兩個從親密無間的兄弟,到殺母仇人的兒子,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安思謀沒有將安樂給趕出安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對比於,從小就在外麵吃苦的路時安,安樂已經享了太多年不屬於他的福氣了。


    “明天上午我們一起去療養院看看安樂,下午你需要跟我一起參加一個宴會。”


    “看看三哥可以啊,我很長時間沒見到三哥了,也不知道他的腿現在怎麽樣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這段時間我也因為公司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我把樂樂送進了療養院之後,就讓助理多照看一點。正好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他,沒準樂樂恢複的好一點了。”


    “嗯,希望如此吧。”


    路時安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哪裏看不出來安思謀臉上的敷衍。


    其實,他也並沒有多麽在乎安樂吧。


    隻不過是這段時間他的智思集團快要上市了,他才這樣惺惺作態,為的就是得到一個好的企業形象與名聲。


    “大哥,明天晚上的晚宴我一定要去嗎?”


    “是啊,宴會的主人特意點名了要我帶著你一起去。”


    安思謀故作眉眼溫和,微微低下頭。


    “大哥,那宴會的主人認識我?”


    “應該是這樣。”


    安思謀繼續說著:“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明天你跟在我身邊就好了。”


    “那好吧。”


    路時安點點頭,腦子裏不停的在轉動,他搜索不到關鍵人物的信息。


    也沒有通知他明天誰家舉辦的宴會。


    他也不能直接拒絕安思謀,這樣太容易暴露自己。


    第二天,安思謀與路時安坐在卡宴的後座,司機開車,助理坐在副駕駛。


    助理在不停的匯報著智思集團與盛安集團接下來的合作方向。


    路時安沉默的抱著車子上的抱枕,迷迷瞪瞪的樣子。


    安思謀一邊刷著平板,一邊詢問助理有關事項。


    路時安看似毫不在意,其實已經聽了一耳朵。


    安思謀說道:“南湖航那邊的貨能準時到嗎?”


    助理:“可以的,還能再提前三天。”


    “那就沒問題了。”


    ——樂康複健療養院——


    安樂本來每一天都在做複健期盼著終有一天能夠重新站起來,站上最閃亮的舞台,成為舞台上唯一的c位。


    那個世界上跟他一模一樣的家夥已經鋃鐺入獄,現在隻有他安樂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現實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從進入療養院之後,某天開始,安樂本來還有知覺的雙腿突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了。


    明明前幾天太還能用差不多恢複的雙手支撐著雙杠,在康複人員的陪同下磕磕絆絆的走完一截路。


    結果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他的雙手無力抬起,雙腿更是毫無知覺,甚至萎縮。


    遭受打擊的安樂不信邪,一次一次的摔倒在地,身上磕碰的青紫猩紅,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了。


    於是,他性情大變,每天不是絕食就是砸東西打人。


    他雖然無力,卻也總是有辦法折磨人的。


    護工受了無妄之災,當然會在諸多忍讓之後,下了狠手。


    如果安樂吃飯的時候不聽話往外噴飯,那麽護工就會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然後朝著飯菜裏麵啐上一口:“呸!不吃餓死你!”


    這時候的安樂就會氣的“嗚嗚唔”直叫喚,然後護工就會好心情的將啐了痰的飯菜塞進他的嘴裏。


    逼著他吃下去。


    哦,如果安樂想要告狀怎麽辦?


    那也挺簡單的。


    安樂的家人從將他送進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看過他。


    所以,隻要在院長例行檢查的時候,往安樂的水裏麵下一點兒安眠藥,安樂就會閉口不談了。


    這個時候,護工就會跟院長說:“這個病人他晚上睡不著,白天醒不了,難伺候得很。”


    院長也會體諒護工:“這些病人都很難帶,辛苦了。”


    路時安與安思謀到的時候,因為沒有提前通知,所以還沒有進行預約。


    在家人來看望病人的時候,都會讓護工將病人好好的收拾梳洗一番,然後再推出來與家人匯合。


    此時的安樂,呆呆傻傻的坐在沾染了屎尿的輪椅上。


    藍白條的病號服上麵一片片黃澄澄的不知名物體,他的身上散發著陣陣尿騷味與屎臭味兒。


    身體癱瘓的人是根本不能自主控製排便的。


    因為護工的越來越不盡心,安樂的頭發亂糟糟的就跟外麵撿垃圾的流浪漢一樣,臉上黑乎乎的黏著不知道是食物還是什麽的奇怪物體……


    “真是晦氣!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


    護工手裏抱著一個尿盆接了一點開水。


    他直接用平時給安樂擦屁股的毛巾,十分嫌棄的帶上膠皮手套,然後擰了半幹,一把糊在安樂的臉上。


    “唔唔唔……”


    滾燙的毛巾蒸騰著安樂那張沒有經曆過風霜的嫩臉,燙的本來還處於呆愣狀態的他,不停的叫喚,扭著頭拒絕著被暴力擦拭。


    護工是個四十歲的男人。


    他本來就是因為當護工工資高才來的,耐性什麽的他沒有,能進來全憑他跟領導有關係。


    原本以為照顧一個大明星,能夠舒服一點兒。


    誰知道是個屎尿失禁的,又髒又惡心,精神還有問題。


    脫下手套,粗糲的手掌狠狠地打在安樂的臉上。


    “啪啪啪!”


    “給我老實點!”


    連續幾巴掌,打的安樂臉頰通紅。


    “……”


    安樂的眼角嘩啦啦的往下掉眼淚。


    眼淚串成串,就跟不要錢似的,不停流。


    “哭哭哭,晦氣不晦氣!”


    “給我老實點!我給你把臉洗了衣服換了,等會兒你家人來看你,你要是敢作妖,等他們走了,有你好果子吃!”


    護工把手套又帶上了,嫌棄的皺了一下眉頭,他就著這一盆水,直接給安樂洗了臉擦了身子。


    中途,他給安樂脫褲子的時候,安樂突然就掙紮起來。


    安樂雖然現在神情恍惚,卻也不想讓別人碰他的身體。


    護工的脾氣早就在他身上練出來了。


    一腳就將安樂踹的一動也不敢動了。


    安樂被洗幹淨,身上換了一身衣服。


    身上始終還帶著那肮髒腥臭的味道,怎麽也揮散不掉。


    他的腿上因為不經常翻身與清洗,早就長滿了爛瘡與痦子,有的地方腐爛了還生了蛆蟲。


    護工給他弄得時候,一邊罵一邊洗。


    他詛咒安樂:“怎麽不早點兒去死。”


    安樂坐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彈。


    心早就死了……


    可是,他還活著。


    當安思謀與路時安出現在安樂麵前的時候,安樂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眼底的淚水如同波濤一般衝了出來。


    本來被扇紅的臉被熱水蒸的下去了一點兒,此時還能看見浮腫。


    “安樂,我們來看你了。”


    “三哥。”


    安思謀與路時安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安思謀半蹲下身子,一臉關切的看著安樂。


    “樂樂,你瘦了好多。這段時間,家裏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沒顧得上你,你在療養院裏麵過得怎麽樣?”


    安樂坐在輪椅上,身上蓋著一條淺灰色的毯子,頭歪著,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滑。


    他努了努嘴巴,想要將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都宣泄出來。


    可是,他好像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張了張嘴,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樂樂,你之前不是好了很多嗎?怎麽現在不說話了?”


    “三哥,你怎麽了?是不能說話了嗎?那段時間,你不是還能走路嗎?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安思謀與路時安一前一後詢問,他們的眼底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兩位先生,病人可能需要休息了。他昨天晚上休息的時間很短,等會兒該困了。”


    護工張楠害怕安樂在他們的麵前暴露了太多,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雙手放在輪椅的把手上,就打算將安樂推回去。


    安思謀阻止道:“他一個病人,身體也不能動,半夜不睡覺醒著幹什麽?你們護工是怎麽一回事兒?不是應該白天帶他去複健嗎?怎麽這個時候讓他去睡覺,現在才剛上午,九點都不到。”


    安思謀覺得不太對勁,他一把拉住了推著輪椅往回走的張楠。


    張楠打著哈哈:“不是,病人他晚上失眠,白天睡覺。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你要是白天不讓他睡啊,他得鬧騰。”


    “停下來。”


    路時安也覺得不太對勁,他皺著眉頭看向急切想要走的張楠。


    “不行啊,病人要睡覺,我們做護工的就應該滿足病人的需求。”


    “我說,讓你停下來,你沒聽到?”


    “……”張楠充耳不聞。


    他自顧自的說著:“別以為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就能怎麽樣,病人不還是得通過我來照顧?你們要是真的關心他,早幹什麽去了……”


    坐在輪椅上的安樂聽他說這話,突然就發瘋了似的不停用肩膀撞著輪椅。


    “別亂動!”


    張楠彎腰湊近安樂,惡狠狠的威脅道:“你再亂動,小心我打死你!”


    “你要打死誰?”


    路時安站在張楠的身側,將他說得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伸手揪住張楠的衣服領子。


    “哈哈……”張楠尬笑一聲:“開個玩笑。”


    “開玩笑?你平時就是這樣對病人開玩笑的?”


    路時安麵色不虞,安思謀也跨步走了上來:“你還打他了?”


    “沒有……沒有……”


    張楠抬起雙手,做示弱狀。


    畢竟,安思謀的身高比他高了不少,看起來打人也疼。


    他可不想挨揍。


    “唔唔唔……”


    輪椅上的安樂不停的叫,還撞著輪椅。


    安思謀與路時安對視一眼。


    路時安抬手揪住張楠的領子:“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實話,你平時怎麽照顧他的?”


    “還……還能……怎麽照顧,就平常那樣照顧唄……”


    張楠說的心虛。


    他仔細看著路時安那張好看的臉以及看起來偏瘦的身板,立馬就不怕起來。


    反正他們也不可能為了這點兒小事兒就是調查監控……


    “反正我好好盡心盡力照顧人了?


    拿那麽一點兒錢,你還想我怎麽照顧?


    你們這不就是故意欺負人嘛?


    看我是護工沒有背景,就想欺負我是不是啊


    ……欺負人啦……


    我不活了……”


    “你叫吧,我們已經找人去查了,如果你真的盡心盡力照顧他了。那麽我們就不追究了,如果我要查出來你做了什麽小動作,這個療養院和你,都等著接受法律製裁吧!”


    安思謀早在安樂唔唔唔亂叫的時候就讓助理帶著保鏢一起去查監控了,並且已經聯係了院長,他們要調出這段時間安樂在療養院的治療方案和視頻與調查每天的生活情況到底如何。


    張楠聽到安思謀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有些不相信。


    如果真那麽有能力,為什麽會把家裏人放到這個療養院裏?


    他有些不屑。


    直到一大堆警察來了之後,張楠才知道什麽叫天塌了。


    所調查的監控視頻裏。


    起初一切正常。


    從不知何時開始,安樂不能下地,身體能動,不能控製排便,還總是莫名其妙發脾氣之後,張楠就對他進行了一係列虐待。


    不給飯吃。


    按著安樂的頭讓他趴在地上舔掉在地上的飯。


    安樂拉了不給洗,就讓他一直那麽待著,熏黃的尿液從褲襠裏麵溢出來,他也當做視而不見。


    每天夜裏,他都霸占了安樂的病床,安樂隻能坐在輪椅上看著他睡得鼾聲之響。


    白天他將兩片安眠藥塞進安樂的嘴裏,安樂能昏睡一整天……


    他還打安樂,安樂的身上都是腐爛的肉……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監控視頻上麵的那些內容,都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太可憐了。


    然而,路時安看了卻覺得內心毫無波瀾。


    安樂可憐嗎?


    可憐的,但是路時安不同情。


    這啊……都是安樂的報應。


    上輩子的路時安被他害的可慘得多。


    隻是吃不飽飯睡不好挨幾下打,路時安那才是真正的渾身是傷,被人唾棄,人人喊打。


    不過,他已經看到安樂遭報應了,就已經足夠了。


    張楠那樣那些錢不辦正事的家夥,免不了牢獄之災。


    “我每個月給療養院交十五萬,給護工單獨開五萬,你們就是這樣照顧我弟弟的?”


    安思謀的語氣森寒,他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


    管理著公司上上下下幾千人。


    此時,他麵若冰霜,語氣嚴肅。


    “安總,這……我們也不知道小張是這樣的人。他……他以前照顧人照顧的都不錯,我們也是看走了眼。”


    院長趕緊跟安思謀說好話:“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


    路時安打斷了院長的話:“那我三哥受到的傷害怎麽辦?”


    他的聲音故意放的很大,就是為了讓安樂聽到。


    安樂坐在輪椅上,不停的崴動。


    “三哥,你別急,大哥會替你做主的。”


    安樂才緩緩的停下了動作。


    路時安對著安思謀說:“大哥,三哥受得了委屈,我們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你看三哥好好的人,現在瘦成這個樣子,真讓人心疼。”


    適時的,路時安說的話直戳安思謀與安樂的心窩子。


    “小安,你別擔心,大哥會做主。”


    安思謀站了出來:“我不同意和解,像這樣危害社會的敗類,就應該受到懲罰,還有這不合規的療養院,我都會讓律師進行起訴。你們等著法院的傳票就好。”


    張楠因為虐待他人被警察帶走。


    而,院長以及一眾管理層,也被帶去調查。


    安樂被他們帶回了家。


    安思謀讓助理安排了更加專業的團隊,繼續二十四小時全天負責照顧安樂。


    被帶回家的安樂,看到路時安的眼底不僅僅是感激,還有一係列意味不明的東西,大抵含有悔恨吧……


    下午四點,專門的造型師去了安思謀新買的別墅。


    新別墅就在曾經安家別墅的不遠處。


    路時安被造型師壓在椅子上坐著。


    “我隨便穿件西裝不就行了嗎?”


    “不行哦,安總說過了,小少爺長得好看,得好生打扮一下。”


    “可是,我一個男的,塗脂抹粉的,看起來真的不會很奇怪嗎?我覺得化妝就沒必要了吧?總覺得有些娘娘的,我不是歧視,我就是覺得這是女孩子的東西……”


    “誒呀,小少爺你還挺封建的。現在都什麽社會了,還男孩兒女孩兒,現在人妖都多的是……啊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化妝自由,男女都能化妝。”


    “我當然知道,我隻是不習慣。”


    “小少爺你底子好,我不用怎麽化,就給你修修眉,做個造型……”


    “那就好,別給我臉上塗那些了亂七八糟的,我挺怕的。”


    “知道啦!”


    看著鏡子裏路時安那精致的眉眼,化妝師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雙狐狸眼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了。


    眼尾上挑的恰如其當,雙眼皮若隱若現,一顆淚痣綴在眼尾,鼻梁上也有一顆,他的棕色眸子看人的時候隻覺得情深幾許,宛若放電……


    這張臉簡直太偉大了!


    平時都不好好打理,簡直太浪費了。


    她哼哧哼哧給路時安挑衣服做造型,最後路時安現在安思謀的麵前。


    安思謀直接看呆了:“小……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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